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政已经套好马车,林福被他抱进车中,涟儿和知夏也上车,四人朝着田庄而去。
马车很快就到了田庄,章华见少爷赶着马车回来不觉一愣。
“赶紧叫人去请大夫,然后过来帮忙!”谦政跳下马车吩咐着。
来不及解释,赶紧把林福抱到屋子里,大夫还没有来,情况却很糟糕。
“拿些盐水和剪刀过来!”涟儿见状低声吩咐。
她用剪刀剪开林福的上衣,露出满是伤口的胸膛,知夏见了有些害羞的转过脸,“姑娘,还是让他们做吧。”
涟儿没有言语,到了这个时候还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虚礼?用棉花蘸上盐水,轻轻擦拭他身上的伤口。
谦政见了心里有些别扭,抢过她手中的棉球,“我来,你也受伤了。”手指相互摩擦,一股看不见的电流在十指间流窜,两个人俱是一怔。
看到涟儿脖颈上的血痕,谦政没由来的一阵心疼,伸出手想要抚摸,表妹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表哥,这是怎么了?”郁芬芳带着丫头走了进来。
他怔过神来,略带尴尬的放下手,“这位徐姑娘在路上遇到了强盗,车夫受了重伤,徐姑娘也受伤了。”
“是吗?姑娘家难免不方便,跟我去房间好好查看一下。”芬芳走过来,瞧见涟儿的脸眼神一闪,一丝惊艳、羡慕,甚至还有嫉妒,都在一瞬间隐藏。
她听说表哥回来,还带回了一个受重伤昏迷的车夫和一位天仙般的小姐。迫不及待的赶过来,走到门口就看见表哥深情款款的望着一位姑娘。印象中一向刻板话不多的表哥原来也可以温柔,不过对象不是她而已!
走近看清涟儿的脸,顿时有些自惭形秽。平日里对着镜子,觉得自己也算得上眉清目秀,如今看来竟连人家一个犄角都不如。
涟儿朝着她微微点头,“我的伤没什么大不了,要一直等到林福醒来我才能放心,多谢姑娘好意了。”
“姑娘,你的脖子流血了。”知夏担心的说着,“反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处理下伤口吧。”
“林福是为了救我才身受重伤,我怎么能离开?”涟儿摇摇头,担忧的看着床上的林福,他似乎昏迷的更深了。
说话间,小厮已经把大夫请了进来,是附近村子里的赤脚大夫,年过六旬,背着的医药箱破烂不堪。
他见了床上的林福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赶忙在伤口上上药,又用绷带包扎,“回少爷,病人身上多处刀伤,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小的这里没有好药,只能暂时止血,还要进城找高明的大夫才行。”
“再给这位姑娘看看。”谦政一直担心涟儿的伤势。
大夫号号脉,又查看了一下涟儿脖颈上的伤口,“这位姑娘无妨,体内略有瘀血,只要喝下一副药即可。”说罢开了一个方子。
谦政命人送大夫出去,看看床上的林福说道:“他受伤太重不适合颠簸,我这就派人去城里请大夫,顺便再去姑娘府上告知一二,敢问姑娘府邸所在。”
“东大街徐府,我就是徐绮涟!”眼下不能再隐瞒身份,涟儿只好如实相告。再看谦政和芬芳二人,脸上俱是一惊。
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谦政赶忙吩咐章华赶车进城请大夫,再去徐府送消息。留下一个小厮照顾病人,谦政安排房间请涟儿主仆去歇息,这边又张罗晚饭。
“姑娘,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千万别误了大事。”知夏一边帮涟儿上药,一边说道,“从未听说都城附近有强盗出没,青天白日怎么就让咱们遇上了呢?多亏林福一心护主,范公子及时感到,要不然就不堪设想了。”
涟儿闻言心中一动,把事情的前后经过细细想了一遍,“他们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看样子并不想要咱们的性命,主要想要毁咱们的清白!不管背后是谁主使,我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咱们没和任何人结仇,谁这样恶毒?呃,不会是范太太派人吓唬咱们,又让她儿子来装好人吧。”知夏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涟儿听了不禁苦笑,“难为你是怎么想到的!咱们出府来梅花庵提前通知过范太太不成?那范公子一剑几乎砍断强盗的膀子,这戏做得未免太真!你这脑袋就别瞎转了,竟说一些不靠谱的话。”
“姑娘说得很有道理,那还有谁和咱们有仇呢?”知夏一脸的纳闷。
说话间,门外传来谦政的声音,“徐姑娘,我可以进去吗?”
涟儿答应着,门被推开,谦政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趁热喝掉。”他亲自送药进来,“喝完吃一颗话梅,免得嘴里苦。”
涟儿接过去,憋住气一口喝光,赶忙捡起话梅塞进嘴里,苦味被冲淡了许多。
“两次蒙范公子搭救,涟儿在此拜过。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涟儿的地方,自当肝脑涂地!”涟儿深施一礼。
谦政赶忙搀扶,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第一次见到涟儿,她是闺中柔弱的小姐,临危不乱的样子让他不能忘怀。第二次梅林相见,她像花间天使,飘逸、优雅,浑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魅力。第三次相见,她似落难的精灵,面对死亡勇敢又坚强,面对受伤的下人也关心备至。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谦政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她很特别,见面的次数越多,自己的心就越发的不能控制。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