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园子很大,已经有不少女客到了。庞姨妈一眼便瞧见户部尚书曹夫人,涟儿也看见了在她身旁的绮贞。
姐妹见面自然是分外高兴,涟儿见绮贞似乎比上次回家时瞧着胖了些,脸色也红润,估计是日子过的很省心。
曹夫人和庞姨妈本就有交情,加上现如今绮贞又是她的儿媳妇,见面自然是比旁人亲近的多。涟儿的花想容一有新产品,必定会派人送过去两份,曹夫人也用了不少。虽说当日她托刘氏去西府提亲不成,不过绮贞这个儿媳妇倒是很冲她的心。模样端庄,性格脾气温顺,府里老少都交口称赞。最主要的是曹进宝喜欢,两个人整日里有尊有让,一家几口和和睦睦。
“绮贞时常把你挂在嘴边,说你这个妹妹对她极好,比亲姐妹还要亲。往后得了空闲,你就常过来走动,省的绮贞在府中闷得慌。”曹夫人笑着对涟儿说道。
涟儿忙答应下,瞧见她们婆媳气氛融洽倍感欣慰。都说有福之人不用忙,当初她们都为绮贞的婚事担心,现如今看来她却是个有福之人。
“你们姐妹见面一定会有好多话说,就别在我们老太婆跟前立规矩了。”曹夫人撵二人找个清静地方说说提及话。
涟儿拉着绮贞往人少的地方走,她恍惚记得前面不远有个亭子,到了跟前一看里面没人。二人进去,跟着的丫头找来垫子,二人坐着聊起来。
“我听说你病了,可好下了?”绮贞关心的问着,“前几日大姑娘病了,所以也没抽开身。我料定你今日会来,所以就跟着婆婆来了。”
涟儿并没有把自个身体的真实情况告诉众人,不过府里几个贴身的丫头和春生、靖鹏知道罢了。
她笑着回道:“没事,我这身子你还不知道?从来都是泡在药缸子里,可能是天气转凉的缘故才重了些,不过现在好多了。别说我了,你这个继母做得还挺合格,就不想自己生养一个?”
“成亲不过才几个月,我婆婆都不着急,你倒催起来了。”绮贞有些脸红。
她见状“呸”了一口,“二姐姐休要假装害羞,都已经是小妇人了,什么不明白?正常的新婚夫妇,三个月之内是肯定能怀上孩子的。”
绮贞闻言眼神一闪,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见旁边没有旁人,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心中也纳闷,这成亲已经四五个月,肚子却没有任何动静,莫非是我有什么隐疾?你略懂医术,跟我说说。这样的事情不像旁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找大夫瞧。”
涟儿哪里懂医术?不过是上次给范谦政做缝合手术,外面便传的神乎其神起来。不过她在妇科方面的常识肯定要比绮贞多,随便说点儿就足以让她瞠目结舌。但是涟儿倘若说出精子、卵子之类的医学术语,估计绮贞会把她当做疯子!
“我那有棵几百年的老山参,明个儿命人切一段给你送去。”不过几日,涟儿就把参汤喝够了。她知道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玩意儿,喝再多也是维持现状,索性就让绮贞喝些。
两个人正在说话,忽听有人喊“徐姑娘”。二人顺着声音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位贵妇站在亭下。
她头上勒着翠蓝销金金箍儿髻,戴着黄霜簪环并几朵颜色通花,耳朵上两个丁香米珠耳坠。蓝绸子名花薄上衣,茶色潞绸螺纹裙子,腕上戴着明晃晃的宽金手镯。不是旁人,正是郁芬芳!
她旁边还跟着个小丫头,正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的胳膊,她的肚子已经隆起的很明显了。
“远远的瞧着像徐姑娘,没想到真是。”她笑着说道。
绮贞不认识她,以为是涟儿的朋友,朝着她友好的笑了一下。
她却故意用手托着肚子,满脸挑衅的看着涟儿,“再过三个月我就该生产,到时候还请徐姑娘来喝我儿子的满月酒!”
“郁姨娘也来了?”涟儿瞧见她满脸的得意,心里不禁冷笑。上次在小巷里偶遇,她就示威似的炫耀自己的身孕。涟儿本来很同情可怜她,一个女人沦落到靠怀孕对假象情敌示威,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可是她却一而再的上演同样的戏码,让涟儿心中生厌。
“今个儿是世子大婚的好日子,这内院里往来的都是一品诰命,二品夫人,最起码也都是太太、小姐,能遇到郁姨娘还真是让我惊讶。”涟儿淡淡的笑着,瞧见芬芳眼神一闪,明显有不悦随即而逝。
绮贞这才听出些端倪,原来这位就是范谦政的姨娘。她对郁芬芳的事情多少听说过一点,当时闹腾的是整个京都沸沸扬扬,现在她才算是见到正主。看模样、穿戴,不比一般人家的大奶奶差,就是言谈举止轻浮俗气了些。
郁芬芳听了涟儿的话一时语塞,停了一会儿方回道:“太太命我管家,往日里都是很这些太太、奶奶打交道。所以太太就带着我过来,反正都面熟!”
正说着,王妃跟前的丫头找了过来。她见了涟儿陪笑说道:“涟姑娘让奴婢好找!王妃请姑娘过去入席,还要介绍几位夫人给姑娘认识一下。她们都用过花想容的化妆品,想要见见本尊呢。”
涟儿闻言朝着芬芳微微点头,带着绮贞离去了。
郁芬芳盯着她的背影,气得牙龈紧咬,双手攥成拳头青筋暴起。虽说她怀了身孕,大夫诊脉也说是个男孩。可是高兴的只有她婆婆和她,谦政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每日里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天天晚归早出,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要不是子缘是他的好兄弟,今个儿想让他陪着自己同行还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