魏丞相和晋王爷私交甚好,魏夫人和王妃也投脾气,今日她们夫妇前来就是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明日客人就陆续上来,酒宴会从晚上一直摆到后天晚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府里的奴婢可够用?我府里有几个利手利脚的奴婢,可以调过来帮忙。王妃要是不嫌弃就让她们在后厨帮着洗洗盘子。”魏夫人笑着说道。
王妃闻言赶忙回道:“丞相府里的奴婢自然是个个精明能干,到我这里刷盘子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宫里派了不少太监过来,就连府里原有的奴才都闲起来了。”
“太后把一切都考虑周全了。”魏夫人说着,“有内务府筹办,太后娘娘和皇上督察,王爷和王妃省心不少。两位新人更是无忧,对了,怎么不见世子啊?”
话音未落,子缘打外面进来,笑着拜见丞相和夫人,“子缘来晚了,还请丞相大人和夫人见谅。”
魏丞相是看着子缘长大的,他自个儿子得年纪和他差不多,看到平日里有些疯癫的世子竟然有规有矩,不由得一阵惊讶。
“我怎么觉得世子一下子便长大了啊?我府里的劣儿还是一副不成器的样子,看来也要早点给他娶亲了。”
晋王爷闻言笑着问道:“然儿今年也有十三了,是时候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成亲了。”
“谁说不是?偏巧赶上宫里面选秀,好人家的姑娘都选进了宫,只好等一两年再说了。”魏夫人倒是羡慕子缘,再找繁悦这样家世、身份、模样的可是不容易。眼下京都大户人家的闺秀一股脑进了宫,模样俊俏的成了娘娘,稍差一些的成了宫女。她想要给儿子挑个媳妇都难,等她喝上媳妇奉得茶,人家晋王妃都该抱上孙子了。
王爷不喜欢说家常,把魏丞相请到书房谈国事,子缘也找个借口走了,只剩下王妃和魏夫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最近外面谈论最多的就是徐绮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家竟然作出那么多大事!”魏夫人知道王妃和涟儿有些交情,“只是如此张扬,恐怕有损名声,依我看是难嫁人。你想想,谁家会娶个克父母,整日抛头露面让人挂在嘴边谈论的女人进门?那日在庞府远远的瞧见一眼,可惜那张好皮子了。”
王妃闻言回道:“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正是因为她聪明美艳,所以才会打小就没了父母,又在婚事上坎坷吧。细想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魏夫人听了点点头,一个女人要是找不到好婆家,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子缘大婚,王府摆了三天的流水宴席,宾客往来不绝真要把门槛子磨掉了。涟儿本不想去,可王妃派人送了请帖过来,庞姨妈又约她一同前往。刚好她觉得身子还算轻快,所以就随着庞姨妈同去了。
全京都的大户人家全都出动了,隔着两条街开始马车就行走的慢吞吞起来。庞姨妈揭开轿帘朝前面望去,看不到头的马车轿子,挤挤挨挨得像一条长龙。
“世子和繁悦成婚,但凡在朝里做官的都会来送礼,看看这架势真是挤破了脑袋啊。”庞姨妈感叹的说着,“其实又何必呢。看着礼单上陌生的名字,眼前连模样都想不起来,这样的礼送的又有何意义?”
涟儿闻言笑了,“这些人来不单单是为了送礼,主要是在这样的场合能够攀上关系结交高层。”她在现代见惯了上流社会所谓的社交活动,不过是赤果果的利益交换,在这里也不能免俗。
“你就是有颗七窍玲珑心。”庞姨妈瞧着涟儿笑着,心里却深深的叹口气。原本以为王妃相中了她,可以风风光光嫁进王府,没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她这个外甥女除了八字不好,哪里有缺彩的地方?老天爷真是不开眼,让她打小没了父母双亲寄人篱下,好容易大病不死又在婚事上多有波折。
在庞姨妈看来,子缘对涟儿应该是有感情的,可皇上赐婚违抗不得啊。之前还有个范谦政,对她死心塌地要死要活,到最后又能怎么样?唉,喜欢涟儿的好男人是有,不过都成了旁人的夫君,难道是缘分未到?
涟儿见庞姨妈一直盯着自己,猜到她在想什么,笑着说道:“表妹进宫侍奉皇上不能在姨妈膝下承欢,涟儿一直把姨妈当成母亲,这辈子就留在您身边照顾侍候。”
“姑娘家总是要出阁的!”庞姨妈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你表妹进宫成了常在侍候皇上,外人见了都眼红嫉妒,可是一如宫门深似海啊!再看多少的大家夫人,都是表面看着风光其实如何只有自己知道啊。涟儿现如今是家大业大,如果有人品、性情都很好的男子,家境一般些也要的。到时候招他入赘,自然是万事你做主,刚好顺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意!”
这番话可不是玩笑,自打庞姨妈听到子缘成婚的消息,便动了这个念头。涟儿听了笑着说道:“好!涟儿就娶个姑爷回来,和我一起孝敬姨妈!”
“你这丫头,有时候说话疯疯癫癫,好在这里没有外人。”庞姨妈微微蹙眉,眼中却满是慈爱。
说话间,马车蹭到了王府的侧门,所有女客一律在此下车,再由专人接进去直接往内院去。好在来客乘坐的马车都一直往前绕弯回去,所以门口并不觉得拥挤。
庞姨妈和涟儿下了马车,随着丫头往里面走。虽说此时已经进入秋季,不过满园各色菊花却开得正旺。不远处的树上开满了鲜艳的花,竟不知道是什么花树,走近了才看出是用各色绢布攒成花形固定在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