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轻轻叩响了桌面,所有人的义愤填膺都汇聚在男人修长的指间,那虎口和食指上,都是厚厚的茧子,即使已经很久不曾拿过枪。
男人声若掷地下令,“让他们把收集到的确实证据,整理一下,给省级法院送一份,再给京上最高法院送一份。让媒体私下放消息出去,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迟家彻底破产!”
最后一仗,终于打响。
周鼎刚好把自己负责的媒体造谣任务完成一大半,准备吃了饭,再继续,桌上的通话器就响了,传来向予城低沉的声音。
“她今天没来?”
周鼎愣了一瞬间,那头的人似乎就很不耐烦,“萧可蓝!”
“哦,您等等,我马上问问前台接待。”唉,既然那么想念,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还要这样转来转去的。
老大这恋爱谈得也染上小姑娘的别扭气了么?
叹只叹,任何聪明强大的人遇到“爱情”这个冤家宿敌时,iq都是呈负指数的。老大如此,二少爷亦然,貌似最近四少也有点儿将要沦陷的样子。
很快,在向予城把手机转了七七四十九个圈儿时,周鼎的声音才重新出现,“来过了。到三八层送了资料,跟玉兮妃一起开了会,好像又吵了一架,离开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砰地一声响,通话结束。
周鼎不敢想像,里面又有什么物什的生命告终,只等着里面的人出来,才能进去瞧瞧实况。可是这一等,除了叫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却基本没吃几口,全是那位小美人儿喜欢吃的东西,到下班,里面的男人也没出来。看样子,是又要在这里过夜了。
接下来,临近周五这天,可蓝的身影顶多出现在三八层,就再没有主动上来瞧过一眼。
周五,必须签版。
“告诉他们,要是没有我的签字,这周就停刊!”
通话器时传出的声音,低沉冷硬中,隐隐透露出一股压抑已久的怒气,震得喇叭都兹兹作响。
周鼎只得在心里叹气,暗自祈祷着萧小姐千万不要突槌,否则未来他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难过。
内忧外患啊!
与此同时,街边的牛肉米线店里,可蓝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恳求好友帮忙。
王姝吞下一大块牛肉,抬头就嚷,“这里再加碗米线!”又疑惑地问,“蓝蓝,你最近跟向予城是怎么了?因为报纸上那些八褂花边消息么?我知道这种事,大家都有种心理,无风不起浪。只是,我听小四黑说最近他们小二不在,帝尚都由向予城顶着,出外应酬的事儿也不能随便推脱了。他这其实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以前他没应酬时也没闹出这么些东西。我想,那应该不是他的本性。你这样子逃避不见面,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啊!”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帮我去签版,对不对!”
可蓝埋着头,闷闷地说着。
“可蓝……”
“算了,我自己去。”
王姝看小女人郁愤的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多鼓励两句。
两人分手后,可蓝坐在路边,看着版子上的信息,心里搅着一阵酸一阵涩,难受得又有些想吐。可是工作还得继续,再不情愿也得做。
她撑着身子准备打公交,却突然被人拍了把肩膀,吓了一大跳。
“钟佳文,你?”
“萧可蓝,我叫你好几声了,你耳聋了吗?清天白日你神游什么啊!”
钟佳文一边掏出公交卡,一边往车上挤,可蓝看着她不动,她推了可蓝一把,问她是不是要赶同辆车,要上就快上。可蓝突然拉住人就往回退,说有重要的事跟她商量。
临近一点半,帝尚董事办一片阴云密布中。
好几个等着签字的高管都坐在了待客室里,面面相窥,空叹息。虽然事情紧急,可是也没人敢进那扇双皮大门,当炮灰。
周鼎已经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表,几乎每五分钟一次,但是每一次电梯铃响,上来的都是一身西装革覆的男人。
终于瞥见一抹苗条的人影时,这面容是漂亮了几分,就是从来没见过。但来人手上拿着青龙卡,应该有些原因。
“对不起,请问哪位是周秘书长?”
“我就是。”
“你好,我是《碧城新周刊》的编辑。我们萧可蓝萧经理因为临时有重要的事,让我送版子来签字。”
周鼎心下暗嚎一声,也只能装做若无其事,将人送进了大办公室。
果然不出十分钟,那位小姐就面色青白地跑了出来,逃命似地跳进电梯,离开了。
接着,在一声令下,所有高管战战兢兢地进了办公室,也不出一刻钟,全部灰溜溜地走了出来,哀嚎遍野哪!
周末加班,还有什么比辛苦了整整一周却不能回家抱老婆孩子,或者约好了漂亮妹妹烛光晚餐加夜晚激情运动却必须在公司挑灯吃廉价盒饭更凄惨的呀!
夜幕低垂时,所有人心底呼吸的救世主小天使,正盲无目标地游荡在灯火冉冉、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头。
可蓝看着肯德鸡鲜美可口的广告招帖画,肚子虽然饿得咕咕叫,却没有半分食欲,闻到平时最爱的烧烤香味儿,只觉得阵阵反胃的恶心。
她想,也许自己又犯了精神压力过大的毛病,所以还是远离那个压力源比较好。
中心广场虽然很美,小女人还是背转了身,一步步往新住所走,她的身后不远处是一幢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