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到雨逝和萘萘走来,蒋星月弯下了腰,顶住疼痛,抽出毒针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刚想将毒针发出,但乱气一股脑儿冲上心头!针掉到了地上,一两滴汗也落在了针银亮的表面,泛起被背叛者心中更深的恨。蒋星月只觉得手脚软绵绵的,胸口一阵阵地紧揪着痛,几股气流相互撕杀着,而她,头一栽,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记得在失去知觉之前,又固执地取出一枚针,向前方射出……
“小姐,她好象快醒了呢!”萘萘去下敷在蒋星月额上的布巾,回头对雨逝说。
“是吗?”雨逝走了过来,轻轻搭上蒋星月的手,为她把了下脉:“真的,她的脉搏平缓多了。萘萘,你在这看着她吧,我去煮点粥来。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到后院叫我。”
本来想抢着去煮粥的,但想起小姐对药膳之类的也挺精通,萘萘就点了点头,回过身,认认真真地为蒋星月拭汗。
悠悠地醒来,在迷迷糊糊中,蒋星月似乎听见了雨逝主仆的声音,这让她更加气恼,不愿睁开眼睛:毕竟没有完成计划,还被目标所救。以后,是该恨她们,还是该谢他们长风?上天为什么要如此作弄她?
萘萘看着一道亮光自蒋星月的眼角滑落,愣了愣,随即问:“这位小姐,你醒了吗?你会不会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回答萘萘的,是紧闭的双眸,和一室的无语。
失望的萘萘看着眼前躺着的人似乎不想理她,就也不再说话了。可马上,她又被蒋星月猛然的一个起身给吓到了:“啊!这位小姐,你人还很虚弱,还是再躺一会儿吧。别累着了才好。”
蒋星月狼狈地无力倒在床上,不住地懊恼着。克就着稍微的一个挣扎,竟又耗去她许多力气,让她不得不在萘萘的帮助下,重新调整呼吸,又沉沉昏睡过去。
又过了几日,雨逝正在厨房里熬药,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正对上萘萘的笑脸:“雨逝姐,那位姑娘醒了呢。”雨逝笑了笑,又转过身继续煽火:“那就好。幸亏赵大夫的这几贴药管用。”
“小姐啊,你说她怎么都不吭声呢?即便是醒祝贺也是用那种又恨又悔的延伸盯着我们。刚开始的那几天还会用力地把我们熬的摇狠狠推开呢。”萘萘搬了张凳子在雨逝身边坐下,托着下巴瞅着雨逝看。
雨逝对于萘萘一会儿喊“雨逝姐”一会儿叫“小姐”的行为已经彻底放弃纠正了。不论她怎么说,萘萘总是这样,想到什么叫什么。那就随她叫吧。思及此,雨逝放下手中的扇子,抓起帕子端起药罐开始倒药,边倒边对萘萘说:“也许她的自尊心让她气恼自己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以前我们不也看过很多武艺高强的人都是这样的吗?而且,既然她舍命都不愿和我们说,那我们就什么都不问她了。知道了吗?等她伤好了一切就没事了。”
萘萘站在雨逝旁边,抽出袖子里的黄丝边手绢,给雨逝细细地搽汗:“哦,有可能哦。那我就不问她好了。只是,我还是觉得她好奇怪呢。”
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对主仆,挣扎着来到厨房的蒋星月被萘萘手中的黄丝边手绢给惊住了,而她们的对话也叫她有些讶异,为什么她们对人都这么不设防?为什么紫辰的手绢会在这儿?
转身时,萘萘看见了蒋星月站在门边:“哎呀!姑娘,你怎么下床了呢?”萘萘赶紧跑过去扶住蒋星月,打算将她扶进来坐下休息。可一想似乎又觉得厨房不适合,便又折回去,想送她回房休息。
“萘萘,扶这位小姐到院子里坐坐吧。等下字我把药给端过去。”
萘萘点点头,马上实践雨逝的嘱咐。
一个暖阳阳的早晨,阳光并不如平时的强烈,照得人舒舒服服的。
头一次,蒋星月不带任何仇恨地看着雨逝和萘萘,接过药,一口一口地啜着那褐色而又苦涩的药汁。喝过,放下碗,她清了清许久未来口而有些嘶哑的嗓子,不确定地问:“萘萘,你手中的这条手帕是哪里来的?”而在她的心里,则非常渴望地乞求上苍,希望不要是她想象的那样;可又希望是那样。多么矛盾而又痛苦的思绪啊!
萘萘不解地望着蒋星月,又看了看雨逝:“这是我向雨逝姐要来的呀。有什么不对吗?”
无言地看着雨逝,蒋星月觉得心中的雨越下越大。
“姑娘,你没事吧?”雨逝看到蒋星月的脸色越来越差,似乎神经也越来越紧绷,但蒋星月眼中渴望得到答案的坚定目光让她不由自主地回答道:“六年前,我和我养父在旅行途中救了一个小女孩,她在临走前给我留了这么条帕子。后来,萘萘说她姐姐也有这么条一模一样的手绢,便缠着要我把帕子给她了。”
“你不是从小就跟着你们小姐的吗?”蒋星月艰难地开口说完这句话。
“是啊,我三岁之后就一直跟着小姐了呀。可是孟家的所有人都对我好好呢。”
“那你姓什么?”蒋星月更紧张地问。
这下子,再迟钝的人都要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啊!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啊?我除了这些,其他的几乎都不太记得了。只知道曾经有个哥哥,有个姐姐,爹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突然不见了,然后好多人要杀我们。辰姐和我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在我们眼前被人杀了,我们只能躲在柜子底下哭,奶娘护着我和辰姐拼命地逃,可是最后,我和辰姐还是失散了,而奶娘也死了……”
“乖,别哭了。”雨逝叹了声气,将萘萘拥进怀里,接着对蒋星月说:“当我和父亲回到家,萘萘一看到这条帕子就哭了。只是我们不明白,那个小女孩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她人。”
“那你为什么不像照顾我一样守住她呢?既然收下了她妹妹,为什么就不能多收她一个呢?!”蒋星月激动地嚷了起来!如果当初雨逝和她父亲收留了紫辰,紫辰就不会又被安芙蓉找到,就不会受那么多的罪了。也不至于到现在,就连想脱身都没办法脱身。
“什么?你说她是萘萘的阶级饿吗?”雨逝惊呆了。
“那也不能怪小姐啊!孟堡主说那姑娘醒来后就悄悄走了,能怪小姐吗?而且整个武瑶堡的人几乎都被派出去找人了。你又知道什么?”萘萘是急着想知道自己亲人的下落,但这也不代表谁可以随便对雨逝吼呀。
蒋星月无力地撑着自己的头,许久才又问:“那你是不是姓萧?叫萧紫萘?你姐姐叫萧紫辰?你今年是否十四?”
“你怎么知道?”萘萘比她更紧张,“难道你就是……”
“我认识你姐姐。”说完这句话,蒋星月已经快崩溃了。
见状,雨逝按住了萘萘的肩,扶蒋星月回房间休息后才重新回到院子:“萘萘,先让她好好养伤,待她好些你有事再问她。好吗?”
“恩。”
从此,萘萘更加认真地守在蒋星月的床边照顾这她,直到一次被叫去泡了杯花茶来,才发现早已经人去屋空。萘萘“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
“唉,怎么总喜欢不辞而别。”雨逝禁不住又叹了口气,又瞧见蒋星月给萘萘留了封信:“紫萘,你姐姐现在很安全,在四王爷府做事,你不必担心她,我会将你的事告诉给她,希望你们姐妹尽早团聚。还有,离长风和司马文那些人远些,再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因为这个八王爷和司马文,会有很多人对你们下手。你们快回武瑶堡吧,就当从来没有看见过我。蒋星月留”
看完这段话,雨逝如挨了当头棒喝,不断地将脑海中的一些零星的片段拼凑起来,连接起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时候长风和司马文还要邀请她到韩府做客。既是不想拖累她们,又想借助武瑶堡之力吧?她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刚刚有的心动居然这么快就被一桶冷水给浇灭了。她又想起二哥的话。是啊,她早该想到的!长风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司马文的非凡谈吐!
“小姐,我终于记起来了!当初司马文公子缠着我们学泡花茶的时候就提过长风公子的母亲是姝妃呢。当时你正好不在旁边。”萘萘被长风的身份吓了一跳,暂时倒忘了她姐姐的事,“他说姝妃娘娘也很会泡茶呢。”
“是啊,我们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雨逝又笑了起来,只是笑得好苦。
萘萘不明了地望着雨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