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她不敢动,也动不了,仿佛被试了定身术一般。
她在心中默念,赶快离开吧,快点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
她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在暗夜中清晰响起:“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夏清一惊,连呼吸都像是被阻塞住了一样,喉口疼得要命。
“还不出来吗?”
元彻不依不饶,似乎认定了,这里确实藏着某个人。
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到底要不要公开身份呢?
正在艰难抉择中,忽然听一个娇脆的声音道:“以为藏得很好呢,没想到,还是被你给发现了。”随着话音落下,身着黛色菱裙的女子,缓缓自高墙下的阴影中走出。
元彻目光瞬间一窒,宽厚的肩膀,也不由得剧烈一颤。
清幽的月色下,女子娇颜如花,冰肌玉肤。漆黑的眸子,空灵毓秀,摄人心魄。
那样绝丽倾城的容颜,不仅仅是元彻,连夏清都怔住了。
那张面容,她再熟悉不过,每日对镜梳妆,记忆深刻。
元彻走前几步,定定看着女子,脱口道:“清?”
女子笑靥如花,提着裙角,缓步走上高台,牵起元彻的手:“彻,我回来了。”
什么?彻!
她竟然叫他彻!
摆脱,你爱怎么称呼皇帝那是你的事,可不要以我的模样,做出这么恶心的事好不好!
夏清无比郁闷,简直想冲出去掐死那个冒充自己的女人。
但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仍静静躲在阳台的角落中,打算看那女人,到底要怎么把这场戏演下去。
“你怎么回来的?”元彻看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似乎不能一下子接受夏清突兀的转变。
“夏清”却毫不在意,柔声解释道:“我逃出牢狱后,就躲在皇宫里了,一直期望,有一天能够再见到您。”
元彻不觉皱了皱眉,虽然那是他一直想听到的话,但此刻听到,却半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朕说过了,我一定可以救你,你又为什么逃?”
“夏清”微微一笑,妖娆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皇后派人来杀我,我怎能不逃?”
“皇后要杀你?”元彻诧异道。
“是啊,皇后假传圣旨,说皇上要赐死我……”
“朕没有!”元彻慌忙否认。
“夏清”柔柔一笑,安慰似的轻拍元彻手臂,“皇上放心,我正是因为相信您,所以才从天牢中逃出来。”
元彻这才释怀,但又很快想起一事:“既然如此,你来找朕就好,为什么要跟斛律楚邪一同离开?”
“啊……这是因为……”假冒的夏清,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面上显出为难。
元彻见她为难,也就不再相逼,只是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被他及时掩盖过去,“算了,既然你能回来见朕,就表示你依旧信任朕,这样就足够了。”
“多谢皇上。”冒牌“夏清”轻声说着,缓缓侧首倚靠在元彻肩头,神情甜蜜而冷毒。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假冒谁不好,偏偏假冒自己!
躲在阁楼上的夏清,已经忍无可忍,在继续偷窥下去,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出去揍那女人一顿。
悄悄沿着宫殿突出的檐角,一点点往下挪去,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可就在马上溜之大吉的前一刻,她好巧不巧地踩到了一枝干枯的树干,发出“噼啪”一声。
这样轻微的声音,若再平常,定然不会有人听到,可此时夜深人静,四周又那样空旷,枝干断裂的声音,在最初发出突兀声响后,竟留下久久不绝的回音。
这下惨了!
“谁在那里!”元彻还未开口,“夏清”就厉声喝道。
那样冷厉冰冷的声音,真让人想不到,这就是刚才靠在元彻肩上,语调温柔娇媚的女子。
夏清本打算不理会,继续往前跑,谁料被石头砸中了背心,一跟头栽倒在地。
元彻走到她身前,蹲下身,抬起她的脸:“是你?”
冒牌“夏清”疾步上前,紧张地问:“皇上,她是谁?”
元彻松开她,淡声道:“是一个在养心殿伺候的宫女。”
“宫女?”假“夏清”望着沾了一脸灰尘,蓬头垢面的夏清,“宫女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夏清心道:遭了!一旦自己的意图被对方发现,只怕她绝对活不过今夜,脑中念头百转千回,爬起身,跪在元彻面前:“奴婢不是有意要来这里的,奴婢……奴婢是迷路了。”
“迷路?”对于这种蹩脚的借口,元彻似乎不信。
“真的,奴婢真的是迷路了!”
“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留在自己房间里,独自一人跑出来做什么?”元彻问。
“奴婢……奴婢发现自己的荷包不见了,心想肯定是掉在路上了,所以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出来寻找。”
“找到了吗?”
“没……没有,奴婢迷路了。”
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夏清”,元彻实在无法冒险饶过眼前冒失的小宫女,一旦夏清在皇宫中的消息走漏,只怕会给她带来祸患,于是道:“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朕都不能留你。”
什么意思?就是说,不管她说什么,结果都是一个杀?
难道今夜真要命丧于此?不可以,还没查出谁是陷害自己的幕后主谋,她怎么甘心就此死去,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