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很想直接将人打包回自己家,永远跟这里说拜拜,但这丫头百分百不会同意。
她想反驳,可是心口那股漫上来的暖意,只能让她别扭地哼哼一声,佯装不在意。
稍顷,他才放开她,回头看到窗外光线里浓重翻滚的灰尘,眉头紧蹙,终是忍下了。
她在衣柜里翻找纯洁小天使,他走到床边掸了掸床单,揽过那团不常叠的被子闻了闻,果然湿气很重。
她自觉一股洪水下冲,终于找到最后两块,还是日用的,便冲进厕所对付去了。等她捂着肚子回来时,她的小床就变了个样儿。
“你干嘛?”
“你有近一周没回来,寝具陈了灰和湿气,睡了对身体不好。”其实是根本就不想让她睡的折中办法,“我把电热毯打开了,先烤一会儿,除除湿,你再睡。”
“用得着吗?哪有那么娇气。”她走过去,坐上床,抚抚已经泛暖的新床被,感觉的确很舒服,就是嘴上还是不饶人。
男人没理她,将小房间打量了一圈儿,转身就走,大门发出一声清脆地哐啷声,干净利落得很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嘎?这就走了?
她一下愣在床上,就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没说什么啊,说的也是实话啊,她都住半年了,就是过季时容易感冒一下下,平常衣服被子晒干了总有些润润的感觉,这在地处盆地的碧城比比皆是,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嘛!平时多吃点花椒辣椒什么的除除湿,就行啦!
这就不高兴,走人了?
她立即甩掉脑子里的乱想,恰时肚子咕噜一叫,跑回客厅寻找自己的早餐。可怜进门被偷袭时,都掉地上了。呜,好可惜啊!
挣扎了一下下,她还是拣起了油条,把扑灰的那截去掉,豆浆是装瓶的没事,凑合着吃了。
钻进被窝里,正暖和,被子也没有尘灰湿气,刚有点佩服那男人的先见之明,又立即压下升起的那点愧疚。
他一个大男人,应该没那么小气,多半是突然想起还有紧急公务要处理,才走掉的。
唉,肚子还是这么痛,好想回家,好想妈妈做的红糖水煮蛋。唉,她想吃水煮蛋了,甜甜的水煮蛋唉……
向予城是匆匆离开了,以可蓝来自金星的脑袋,是不可能理解来自火星的男人的思维。
一下楼,他就拨了几通电话。
“阿畅,给我弄台最新型号的除湿器。对,要无嗓音的。”
“沈姨,蓝蓝可以不用住院了吗?好,我知道了。我让人来拿药,那她现在吃点什么补品比较好?墨鱼乌鸡汤,具体怎么做?那麻烦您写个便条,和药一起送过来……好,谢谢,我能处理。”
“周鼎,帮我准备些东西,节能电灯,吸尘器,砂罐……嗯,还要张一米五宽的床,选那种有记忆性的太空枕。另外要一套电热毯,升湿快的……具体你拿主意吧,床买最好的,其他的东西就选普通家庭常用的……”
打完这一通电话,他又去了那家附近唯一一较大的超市,其实也只有五十来坪的店面。
可蓝住的这个小区,位于即将大力开发的碧城东郊区,落在山坳的背阴处,按照专业眼光来说,其实是相当糟糕的位置,而就建筑风水学来看,更是个不怎么好的阴湿地。
这小区算是附近一片旧宅基里最年轻的,没有拆迁,周围的老旧房舍已经全部拆迁搬走。去年冬至,正是拍卖这块土地的时候。由于他事先得知城北的火车站即将改迁到东郊,特地跑来堪察这附近的地形环境。现在外沿正在主干道,原先通往这小区的便道被封了,只能从另一头走一条极烂的路进来。
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的确有些命运弄人的感叹。
看看这破落的小店里,聊聊无几的商品,多数品质从包装就能瞧出一二来,实在不怎么让人放心。不知道那丫头那几天吃的泡面,是不是从这里买的。他勉强挑了些大超市里也常见的商品,又想起一些东西,拨电话叫周鼎去准备。
向予城提着两大包东西离开时,小超市的老板和正挑东西的老顾客都频频偷瞄,看人走远了,才敢放声议论。
老板娘忍不住先拉开话题了,“嘿,这小伙子长得这么称抖,不知道是个什么总哟!”
“我看不是什么总,也是有家底子的人。人家可是坐着有司机开的黑轿车进来的,那标志……我还真没见过,估计也不是什么杂牌车。”
旁边年轻点的人立即插嘴,“那是宾利,比奔驰这类老板车还高个档次的家伙。”
老板娘立即双眼放光,“好家伙,看他刚才买了那么多生活日用品,全挑最好的。是在你们区里有亲戚,还是来看朋友的?我好像不只一次看到这车打门口经过咧!”
“刚才我听他有提到叫蓝蓝的人,像个女娃娃的名字,可能是来看情人的吧!”
几人同时露出有盐有味的笑来,老板娘突然惊悟道,“蓝蓝吗?不会是姓周的矮冬瓜甩掉的女娃娃吧?要真是这样也算老天开眼,那小姑娘伺候周冬瓜跟他爹似的,没想到周冬瓜居然就带女人回来过夜,我左右琢磨着人家小姑娘对他哪里不好了?结果,那天周冬瓜带个女人来店里买东西,那女人姬指气使的样儿,左一句家乐福右一句伊藤洋华,摆得不得了。原来,周冬瓜傍了个款姐,嫌贫爱富才把人家甩了。”
年轻男人打了个响哨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