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小三,你们给我……”
向予城正想指摘这几个家伙,老人阻拦道,“我没有安排他们四个,不过是他们四个自己仰慕你,跑去投靠你的。为了安全起间,我们大人也只有……给你们多安排几个保镖了。”
也许父母们都知道,小鸟长大了,总有一天会飞出安全的鸟巢。他们能做的,总是有限。但不管有限无限,只要能做,他们都会为子女想到,做到。
亲情里的这种溺爱,何尝不是一种爱的本能呢?
男人看着老人,唯一完好的眼眸中,一片赤红,微微一动时,那冰封压抑的一抹盈色,瞬间滑落脸颊。
曾经,那最值得人信赖依靠的坚实臂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曾经,在众人眼中,那永远屹立不倒的挺拨身躯,刹时弯曲下去。
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为面前这个男人曲折自己的膝盖,咚地一下重重落在地上。
静谧的空间,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中,轻暖的灯光跳跃在满足的眼底,随着那名叫“爱”的水珠,悄悄滴打在幸福的田园里。
“爸……”
低沉,喑哑,凝重,充满情感的这声轻唤,在整整迟了四十年后,如期而至。
病房外,可蓝听着几个小的东一句西一句的供词,终于把这个漫长的父子的故事,拼凑完整。
“老实说,历史上也没有几个做到像大哥这样的黑老大,能顺利洗白成普通商人,平民百姓的。在前三十年,由于亚国分裂的影响,以及美国经济正处于复苏期,西欧同盟组织刚刚开始向东亚这方扩大贸易……初时的混乱时期的确很适合黑道的发展,但是随着各国经济政治局势不断强壮稳定之下,政府对于打击黑道违法活动的力量,也在不断加强……大哥金盆洗手的确是一项聪明的举动。可是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
黑畅接道,“最初几年,仍然有不少的势力想要借杀大哥在道上立威,我们的保全工作做得再滴水不漏,仍难免有漏网之鱼。光是现在大哥的办公室安保设施,当年可是三个月一换……电脑安全控制系统被攻破的次数举不胜举……”
“我记得我们当时哥几个都住在帝尚别墅,还都被大哥赶走,说什么人家要有心,一颗导弹咱五个就死一窝里了。说什么要学古人,狡兔三窟。硬给我们各人弄了一套安全住宅。”简三补充。
三叔哼哼,“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就能保住小城一条命。要杀他立威的人何其多啊,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急白了头。还记得当年小日本的内阁又参拜那个靖国神舍?我们就故意拿此事大做文章,对日本的进港人员进行了严格的控制监察,足有一年多的时间。特别是跟西北边境上跟俄国接壤的地方,那个圣城,知道为什么黑龙组在那里可以建起一个大总坛,都没被人揭发举报的吗?”
随着三叔扔出来的一个个内幕,年轻一辈的人越听越觉得,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背着他们哥几个,私下里动了这么多手脚。
“三叔,其实之前我们几个也私下分析过,多少也猜到一些是你们的动作。但又怕大哥他太敏感,就没提出来。”
潘子宁呵呵一笑,四两拨千斤地将三叔的藐视眼神挡了回去,另三个连连点头称是。
男人们打了一堆嘴仗,也没有什么绝对的输赢,不过女人心里的那把算盘却没有消停下来。
逮到空,可蓝又问,“现在予城真的没法认鹤叔吗?”
姜隶殊立即回应,“当然可以。只要大哥想,我和爸都绝对赞同。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这重重的三个字,让可蓝心头又是一阵感动加激动。
三叔却冷不丁地又丢出一句,“可能有点难。现在老鹤是退下来了,但是小殊却必须力争上游,要是他认这么个黑社会背景的人做大哥。难保竞争者有的放矢,到时候竞选投票的时候,那些游说者要是砸下一星半点的火花子,都能大火燎原。就算你真的能一力摆平,但是借刀杀人的也不在少数,譬如说之前那个立交桥事件,或者是市政府投资的蝴蝶城工程,里面那个豆腐渣似的建筑材料,有黑社会势力参杂其中,被记者或者那谁捕风捉影一下……几年前,可蓝不是也差点儿被那些人害到,还不得不动用我的关系,把你父母给关到军区的医院里……”
姜隶殊愤愤地打断了话,道,“三叔,公归公,私归私。我有信心可以处理好自己的前途问题,不需再牺牲大哥。”
可蓝别别嘴,道,“说来说去,还是不行。”
“大嫂!”
“行啦行啦,今天咱们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先松口气再想后面的解决办法吧!”
“大嫂,我可以不做市长。只要大哥……”
“去,说的什么傻话。爸说过你是他的接班人,是他最重要的希望。你敢违背爸的期望?而且,这也是予城的希望。不然你让他做这么多之后,全部被你拿去打水漂呀!小孩子家家,不要冲动乱说话。”
顿时,姜隶殊被说得一脸涨红,旁边几小的低头闷笑。
“行了行了,我已经想到万全的解决办法了。”
“大嫂,什么办法啊?快告诉我。”
可蓝却别开一群男人,转身迎上了刚从病房里转出的男人。男人愣了一下,她厚着脸皮笑笑,上前抱住他的手臂问,“回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