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你说我容易么，摊上她这么个死女人，天生爱吃醋，不让我碰别人，更不让我碰她，她把我当和尚是不？！！好不容易有了孩子，非得流掉……”
八重善听完这些话，终于确定他是真的醉了。一个正常的皇帝，怎么会将这些隐私都傻乎乎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
八重善听着听着倒听出好玩儿来了，他笑问道，“银欢离开四年，你没少碰别的女人，怎么也没见哪位生出孩子？！”
他很早就怀疑过，是不是这位皇帝陛下自己动的手脚……
“我倒是敢啊！你动动大脑想象一下成不？我好不容易接她回来，她本来就够恨我了，又见我和别的女人生了一窝孩子，还不得转身和元重洺生孩子去？！她那倔脾气，我怎么敢招她……”
皇甫清祐越说有越有以头撞墙的氛围。
八重善无奈地问他，“那么现在……你都答应她了啊……已经流掉了？”神！流掉的可是皇甫氏的小太子唉，秦银欢也真是够本事——
“明天给她药。而且这药是有危险性的……弄不好……唉……”某个喝醉的男人正连声叹气。
八重善接了他的话尾，“弄不好一尸两命。”
床榻上醉醺醺的男人没再说话，大约是睡着了吧。
八重善的脸色越来越僵硬。
皇甫清祐的太子被弄死关他什么事？！
皇甫氏的人死得越多他应该越开心不是么？！
可是从小时候起，从年幼的皇甫清祐跟他称兄道弟瞎讲义气开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一次又一次帮他——
六岁，帮着皇甫清祐害死先帝的一个妃子，只因为她是害死皇甫清祐母妃的女人；
八岁，皇甫清祐刚刚登基，他帮他一起铲除乱党，再从当时垂帘听政的朱太后手中夺回实权；
十四岁，皇甫清祐迷恋上先帝的宠妃花四扇，他帮忙安排两人幽会，甚至鼓励皇甫清祐冲破传统的束缚努力追求爱人；
后来元重洺和花四扇又发生了纠葛，他又一次又一次地帮皇甫清祐；
十六岁，突厥进军北国边境，他又该死地主动请缨，平定边境战乱；
十八岁，花四扇病逝，他想尽一切方法帮皇甫清祐振作起来；
……
……
随着年龄增长，八将军的显赫功绩更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他最痛恨的便是皇甫氏，却一次又一次为皇甫氏的皇帝抛头颅，洒热血。
他曾经嘲笑皇甫清祐在秦银欢面前变成了傻了吧唧的小男孩，可事实上他才是这世上最傻的人——
他嗤笑着解开衣襟，用长期备用在靴中的匕首划破了肩膀的皮肤——
他的肩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疤——
每一次为皇甫氏做事，他都这样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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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八重善没有去早朝，而是早早地到了桃灼宫。
银欢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只得请他坐下饮茶。
没想到他却是来劝她：
“娘娘，下臣明白，您上次问花岛国的事，便已经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可娘娘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耳听为虚，有时候就连眼见都不一定是最真实的事实。有些隐情下臣不方便说，想必您也只是猜测……而这猜测大约是对陛下有些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