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母亲哭诉?那母亲肯定会担心死!
向岳父哭诉?那作为男人的尊严……肯定会扫得没有颜面。
偏偏张太医、罗太医远在京城,要不然好歹可以从其它的门道打听打听,也好找出症结所在。如今,他每每只能以‘睡不着,想看会子书’为由让自家娘子独守空闺,他却似逃难般的来到地驭门的藏书阁翻看医书。不懂医的他,每天窝在这地驭门的藏书阁尽量的翻着些医书看看能不能够察到一些资料。
地驭门的这位姑爷,真真是勤奋好学啊。
这是所有地驭门的门徒包括地驭门的主人们对东方随云的一致认同。起初众人一致认为这位姑爷会将小姐吃得死死的,毕竟是夫妻久别重逢……不想这位姑爷却是悬梁刺股、笔不辍耕,难怪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爷如此聪明,原因在此啊!
顾青麦却不这么认为。她能够清楚明白的感觉到自家夫婿的变化。他看她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不再似原来熠熠生辉一副要吞了她的感觉,他甚至于有点故意躲着她,每晚恨不得捱得天近拂晓方挪着艰难的步子回到寝房憩息,然后看着‘熟睡’的她发着呆。白天的他要么睡大觉、要么勤于布阵,晚上的他则勤于读书、周而复始……一定有问题,一定!
歪身斜靠在古老苍劲的槐树之下,顾青麦很好的将自己的身影隐在树荫之中。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子’时。
按照近段时间的观察,不到‘寅’时,自家夫婿是不会回寝房的。她还要在这里继续空等下去吗?她才不信自家夫婿心中没有她!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莫非……自家夫婿是担心孩子归了地驭门,是以不舍,是以……
“真傻。”顾青麦展颜一笑,飘身进了藏书阁。非常准确的就找到那在晕黄的烛光下看书的孤单身影。
又是医书阁?顾青麦眉头微蹩。难道不是她所猜想的而是他的身子出什么问题了?毕竟婆婆怀着夫婿的时候,公公的身子……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禀,急步走上去,一把抓住自家夫婿的脉搏,仔细的听脉。
本在细心翻看医书的东方随云吓了一跳,继而看自家娘子蹩眉把着他的脉,他的心绪莫名的烦燥,“娘子,为夫我……我……”
感觉得到抓着的手想抽离,顾青麦略使了一分力道,一时间东方随云动弹不得,只好认命的由着自家娘子。
在公公那般破败不堪的身子之下,自家夫婿能够顽强的活下来,而且身子相当的好,可以说是个奇迹。所有脉像显示自家夫婿的身子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隐隐有一股像象又不对,顾青麦仔细倾听之下,眼睛慢慢的移到了自家夫婿的头顶。他的头顶有一脉像明显不畅,若不仔细倾听,十有八九都听不出来。
“王爷,近段时日可感觉哪里不舒服?”
东方随云不自在的撇过脸,悄悄的将另外一只手中的医书藏到了身后,“没……没有啊。”
“你手中拿的什么书?”
‘啪’的一声,东方随云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他急急的推着顾青麦离开,“走了走了,为夫觉得有些困了,我们休息去。”
“还没到寅时呢。”
原来自家娘子这段时日都知道他回寝房的时间?也对啊,自家娘子的武功高极,不可能不知道。“娘子,为夫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青麦现在关心的是他的头顶上的脉门是怎么回事?那个点了自家夫婿头顶脉门的高手的点穴手法很是怪异,不但不会致命,而且根本就未封死,时有血液偶尔从那穴道流过,这是怎么回事?是以她对东方随云的解释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嗯’了一声,继续仔细的把着脉,一旦让她抓住那灵动跳跃的脉像,她必能解开。
见自家娘子仍旧抓着他的脉博,东方随云悄悄的伸出脚,将掉在地上的书踢进了书桌之下。“娘子,你是不是觉得为夫这段时日有些奇怪?可有听出什么问题来了。”说是说,他的心却提得极高,如果真听出什么问题,那十有八九就是自身的问题了,他不得不承认自身有问题了。一个全无****的男人还能称作男人?还能霸占着如娇似花的娘子么?想到这里,东方随云心中无端的升起一股痛。要他离开她是何其的残忍,可要她守在他的身边清心寡欲一辈子,对她又是何等的不公平?
未有将东方随云的话听齐整,顾青麦仍旧蹩眉倾听那跳动的脉像,终于让她抓到那脉像,她指出如风般的点到自家夫婿的肩头,展颜一笑,“好了,看你还怎么跑。”这种点穴手法真真是怪,居然是随着人体血液游走,如果不是今晚她有意拿自家夫婿的脉,只怕她也不能发现其中的奥妙。是谁在不知不觉中点了自家夫婿的穴?点这穴是为了什么?以后她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只当顾青麦说的‘你’是说的他,东方随云急忙辩解,“为夫没有跑啊。”万事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他决定回京找张太医、罗太医二人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实在是解决不了……
知道自家夫婿误会了,顾青麦也不解释,只是松了他的手,“好了,今天也晚了,有一些事,我明天再问。”她得问清楚自家夫婿近段时日和江湖中的哪些人接触过,为何中了那种诡谲的点穴手法。自家夫婿身边的保镖重重,那人居然也能近得了自家夫婿的身?那江湖中人是敌?是友?她可不能马虎。
心‘卟卟’的跳了起来,只当自家娘子真发觉出什么问题了,东方随云紧张的说道:“娘子,为夫……为夫是……”眼见着顾青麦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他深吸了两口气,“为夫,为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每想与娘子亲热的时候,就是……就是看不惯、看不惯娘子的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