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许多事,在发生的时候看来是偶然,但在过去很久以后,却可以理解为必然——
就像牛顿当年为了避难,来到乡下庄园,恰恰有一个苹果砸中了他的脑瓜,从而让一条著名的物理定律得以横空出世。
许多年后的今天,却有一则动漫里有个在月球上乱仍苹果的玉兔,天底下有个悠哉在树下的牛魔王,从天而降的苹果是谁也不砸,偏偏跟着姓牛的,跑到哪,砸到哪……
玉兔一旁的吴刚曰:“这苹果无论如何也要砸到一个姓牛的人的头上,无论他是牛魔王还是牛顿!”
“嗨,还记得我吗?”王熙羽的突然出现,让薇玎灵惊喜交集,惊诧莫名,差点要蹦上去握住他的手,说道:“我天天在想着你的事情呢!”
但这不是属于她淑女本色与学院派的行为。
薇玎灵微微一笑,坦白说道:“很难忘记!”抬眼对视了一下他那浅棕色的眼眸,不知是否她多心了。
竟然能捕捉到那里有一丝明显的喜悦笑意。
秋天早晨的风,也似是到了二三月的天气,让人全身暖烘烘地,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你找我有事儿?”薇玎灵揣着三四堂课的书,她早上只有这么两堂,现在走在路上,还算是早了。
一路的桂花又这么香,让她也耽误了这么一点时间。
“我专程在这等你。”王熙羽手中同样握着课本。淡淡的嗓音有种迷惑人的虔诚,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然后淡淡然地笑开。
他这种看似不经意地展露的表情,让人心头夸张蹦跳,又有着种让人猜测不着的企图,令人小心翼翼。
薇玎灵心上不安,上下打量他,是不是哪根筋秀逗了?是不是很早就在这里傻傻地盼着她的到来?呵呵!
一种如春意涌动的情愫,不自禁地摆脱惯有的理智思考方式。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知道你早上没课。也刚刚在这不久……”王熙羽和煦的解释,同时也剥落了她过多的幻想。
可是,任谁在这么个过目不忘,秀色可餐的男生面前,会没有美好幻想的向往?
薇玎灵心下咕哝一句,说道:“就算我能够答应你,但她一点儿也不情愿——”她努力叹气,装扮得很无可奈何的样子。瞪着一双漆亮的眼睛望着他,看他有什么进一步的指示!
王熙羽毫不意外的在这个女孩的身上看到“聪明”这两个字,只怕是一打他的出现,她就猜到了他的意图。又或许她明白直接拒绝别人,会是一件使人难堪的事情。
“你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回忆’?”王熙羽浅棕色的眼眸里,有一种能够透析别人的力量。
被他就是这么不经意,却专注的看着。薇玎灵的心跳快了好几拍,拜托,再这样下去,我都快要需要供氧了,脸红了,谁来负责?
她赶忙别过眼睛去,深呼吸了一下,使自己的情绪平服了一下,用尽量淡定的语气说道:“是有些过节!譬如说,我一进学校就被她的‘风头’吹袭得我日夜不安,女生们让我打开寝室,让她们观光她的豪华排场;男生不分时刻逮捕我,让我充当递送礼物的‘慈善大使’!”
“所以,你不厌其烦之下,向校长申请了‘校园禁止令’,并要求月芽把她的那套奢华的装备撤走?”王熙羽微微抿唇一笑,似乎对这些事,早有耳闻。
薇玎灵听见他的笑声,仍不由自主地把它尽收归眼底。这个男生的笑意就像一个强力大磁场,每每散发着她不能担当的能量——
“又譬如说,她三更半夜里从水管那爬上阳台,开门进来,我被吓了好一跳,还因此与她杠上,不过……”她溜了溜眼睛,自己也忍不住笑道:“结果给那小妞摔了我个四脚朝天,右足负伤!”
不出所料的,薇玎灵看见他扶着额头,唇边的笑意跨度了一个音符,荡漾着冰雪消融的微妙。
她在迷失的同时,有些意识到自己是故意出卖了这件糗事,来博他一回欢颜。看着他总是冷淡从容的眸色,就忍不住想想怎么引出他那令人着迷的温和神色。那种深刻的笑容,令他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灿烂,微带一点羞涩的神情,就像是一个迷失在人间的天使。
从来没有人让身为处女座的她这双挑剔的眼睛,如此无可挑剔。她真正惊讶于上帝的创造能力。
“听说,她还在衣橱里装了一个弹簧拳头,还有人别被打到了?”王熙羽敛了笑,认真看着她问道。似乎在确认这件事的真伪,和探听当时的情形。眸色中带一点对那顽皮的举止的责怪,又有一点对欣月芽同学的宠爱与理解。
如此复杂的神色,偏偏能被薇玎灵破译了出来。她静静地品尝着内心深处莫名的酸涩。
“当时的情形,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惊心动魄!”薇玎灵如今想起来,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她皱眉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些‘粉丝’也太疯狂了,我还在餐厅享受着午餐,他们就因为有人貌似看到了四等……呵呵……欣月芽同学的身影,就立即劫持我回去开门给他们……”
“她的名气真有这么大吗?”王熙羽对于这个事情,真有点又好奇,又好笑。
“谁知进去后,却没有瞧见人。他们就开始大搜查,最后连欣月芽的衣橱也不能放过……”薇玎灵停顿了一下,她当时极力的阻止,却还是被人当作耳边风了。
“结果,那些人连别人的隐私也要侵犯了?”王熙羽轻轻蹙了一下眉头。
哦!天啊,他这样若有所思的神情,还不是一般的引诱人。只怕某某人身上那正在擂鼓的声音,他也要听到了吧?
薇玎灵毫不惊讶地认识到,自己原来也毫无疑问的是一个花痴。一直以来维持着的良好形象,只怕都快要给这个花样的男生给全都毁掉了……她唇边可怜兮兮地挂着一抹隐约的无奈。
王熙羽轻轻掠过她的表情,收归了眼底,心中默然一笑。这个外表正儿八经的女生,在不为人注意的时候,倒是表情多多!不知道她正在想什么,这么逗趣的神色。
他隐约一笑,却没有暴露出来,问道:“后来呢?”
“后来,就有两个女生被打到了!”薇玎灵叹气道,她还被人怪责了一通呢!想想,真是冤枉得很。“事情闹大后,校长就请我们到‘校长室’升堂受审了。群情汹涌的‘粉丝’告她刻意伤人,月芽同学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镇定自若,并且伶牙利齿的为自己辩护,还声称‘等待被退学’!”
薇玎灵情不自禁的瞧向王熙羽的反应。
王熙羽的表情却让她感觉到莫名其妙。似乎是很能体会的哀悼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转眼看向薇玎灵时,害她骤然吓了一大跳。目光收敛不及,无比尴尬的撞到了一起。
她脸上自然条件反射的超窘,不用照镜子,也没感觉到那狼狈万分的热度!
王熙羽抿唇,收回了眼光,微微的笑意,柔和了浅棕色眼睛的冰犀,却带来了更大的震撼力量。
薇玎灵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她十九年的光辉岁月里,还从来没有这样的颓败。只能拼命让自己咳嗽出来,企图掩饰自己的异样。却不知道,这样更加是有点欲盖弥彰……
想不到一个如此聪慧,理智的脑袋会冒出如此一个超烂的破解方式!
薇玎灵一脸的难看,一脑壳冷汗!
王熙羽却是配合的为她圆了一把谎:“呃?那个,天气有些凉了喔。”他斜着眼睛瞟了她一下。
薇玎灵马上点头:“是啊,那个,太早起床了。”
只是还有一些清醒的脑子却不时提醒了她:天气凉了,跟咳嗽会有关系吗?
“月芽的事,真是麻烦到你了。”王熙羽略带歉意的说道。
“也没什么,呵呵!”薇玎灵傻笑了一下,小声咕哝一句:也许是我烂好人了一点。忽然感到气氛有点变化,心中不由自主地怦怦一跳:接下来,他会怎么样呢?
“平白让你为别人的想法付出努力,是一个很不礼貌的要求。”王熙羽看着她眼色中留有的余地,并利用了这个空隙,让对方的行动得到一个很好的理由来支撑。
他礼貌的语气里,却有着掌控与主导别人的张力。使人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目的去思考。
“你有什么好的提议?”薇玎灵伶俐的脑袋子里有条不紊地分析着目前的状况。一,她对自己的软心肠总有要一个明确的交代,并也默默的觉得‘四等生’也许还没有到达无可救药的地步;二,她欠缺一个面对这样的行动的理由,与一个最终不会取笑她,而是在支持她的力量;三,她对他的好感与好奇,怎么才能得以继续进行下去,而不是中途夭折?
居于这三大理由,她都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提议与帮助”。
薇玎灵微微一笑,觉得自己不愧是商学院的学生。只是这利润与本钱之间的差距,她倒没有仔细去核算。算是她一个性格上的不完美,也或许是她自愿地却合情理地稍微亏本一些。
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商学院的学生,又是一个心地蛮好的人——至于这样的一个人,以后适不适合营商,那已是若干年后的后话。
“你的体育上的是篮球?我来教你,怎样?”王熙羽的眼眸中略过一些异样的神色。他似乎早已把她的情况了解清楚,这样的提议,似乎是一个等价交换?
她怎么就觉得,他纯净的外表下,其实是隐藏着一个商人的精明灵魂,无论是招架大场面,还是言辞的准确冰犀。这样的一个人,又是怎样会拉出那样灵净的小提琴乐曲?
薇玎灵的心中充满迷惑?他的内心深处究竟是隐藏着一个怎样的迷宫?这些疑问让她多考虑一分钟的时间也没有,立刻应允了下来:“好,成交!”
她忘记了四等生的棘手难缠,也淡化了自己一向固执的清高……
就为了这个早晨的一席交谈,她薇玎灵就为此奋身变成了一位“战士”——这征途,谁也不敢预测。
秋高气爽,凉风轻拂。
明净的蔚蓝天空,漂浮着几许云雾。
“其实要打好篮球,首先必须掌握控球。”王熙羽一身白色运动服,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爽帅气。浓密的发丝随着他移动的身影飘伏,修长的手指把一颗篮球牢牢的掌控在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