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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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廉政(4)

交钱上任

东汉灵帝朝,贪腐成风,处处拿钱说事。官员赴任也不例外,就连刺史、二千石官员这样的大官,以及茂才(秀才)、孝廉这样初入仕途的人,在升迁和做官时,都要交纳“助军”和“修宫”钱。大郡的太守,通常要交二三千万钱,其余的依官职等级逐次递减。只要是新委任的官员,都必须先去“西邸”议定应交纳的钱数,然后才能前往任所。有些清廉之士请求辞职不干,最后也都被逼就范。

一个叫司马直的官员被任命为钜鹿太守。由于他素有清名,“西邸”知道他没钱,把他应交的数额减少了300万。司马直接到通知后,怅然长叹,说:身为父母官,却要盘剥百姓去迎合这种弊政,我怎么下得了手!便借口有病提出辞职,但未获批准。没有办法,司马直只好赴任。走到孟津,他上书皇帝,直率地详细陈述了自己对时局的意见,然后服毒自杀。奏章呈上后,灵帝深受震动,暂时停止了收纳“修宫”钱。(《资治通鉴》卷58)

叛乱的起因

岭南的交趾地区盛产珍珠宝货。东汉灵帝时,那里的刺史大多贪污受贿,算算搜刮到手的财物差不多了,便提出调任,到别的地方去做官,把烂摊子和民怨留给后任。矛盾终于爆发了,下层官吏和百姓奋起反抗,扣留了刺史及合浦太守,义军首领自称“柱天将军”。

朝廷选派京县县令贾琮任交趾刺史。贾琮到任后,调查叛乱原因。大家众口一词,说是天高皇帝远,刺史们横征暴敛,民众无不被搜刮一空,而京城洛阳遥不可及,百姓无处伸冤,走投无路,只好聚在一起做盗贼。

查清缘由后,贾琮发布文告,安慰民众,稳定社会,发展生产,招抚流亡在外的饥民返乡,免除他们的徭役,诛杀罪大恶极的盗贼头目,选派清廉能干的官吏代理各县的县令。不到一年,叛乱全部平定,百姓安居乐业。

人们称贾琮为贾父,大街小巷传唱歌谣:“贾父来太迟,无奈我造反;如今见清平,官不敢白吃!”(《资治通鉴》卷58)

贪污一匹布帛者处死

南北朝时,北魏法律规定,贪污10匹布帛、受贿20匹布帛的官吏,处以死刑。孝文帝更改了这一法令,下诏说:“设置官吏,发放俸禄,实行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自从中原发生战乱,这一制度便被中止。现恢复先前做法,实行俸禄制。为此每户征调布帛3匹,谷米2斛9斗,作为官员俸禄的开支。俸禄制实行后,贪赃满1匹布帛者即处以死刑。”诏书还宣布进行大赦,从前的事一笔勾销,一切从零开始。

新法实施后,第一个就被揭发出来的是秦、益二州刺史李洪之,他自恃皇亲国戚身份进行贪污。孝文帝下令给他戴上手铐脚镣,召集文武百官,亲自历数他的罪状,考虑到他的大臣身份,命他在家自杀。接着又查出贪污受贿的官员40多人,全都处死。从此贪污受贿的事情几乎绝迹。

多年后,淮南王拓跋佗奏请恢复旧制,停止向官员发放俸禄。太皇太后冯氏召集文武百官进行讨论。中书监高闾认为:“儿子身陷饥寒交迫之中,慈母却袖手旁观,实在是说不过去。发放俸禄,不仅可以使清廉官吏更加清白,同时也可以促进贪官污吏改过从善。如果停止发放俸禄,贪官污吏将会更加肆无忌惮,清廉官吏却不能维持生计。淮南王的建议,岂不是荒唐吗?”朝廷采纳了高闾的建议,颁诏维持俸禄制。(《资治通鉴》卷136)

控制不了自己的请提前走人

南北朝时,北魏南安惠王拓跋桢贪婪暴虐,朝廷派吕文祖前去调查。吕文祖接受拓跋桢的贿赂,帮他蒙混过关。事情败露后,闾文祖遭到惩罚。孝文帝对大臣们说:“古代有一种待放之臣。你们好好审视自己,要是觉得不能克制贪欲,现在就请辞职回家。”宰官、中散大夫慕容契说:“小人之心常变,帝王的法律却永恒不变,以常变之心去应对不变的法律,不是我能够担当的,我请

求辞职罢官。”(《资治通鉴》卷136)

北魏河间王元琛任定州刺史,为人贪婪放纵。他卸任回到京城,临朝执政的胡太后下诏令说:“元琛离开定州时,就差没有把中山宫带回来,其他东西没有不弄到手的,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再任用!”便让他回家闲待着。(《资治通鉴》卷148)

贪官劣迹点滴

南北朝时,北魏孝明帝的权臣刘腾,贪得无厌。不管因公还是因私,只要经他之手,一定剥层皮,办不办、办多少一概视送上的钱数而定。他胃口极大,插手水陆交通和山林资源,利用交通之利和山川物产大发其财。他还敲诈勒索军队和地方,与权贵互相勾结串通,每年收入数以百亿。为了扩大自己的住宅,他侵夺四邻房屋,远近的人都身受其害。(《资治通鉴》卷149)

唐代宗时,元载任宰相。他贪婪成性,全家一齐动手,妻子王氏、儿子元伯和与元仲武争相收纳贿赂。后来代宗下令逮捕了元载,赐他自杀。元载请求说:“我希望死得快一些!”主管官员答:“没这么便宜,你应该受些小污辱再上路,请别见怪!”说罢,脱下臭袜子塞进元载嘴里,将他杀掉。元载妻子王氏,儿子元伯和、元仲武、元季能全都被处死。朝廷没收了元载的家产,仅胡椒就达800石,其他财物的价值也差不多是这个数。(《资治通鉴》卷225)

五代时,王守恩担任后汉西京留守、同平章事。他为人贪婪卑鄙,一心聚敛钱财,就连送葬的丧车也收费,不交钱不准出城。税赋更是他敛财的手段,下至清扫厕所的役夫、乞讨要饭的花子,都被定为纳税人,就不要说一般百姓了。他对钱的热爱到了令人难以理解的地步,竟然唆使手下去偷钱。一次有家富户娶媳妇,王守恩带着几个艺人去做客,顺手捞了几锭银子才离开。(《资治通鉴》卷288)

贪者的愚蠢

唐太宗曾问身边大臣:“我听说有一个西域胡族商人,得到了一粒宝珠,便拿刀割开身上的肉,把宝珠藏进去,有这回事吗?”大臣们点头说有。太宗说:“大家都笑话这个人爱珠宝而不爱自己,然而官吏受贿贪赃而被绳之以法,帝王追求奢华而招致国家灭亡,与这个胡商的可笑又有什么区别呢?”

魏徵接过话头说:“从前鲁国君主鲁哀公告诉孔子:‘有一个人记性特别差,搬家的时候把老婆忘了。’孔子说:‘这算什么?还有比这严重得多的,夏桀、商纣贪恋身外之物,连自己都忘了,最后弄得国灭人亡。’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太宗听后说:“对。我与你们同心协力,相互辅助,以免我们君臣遭受后人耻笑。”(《资治通鉴》卷192)

太宗对魏徵说:“北齐后主、北周宣帝都对百姓横征暴敛,以满足自己的奢侈需要,直到民力衰竭而亡国。这就像嘴馋的人吃自己身上的肉,肉吃光了人也一命呜呼了,真是愚蠢到家了!”(《资治通鉴》卷194)

杀鸡给猴看

唐朝太宗时,沧州刺史席辩犯贪污受贿罪被处死,太宗诏令官员前往刑场观看,将席辩当众斩首。(《资治通鉴·卷197》)

五代时,后周左羽林大将军孟汉卿征收税赋,部下官吏侵扰百姓,多取所谓“耗余”,触犯了刑律,世宗皇帝赐他自杀。有关官员上奏,说孟汉卿罪不当死,世宗回答:“一点不错,我这么做不过是想借此警告众人罢了!”

五代后周显德年间,朝廷命令翰林学士以及门下、中书两大部门所属官员荐举县令、录事参军等人选。授官之日,朝廷同时记下荐举人的姓名,如果被荐官吏出现贪污腐败,致使公务受到损害,举荐人一并问罪。(《资治通鉴》卷292)

赐麻两车

唐高宗时,滕王李元婴与蒋王李恽都喜欢积聚收敛钱财。高宗曾经赐给诸王每人500匹绢帛,唯独没有滕王和蒋王的份儿。敕令说:“滕王皇叔与蒋王皇兄自己能够经营聚敛,不必赐给财物,只赐给麻两车,以供制作串钱的麻绳之用。”二王大为惭愧。(《资治通鉴》卷199)

小结

贪腐是廉政的最大敌人,它具有极强的侵蚀性,不要说缺乏警惕了,就是高度重视、措施严密也不能确保不出现腐败官员。贪腐作为清廉的对立面,也不是官员的个人问题,而是制约全局的关键性问题。

要保持廉政,首先务必使每一个官员真正认识到贪腐的危害性。毋庸置疑,贪腐已经成为当今最大的民怨,它疏离群众对党的感情,败坏群众对政权的信任,是阻隔党与群众血肉联系的最大障碍。历史上这方面的教训很多很沉重,最近的大概是国民党政权了。抗战胜利,******如日中天,所到之处,万人空巷,无人不想瞻仰这位民族英雄的风采。他到北平,竟被欢迎的人群拥到墙角,幸亏军警死命保护才没酿成事故。然而这种局面仅仅维持了区区几个月,即被国民政府派往沦陷区的接受人员败坏了。这些人借处置敌产之名,肆意掠夺民众资产,中饱私囊,导致民怨鼎沸。******并不贪污,但他却没有采取有力手段及时刹住这股贪腐风。后人探究其中缘由,一种推测认为,******当时走的是以利益换取忠诚的路线,最大限度地把干部、官员吸引到他这一边,保持自己的政治优势。可是他错了,要了少数丢了多数,他与他的党和政权迅速走向反面,被人民抛弃,国民党被叫做“刮民党”,他本人也被骂为“蒋该死”。不能真正认识到人民才是历史的主体,乃是政治家最大的悲剧。

其次,必须加大惩治贪腐的力度。正如习近平同志指出的那样,要坚持“常”“长”二字,坚持“老虎”“苍蝇”一起打。可以这样说,“常”“长”侧重的是时间,任何时候都保持着对腐败分子的打击态势;“老虎”“苍蝇”一起打侧重的是空间,只要发现腐败分子就不放过。一定要保持党和干部队伍的纯洁性,广大党员和干部的辛勤工作,绝不能被少数腐败分子所抵消,那些只要个人发财,不要人民利益、党的事业、国家和民族前途而教育无效的人,不配再留在党内和公务人员的位置上。

再次,要健全体制机制,加强制度反腐,从源头上进行治理,不断铲除腐败现象滋生蔓延的土壤。腐败与权力高度集中有关,所以如何加强对权力的制约和监督,便成了反腐的关键,要**********************。这是落实反腐的根本性途径,也是最有效、最见功力的举措。

反腐是历史性难题、世界性难题。凡事怕就怕认真二字,只要认真,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中华民族饱受灾难,中国共产党历经困苦,多少难关险关都攻克了,不要说惩治腐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