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东方随云斜睨着看她的眼神,顾青麦眼角止不住的跳动。他们是夫妻,可偏偏不同于她所看见过的那些夫妻,这夫妻之道,她只怕得好好的请教请教他人。
“娘子,回相府后,安排为夫睡什么地方?”
暗示讨要福祉?顾青麦不动声色喝了口茶,“相府是相爷的地盘,相爷想睡什么地方就睡什么地方?”
如今他非常后悔自己的君子行为,自每晚不再抱着自家娘子入睡后,他似乎有些不习惯,有些夜不能寐。如今机会来了,东方随云当然是当仁不让,“那就逐风轩罢!”
他那目光中透露着贪婪、饥渴。顾青麦的头皮有些发麻,心中有些愧疚,觉得自己的回话都有些厚颜了。“逐风轩中客房众多,不知相爷选中了哪一间?”
“娘子,你对为夫真就这般深恶痛绝?”东方随云的话无不透露着心痛,接着又不甘心的提醒,“娘子难道就不知为夫希望离娘子睡觉的地方越近越好?”
逐风轩的主寝分内外室,外室又一分为二,最外面是守夜的丫头或者擎苍休息的地方,靠近内室的则是书房,摆有软榻。无视东方随云期待的脸,顾青麦佯装不知,“那就书房罢,离妾身睡觉的地方最近。”
东方随云一向浅眠,回到相府后更是夜不能寐。一大早,一夜几近未眠的他一如以往般的自己梳洗干净,更换好了衣衫,缓步走进里间,那里曾经是他的寝房。
绕过屏风,可见睡在床榻上的顾青麦睡得相当的安稳。东方随云心中长吐一口气,轻撩衣袍坐到床缘边,盯着自家娘子的睡颜仔细的瞧着。以为她会一如他般因了水卉的事睡不着,却不想她睡得如此的沉稳,东方随云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他多希望因了水卉的事,自家娘子似泼妇般的闹一场抑或是柔柔弱弱的哭一场,可万不想她居然相当的平静,平静得他都有些害怕,害怕太和酒楼中的那些情意都是假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害怕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他。
一想到自家娘子的无动于衷,东方随云又变得牙痒痒起来,几近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希望她为了水卉的事哭闹,这样说明她看重他;又不希望她为水卉的事哭闹,否则她就不值得他用尽心机的去引诱。哼,这种复杂的情感他早就明白了,他是深陷情网不可自拔了,只是她对他不但是不冷不热,而且还带着点若即若离的味道。对于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的行为,他相当的不甘。
“哼,为夫的忍耐是有限的。为夫不介意到时候将那君子的行为全部抛之脑后并对娘子下毒手,让娘子知道我是你的夫。”
一阵唠唠叨叨的声音将顾青麦惊醒,感觉到有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抚,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家相爷俊脸上那复杂的山雨欲来的神情。
心念一声‘糟糕’,顾青麦机灵的从床榻上翻身而起。自从昨天被自家相爷用八人大轿风光无限的从太和酒楼抬回相府,她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早起,一定要及时给婆婆请安。
“别急!”本来先前还对自家娘子恨得牙痒痒的感觉全然抛却到了脑后,心中瞬时充满了怜惜。东方随云伸手抱住她,不由自主的将下颔抵在她那柔顺的秀发上,“有为夫,为夫陪娘子去。”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是在一拔又一拔的严厉、冷酷、残忍、绝杀、叛逃下挺过来的。能够挺过来,除却大多是靠她的实力外,有一部分则是靠她的直觉和侥幸。如今抱着她的臂膀温柔有力,让顾青麦突然觉得她自己非常的娇小,也是一个需要被人疼、被人宠的女子。她抬起头,望进自家相爷那双多情的朗目中。
如墨的凤眸不再一无生气,似夏夜的星空闪着熠熠的光芒。原来再无需他逗弄,自家娘子的凤眸中能够闪现丝丝英气,英气之外还带着点妖艳和魅惑。配以她苍白的容颜、病态的娇躯,脸颊间染的一抹酡红,东方随云猛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燥了。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头已是顺从自己的心缓缓的低下,轻吮在那带着伤口且微肿的红唇上。
似生怕弄疼她唇上的伤口,一下、两下、三下……轻轻碰凑又轻轻离开,蜻蜓点水般的在她的唇边留恋。可怀中人僵硬的身躯让东方随云再度不满,若再度气急咬伤那红唇,旧伤上再添新伤……他有些不忍,伸出手,在她的胳肘窝挠痒痒。
顾青麦不防,娇哼一声,红唇开启。东方随云趁势浅吻变作深吻,带着几分试探,带着几分缠绵,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僵硬的身躯不再僵硬,顺着自己的心,顾青麦紧贴在自家相爷的怀中,双手环抱着自家相爷的细腰,开始留恋起这新鲜刺激的感觉。而他的一双大手有些急躁的、不安分的解开她的衣衫。
耳畔传来他含糊不清的喘息和‘麦子、麦子’的声音。他一向称她‘娘子’,如今乍听‘麦子’之名,顾青麦霍地清醒,脑中一个机灵,偏过头使命的咳嗽起来。
眼露焦虑,东方随云伸出手紧抱着顾青麦,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终于咳出一口血痰,顾青麦整个人似生命被抽离般,瘫软在自家相爷怀中,闭着眼想着心事。她的一生闯过很多关,过过很多坎,无疑这一道情关,将会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难关。将披散在额前的秀发捋至脑后,她抬头嫣然一笑,“相爷方才可还尽兴?”
尽兴?哼,若真尽兴就不是这般状况了!只是看着她脸颊上病态的红晕,东方随云心中抹过疼惜,嘴角却是泛起邪气的笑容,“为什么总在为夫要下毒手之际,娘子总是咳嗽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