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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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简政(3)

节俭在今天应该成为一种时尚,一种价值取向。首先,有利于切实改进工作作风,加强同群众的密切联系。****中央政治局有关这方面的八项规定,核心就是一个“简”字;与此相联系的倡导“短、实、新”的文风,贯彻的也是简的精神。作风变了,文风变了,差距缩小了,民众就会感到亲切,把党员干部看作自己人。其次,有利于形成集约型发展模式。长期以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走的是一条高投入、高消耗、低产出的路子,拼的是资源、资金、人力、物力,不仅效益差,而且对生存环境和生态环境造成严重威胁,是一条不可持续发展的死路。要改变经济增长方式,必须在观念上发生根本转变,继承和光大节俭美德,培养和树立简朴意识,以惜物的价值观取代单纯追求利润的价值观。再次,有利于端正社会风气,重建良好风尚习俗。

我国目前浪费极其严重,饭桌上的浪费只是表面现象,是看得见的,而资源、投资、设施、物品等领域的隐形浪费绝不亚于饭桌。挥霍是一种不健康的意识和心理,一定会在各个方面产生严重影响,造成恶劣后果。习近平同志抓住民众反映最为强烈的餐饮环节上的浪费作为突破口,指出:各种浪费现象的严重存在令人十分痛心,浪费之风务必狠刹!舆论认为,这是讨伐奢侈浪费的******。这个举措顺民意合规律,效果快成绩大,杜绝浪费的“光盘行动”在官民中大面积传播,蛇年春节也成为这些年来最干净的春节。

(二)惜民

要义

节用爱物不是孤立的,正如伤财与劳民连在一起,节俭上面折射着对财富创造者的尊重。爱物最终要体现在惜民上,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见物不见人,重物不重人,就会做出为了财物而伤害民众的事情,这恰恰是治政者最容易犯的错误。

惜民主要有三个要求,一个是爱惜民力,不随意使用民力,不把民力用光耗尽;另一个是精简机构和官吏,减轻民众负担;再一个是尊重社会运行,少干涉、不折腾,让包括经济在内的社会自然而然地发展,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无为而治”。这一条不仅是道家的最高期许,也是儒家所追求的最高治理境界。孔子曾赞美舜和禹,说他们是“有天下也,而不与焉”(《论语·泰伯》),意思是拥有天下却不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天下。在儒家那里,德治即被视为一种无为,以现成的天然伦理关系调节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是一种省力、省工、省财而又和谐的治理方式。

故事

什么是穷

春秋时,晏子在齐国做大夫。正是吃饭时间,国君齐景公的使者来到晏子家。晏子把自己的饭菜分出一半招待使者,结果两人都没吃饱。使者回宫回报,景公惊讶地说:“嗨,晏子竟然穷到这步田地!我一点也不知道,是我的罪过啊。”于是下令把一个千户县赐给晏子做食邑。

晏子推辞不受,传达赏赐的使者跑了三趟都无功而返,景公只好作罢。

晏子病重,眼看着不行了,吩咐凿开厅堂的立柱,把遗书藏进去,叮嘱妻子说:“楹柱里的遗言,待儿子长大后给他看。”后来儿子取出遗书,上面写着这样的话:“布帛不可以消耗殆尽,否则就没有穿的了;牛马不可以消耗殆尽,否则就没有使的了;士人不可以消耗殆尽,否则就没有用的了。穷尽了,穷尽了,最后就真正的穷了!”(《说苑·卷二·臣术》、《说苑·卷二十·反质》)

东野稷之马

战国时期,一个姓东野名稷的人来见卫国的国君卫庄公,表演驾车。

东野稷技术高超,马匹听从他的命令,车子进退有规有距,旋转自如。卫庄公非常满意,认为他的驾车本领比天下第一驾车高手造父还要棒,让他驾着他的马再绕100个圈子。

这时,鲁国贤人颜阖进见,庄公问:“您见到东野稷了吗?”颜阖说:“见到了。他的马一定会累坏的。”“是吗?”庄公不相信。

不久,东野稷转回来了,他的马果然累坏了。

庄公召来颜阖询问原因。颜阖说:“东野稷驭马的技术的确好,造父也不过如此。然而,东野稷还在驱策他的马,所以我就知道马儿一定受不了。”

所以乱国的君主役使自己的人民,根本不懂得人的本性,违反人之常情,只知道一味地通过制定法令来使唤他们,当人们不能适应时,就加以责难,当人们面临巨大危险而畏惧时,就给予严厉惩罚。君主和百姓互相视为仇敌,就是由此而来的。(《吕氏春秋·适威》)

走不出这座门

韩国君主韩昭侯修建一座高大的门楼。屈宜臼对他说:“您肯定走不出这座门。”韩昭侯问为什么?回答是:“因为时运不宜。我所说的时,不是指时间,指的是人生境遇。人生在世,有顺利有不顺利。您曾经有过好时运,却没有修建高门楼,而去年秦国夺占了我们的宜阳,今年国内又逢大旱,您不在这时候体恤百姓的危难,反而去挥霍,这正是古话说的越穷越摆架子,所以我说时运不宜。”

门楼建成了,韩昭侯也死了,终于没有走出这座门。(《资治通鉴》卷2)

萧规曹随

汉朝建立,萧何为相国。萧何临终时推荐曹参。曹参接任后,办理事情没有任何变化,一切恪守萧何确立的制度。

曹参任用的官吏都是不善言辞、稳重厚道的长者,凡是咬文嚼字、追求名声的一概赶走。他自己整天喝酒,不分昼夜。一些官员和宾客见他无所事事,上门进行规劝,还没等人说话,曹参就开始劝起酒来,客人刚要进言,他的酒又递了过去,直到把对方灌醉为止,就是不给别人开口说话的机会。曹参属下的官吏也效仿他,整天饮酒高歌,喧闹不休。曹参的随从见闹得太不像话,就请他到相国府的后院亲耳听听官吏是怎么胡闹的。不想曹参不仅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吩咐拿酒来痛饮,边喝边唱,与那些官吏遥相呼应。

孝惠帝见曹参如此治事,很不高兴,让曹参的儿子私下里责问父亲。儿子对父亲说:“您身为相国,整天饮酒,不向皇帝报告,怎么能够管理好国家呢?”曹参大怒,打了他100鞭子。上朝时,皇帝向曹参解释,说是自己安排的。

曹参脱帽谢罪,问:“请陛下仔细思量,您与高皇帝比,谁更强?”高皇帝就是刘邦,惠帝的父亲。

惠帝回答:“我怎么敢跟先帝比!”

曹参又问:“陛下认为我的才能与萧相国比,谁更强?”

惠帝打量了曹参一会儿,说:“你好像比不上萧何。”

曹参望着皇帝说:“陛下说得很对。高皇帝与萧相国平定天下,制定的法令已经很明确了,如今陛下垂衣拱手,曹参谨守职责,老老实实地遵循已有的法度,不标新立异,不就可以了吗?”

孝惠帝说:“得,我明白了,你不要再说了。”

曹参当了3年相国后去世。当时流传的一首民歌这样唱:“萧何立下好规矩,士农工商来看齐,曹参随后接大任,严格遵守不背离。清静无为是宗旨,百姓盼的是安逸。”(《史记·曹相国世家》)

皆百姓之力

东汉章帝喜欢赏赐群臣,数量远远超出规定。

何敞上书太尉宋由,说:“这些年接连发生水旱灾害,民众没有收获;凉州边境一带,居民屡遭兵害;中原内地各郡,公私财力均已枯竭,此时正是减少消费、节约用度的时机。皇恩天覆地载,但赏赐超过了限度,听说仅在腊日,自郎官以上、公卿王侯以下官员得到的赏赐,就足以掏空国库,耗尽国家储备。追究国家的用度,说到底都出自百姓的劳作(寻公家之用,皆百姓之力)。贤明君主赏赐,应当根据等级制度进行;忠臣接受赏赐,也应当符合规定。因此禹得到的赏赐是黑色的玉圭,周公得到的则是五匹帛。明公您的地位尊贵,责任重大,对上应当匡正朝纲,对下应当安抚人民,难道只是无所作为地不违反上命就够了吗!您应当先端正自己,做下官的表率,交还所得的赏赐,同时向皇帝陈述利害得失,奏请遣送王侯返回各自封国;解除禁止民众在皇家园林耕种的法令,节省不必要的开支,赈济抚恤穷苦孤独的人,那么恩泽就会传达于下,黎民百姓就会喜悦安乐。”(《资治通鉴》卷47)

编制以民众需要为转移

东汉建立之初,急需定岗定编。光武帝刘秀下诏说:“设置官吏职位,以民众需要为准。(夫张官置吏,所以为民也。)如今经过战乱,户口减少,而官吏职位的设置仍然繁多。现命令司隶、州牧对各自所管辖的部门按照实际需要进行核实,裁减官吏属员。无论是郡还是封国,不是必须设置长吏的,予以合并。”于是合并裁撤400多个县,同时官吏的职位也减少了,10个官员只留一个。免去郡县、封国的轻车、骑士、材官,命他们回归为民。由于战事已经平息,事务缓解,再加上各种公文的往来和差役的调遣力求从简从少,工作量下降到从前的十分之一。(《资治通鉴》卷42~43)

南北朝时,北齐州郡及官吏过多。文宣帝认为,这是战乱造成的,说:北魏末年,豪强纠结地方武装,利用各种关系,各自建立州郡,或者把大的地区分拆,或者把小的地区合并,致使州郡数目激增,无论是公家还是私人,都增加了许多事务和耗费。人口减少了很多,太守、县令之类的官员却比昔日多出一倍。边远地区忽而归顺忽而背离,大多浮夸虚报,100户人家的集镇,匆促中就立起一个州的名号,3户人家的居民,也要空担一个郡的名目。如果按照州郡之名与实际情况相对照,就会得出名不副实的结论。于是下诏,撤销3个州和153个郡。(《资治通鉴》卷166)

隋朝文帝时,杨尚希上奏说:“我发现当今郡县多于古代一倍。有的地方不满百里,竟然设置了好几个县;有地方户口不满1000,上面竟有两个郡。由此造成官吏数量膨胀,开支加大;差役成倍增长,收入减少。民众少而官吏多,10只羊倒有9个牧人(十羊九牧)。现在应该保留重要职位而废除闲散职位,把小郡县合并成大郡县。这样不但国家可以避免粮棉亏空,也容易选得贤才良吏。”隋文帝接受了这一建议,将郡改为州。(《资治通鉴》卷175)

唐朝取代隋朝。唐太宗对房玄龄说:“官员的关键在于得到合适人选,而不在于人多”(官在得人,不在员多。)命令房玄龄对官员进行裁并削减,最后只留下文武官员总计643人。(《资治通鉴》卷192)

唐宪宗时,李吉甫上奏说:“从秦到隋13个朝代,所设置的官员数量,没有比我朝更多的了。天宝年以后,中原地区常住军队,能够统计的就有80多万人,而商人、僧人、道士等不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又占到总人口的十分之五六,官民相加,达到七成,这是以十分之三劳苦筋骨的人去奉养十分之七坐等穿衣吃饭的人啊(以三分劳筋苦骨之人奉七分待衣坐食之辈也)。如今中央和地方需要以税收钱财供给薪俸的官员不下1万人。全国有1300多个县,其中以1个县的地方设置成1个州,以1个乡的人口编制成1个县的,为数不少。请命令有关部门详细制定州县的废除与设置方案,吏员可以节省的要节省,州县可以合并的要合并,入仕途径可以减少的要减少。”(《资治通鉴》卷238)

岂爱民之本

东汉和帝时,岭南地区向朝廷进贡新鲜龙眼和荔枝,10里设一个驿站,5里设一个岗亭,日夜不停地传送。唐羌上书说:“我听说,在上位的人不因享受美味而被视为有德,在下位的人不因进贡美味而被视为有功。我看到交趾州七郡进贡鲜龙眼和荔枝,一路疾驰,鸟惊风动。南方州郡天气炎热,路上毒虫猛兽随处可见,传送贡物的人极其辛苦,甚至会死在路上。已死的人不能复活,后来的人却可以挽救。”和帝下诏说:“边远地区进贡珍奇的美味,本是用来供奉宗庙的。如果由此带来伤害,岂不违背了爱护人民的本意。(苟有伤害,岂爱民之本。)”遂取消了这一规定。(《资治通鉴》卷48)

唐朝时,高宗为了美化长安的宫苑,派遣宦官从南方运送奇异的竹子。宦官们征用船只装载竹子,所到之处,放纵暴虐。荆州长史苏良嗣把他们关了起来,上书谏道:“到远方收罗珍奇异物,沿途骚扰地方,恐怕不是圣人的爱人之心。”高宗对武则天说:“我约束不严,苏良嗣的责怪是对的。”便亲手写诏书,抚慰和告知苏良嗣,命他把竹子抛入江中。(《资治通鉴》卷203)

唐玄宗派遣宦官前往江南捕捉水鸟,打算在禁苑中放养。使者所到之处,搅得鸡犬不宁。倪若水上书说:“眼下正当农忙时节,陛下为满足园林赏玩的需要,不惜派人到处网罗捕捉飞禽,远达长江、五岭之地。捕获的珍禽要由水陆两路传送到京城,路上还要用最好的食物饲喂它们。路旁的人们见到,岂不认为陛下把人看得轻贱把鸟看得贵重吗!陛下应当把凤凰看成普通飞禽,把麒麟看成普通走兽,何况是水鸟之类,又有什么可珍贵的呢!”玄宗亲手书写敕书向倪若水致谢,还赏赐他绢帛40段,并下令将捉到的水鸟全部放飞。(《资治通鉴》卷211)

五代时,后周太祖郭威说:“我出生在贫赛之家,饱尝艰辛困苦,又逢时势沉沦动荡,如今一朝成为帝王,岂敢优厚自己的供养而让下面百姓吃苦呢!”命人清理四方进献的美食,下诏令全部停止进贡。诏书说:“所供养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受损害的却是天下黎民百姓。”(《资治通鉴》卷2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