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和阳春再次相视一眼,都弄不懂王爷到底什么态度。
正当二人诧异不解时,茶蛊重重搁在桌面上的清脆声响,将二人吓了一跳,元睿站起身,目光平平,口中却道,“打得好,依本王看来,该打死才对!”
两人惊疑莫名,待回过神来,忙磕头求饶:“求王爷恕罪!”
元睿不耐地一挥手:“既然已有人教训过你二人,本王就不多做计较了,滚吧!”
红儿与阳春似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连滚带爬地起身,匆忙退下了。
二人走后,元睿遥望王府后院的一片微弱灯火,唇角忽而微微一勾。
红儿阳春被夏清掌掴的第二日,元睿便另指派了两名乖巧的丫头来侍候她,宝筝还为此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却不料,王爷不但没有责骂她们,而且给小姐的待遇更胜以往。
“小姐,这下你可相信了吧?”宝筝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夏清看她一眼,摇摇头,“宝筝,你以为王爷这样做,就是真心想要对我好吗?男人的心,永远不能以常理来猜度,他突然之间对我这么好,说不定就是故意为难我。”
宝筝似乎有些不大明白她的意思:“小姐为什么……这样说?”
“你好好想想,我已经是个被休离的王妃,他何苦还要在我身上下功夫?这王府后院里的女人不少,听了这个消息,她们会怎么想?”夏清定定看着宝筝,反问道。
宝筝面色一白,她从未如此深入的想过,现在听小姐这么一说,事情好像还真是不简单。
“那……那怎么办?”宝筝有些急了。
夏清挑了挑眉,头靠在软枕上,神情安宁平静:“不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她有些不放心地看一眼宝筝:“我很担心你啊。”
宝筝一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昨天不还说,我待你亲如姐妹吗?难道都是假的?”夏清淡淡瞥了眼宝筝。
“不是的,宝筝是真心感谢小姐的。”宝筝急忙剖白自己心意。
夏清没有回应她,眼神落在窗台上,许久后,她才仰着头,对宝筝问道:“不如我们离开,可好?”
宝筝讶然道:“离开?去……去哪里?”
夏清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依旧随意:“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的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等再过几天,我们就离开王府吧,天大地大,总有能去的地方。”
宝筝看着她,忽然就小声啜泣起来:“小姐……小姐……”
夏清纳闷地看着她:“你哭什么?”
“小姐……你……为什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宝筝只要一想到自家小姐这些年受的苦,心里就忍不住酸涩难抑。
原来是为了这个,夏清坐直身子,柔和一笑:“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她的手在床头架上一摸,取出一只镂空木匣,里面全是珠宝一类的首饰:“这些拿去当了,换些钱。”
宝筝一看到那匣子,陡然睁大眼,拼命摇头:“不可以,这些都是小姐的娘亲留给小姐的。”
娘亲……夏清恶寒了一下。听说夏芷清的娘,只是一个平凡村妇,因长相貌美才被丞相收入府中,但出身卑微,所以直到去世都没有得到一个名分,临终前,她将毕生所攒的积蓄给了自己女儿,正主一直小心保管,到了自己手里,却要拿出去换银子,确实有些对不起死人。
可她现在也只有这些家当,总不能一文钱不带就离开王府,难道要去做乞丐?
想了想,从里面挑出几件值钱的,递给宝筝:“娘亲留给我这些,不就是给我用的?现在有难,正好派上用场。”
宝筝想想也对,就接过那几件珠宝首饰。
看看天色,还不算晚,夏清催促道:“宝筝,快去快回。”
宝筝点点头,揣好珠宝就出了房门。
夏清有些乏,便靠在床头小憩了一阵。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醒来,看看天色,竟然已经全黑。
起身推开房门,外面一片静谧,似乎已经很晚了。
夏清揉揉额头,唤了声:“宝筝。”
气氛一如既往的安宁,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在暗夜中轻然回荡。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放大声音叫道:“宝筝,你回来了吗?”
还是无人应答,好像这里从来就没有宝筝这个人一样,终于明白事态不对,夏清赶忙回房穿戴整齐,准备去寻宝筝。
刚跨出门槛,就见元睿今早送来的一名小丫头匆匆跑来:“不好了,宝筝姐姐被吴夫人带走了!”
“什么?”夏清心中一跳:“被吴夫人带走了?为什么带走?”
小丫头额上还有晶莹的汗珠,想来跑得很急,她急速喘了几口气,才回道:“是红儿姐姐带人来的,她说宝筝姐姐手脚不干净,偷了夫人的碧玉珍珠手镯!”
“偷吴夫人的手镯?怎么可能!”夏清又急又气,猛然想到什么,一把拉住那名小丫鬟:“王爷知道吗?”
小丫鬟回道:“王爷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宝筝犯了事,理应受罚。”
夏清脑中轰的一声,脸色煞白,口中却是笑意连连:“好,真好,我就知道,这才是他元睿的作风!”
小丫鬟不解,还在天真地问:“小姐是不是要去找王爷?”
找王爷?找他有个屁用!这分明就是他故意的!早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