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儿……”
“娘亲,是被你害死的!”
花无邪想要离开,谁也拦不住她,待姬容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宫门洒了一地的血光。
明知皇宫守卫重重,花无邪却挑了个最惹眼的出口离开,分明就是要他知道,从不轻易出手的她,这次却大开杀戒。不论无辜与否,皆是一剑毙命,用的是他送的辟邪剑。一百二十七名御衣卫,一个活口也不留下,可见是气到了极点。这是姬容最担心的事情,然而无论如何小心翼翼,终于还是发生了。只是发生之后,却也没有之前考虑的那般严重,反而觉得有些轻松。她终归是会知道的,不过是早一日,或是晚一日。
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动怒如斯,明明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已,她若是真的在乎,也不会放她独自回皇城。
真是难捉摸的孩子,全天下他都可以算计在掌心,却独独对她束手无策。无论他是姬容,还是花葬。
抱着花生米坐在马车里,花无邪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捏一下不爽,又捏了一下。花生米大概是被捏疼了,忽然眼睛一瞪,张大了瞳孔。
“轰!”
一团火苗在胸口炸开,烧着了花无邪的衣服。
花无邪赶紧把花生米往边上一摆,跳起来使劲的拍着胸口,好一会儿才把火苗灭了,衣领也差不多烧了个大洞。罪魁祸首却坐在一边看着她咯咯直笑,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屁小孩,居然放火烧我,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花无邪万分不爽地骂了一句,才猛然意识过来,这娃儿居然会放火?
意识到这点,先前的阴霾顿然一扫而光。九夫人的死虽然让她觉得有些抑郁,但到底挑不起多大的情绪,她更多的是讨厌花葬骗她,让她像个傻子似的,太过分。凭什么他就事事顺遂,她就要过得那么憋屈?哼,去******阴谋诡计,她不玩儿了!
还不如花生米来得逗趣,爱怎么捏就怎么捏,一双红眼睛还有异能,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本事,回头一定要好好开发开发!
挖一勺土,再挖一勺土,轻轻地盖在一对大黑掌上,伸手拍拍,捂结实了。
“花生米,你在干什么?”
花无邪走过来,看着花生米诡异的举动很是纳闷,大黑猩猩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挖土盖在自己脚上,忍不住挠了挠耳朵,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春天把大黑种在土里,到了秋天就可以长出一堆的大黑。我要让它们一个给我洗脚,一个给我捶背,一个喂我吃甜糕,剩下的都使唤着玩儿,谁不听话我就烧光它的毛,要是不够明年还种……”
听着花生米一本正经地念着,花无邪的嘴角渐渐扯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伤状态。这尼玛的,都六岁的娃儿了,怎么还傻成这样?该说他是智障儿童欢乐多,还是呆到深处自然萌啊?
“娘亲,大黑的脚脚好臭!”
花生米吸了吸鼻子,一脸嫌弃地撇开脸蛋使劲在外头深吸了一口气,才抬头朝花无邪告状。
大黑:……
花无邪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拎起花生米往屋里走:“把手洗干净该吃饭了!”
见他们进来,北堂静摆好筷子微微一笑:“花生米玩什么了?怎么一脸泥巴?”说着便走过来,拿出手巾往他脸上轻轻擦了擦。
花无邪往桌上瞟了一眼,奇怪道:“怎么多了一双筷子,有谁要来吗?”
“幽王要去一趟海国,刚好经过这里,说是要过来坐坐。”北堂静淡淡地解释,声音无波无澜。
“幽王?”花无邪微微蹙起眉,抬眼瞅了瞅北堂静,见他神色无异,不由得更为疑惑,“你……不恨他吗?”
北堂静擦干净花生米的小脸,直起身把手巾随意丢到了一边,目光微微一烁,继而归于平寂:“成者王,败者蔻,当初若不是爹爹执念太深,我本不想同他们争这样的虚名。幽王为人性冷,对我却是极好,便是到了最后,也是他放我离开。我要拿什么理由……去恨他?”
三年来,这是第一次摊破这个话题,一开始也是恨深仇浓,然而时日一久便就想通透了。人与人之间无非是利用,棋子没了用处大可丢弃,他心计不如幽王自是认输,当初幽王能念在旧情留他一命,已是莫大的宽待了。
“呵,难为你能这样想。”
花无邪轻轻一哂,不置可否。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天下风卷云狂,沧海成汤,终是逃不过乱世的宿命轮回。花无邪只身事外,坐山远观,不去蹚这趟浑水。闲来煮茶种花,饮酒赏月,保得黎城一方安宁。被人握于掌心的滋味实在不好,她自在惯了,哪能交由别人打理自己的命途?
“哈,好香的味道!”
一个身形邋遢的大叔跨着步子迈了进来,裤腿儿卷到了膝盖处,大大咧咧,粗粗糙糙,豪迈得很。
“啪!”花无邪一把拍掉了他手里正准备夹菜的筷子,“客人还没到,你要是把菜吃光了我们拿什么招待人家?”
“客人?什么客人比大爷我的肚子还重要?”方以山吸了吸鼻子,又嗅了一股香味儿。
“哟,这次的客人,说出来可别吓死你!”
“嘿,这话有意思,这天底下能吓到老子的人,只怕还在娘胎里没生出来呢!”
“别说大话了,等一下幽王到了,你再在他面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