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李黎和邝翰林他们都回去了?”埃尔烈停下摁键盘的手,抬头看向讲得津津有味的钱旌紫。钱旌紫拿起一块巧克力,咬了一口放在嘴巴里慢慢吮着,还不忘冲问话的人点点头,含糊不清地发了个“丝呀”的音。隔三差五的就有免费的高级巧克力吃,啊,做人实在是太幸福了!
“你们这群小孩过的倒是很轻松很充实啊。”埃尔烈有点疲惫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羡慕。
“小孩?我们都二十几了好不好!别讲的你是老大爷一样,也就比我大个七八岁还装老。”钱旌紫免费送他两个白眼。接着,她开始专心致志地翻着杂志看,不打扰他老人家工作。
埃尔烈笑笑,宠溺地看了她几眼,又继续将精力投入他的个人笔记本中。
“嘀嗒嘀嗒嘀嘀嗒,我是快乐的唐老鸭!嘀嗒嘀嗒嘀嘀嗒,我是可爱的大头鸭……”
周末一大早的,司马星辰就不怕死地打电话来吵钱旌紫。没睡醒的人迷迷糊糊地抓过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天!才七点不到!怪不得在梦境里埃尔烈皱着眉头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原来这么早啊,在意大利才晚上是一点多呢。
“猪头,有什么事找我?”缩进被窝里,钱旌紫打算接完电话继续睡。
电话那头是司马星辰恐怖的尖叫声:“还没睡醒吗?炸弹啊炸弹啊!吓死人了!”
“什么炸弹?你以为天天都是911啊?”
“兰洁语要结婚了!”
“不就结婚嘛。”钱旌紫打了个呵欠,但一想不对劲啊,她“砰”的一声从床上坐起,“兰洁语要结婚了?!”
司马星辰高兴地回答:“不错不错,听到这个消息后,你的反应和我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
“早上起来喝水的时候接到我妈的电话,说是在市场的时候宇冰寒她娘告诉她的。”司马星辰跟绕口令一样飞快的说着。
“哈,哈。”钱旌紫一时还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笑了几声,完全醒了。
阳光笑嘻嘻地抚着金元镇百姓的脸,好个开心。
围坐在圆桌旁的人手里都捏着红色炸弹,面面相觑。兰洁语和宇冰寒毫不避嫌地腻在一起,冲大家甜甜地笑着,她那喜欢放电的两眼还在不停地眨巴着。
“呃……”水星绿开口了,“都计划好了?”
“是呀,就等大家伙的帮忙了。”兰洁语妩媚地笑笑。
林萦梓和钱旌紫私下咬着耳根:“这家伙,果然是来真的。”
兰洁语的婚宴放在酒店里举行,这枚神秘,毕竟酒店里经常接婚庆的活儿,替新婚燕尔经营难忘的婚礼,可是,这两个人居然说等结婚后就要离开金元镇?!这个宇冰寒,老早之前就已经密谋好了让兰洁语去他工作的城市。钱旌紫感慨着培养一个伙伴不容易。林萦梓决定给他们最高规格的婚宴标准,打个会员价,还是狠狠赚一笔。反正他们两个钱也闲着,不趁机捞一笔就亏大了。
“礼服呢?礼服也做好了吗?”兼职服装设计师的黄妹菲真正关心的是能否看到漂亮的新娘礼服。
宇冰寒腼腆地笑了声:“本想轻法国的殷迈夫为兰兰设计一套婚纱的,但他的脾气很怪,很少会体不认识的人设计服装。所以我们轻意大利的‘阿波罗’设计室帮忙。昨天通知我们说已经发货,最迟明天下午就会空运到了。”
“‘阿波罗’设计室?”钱旌紫念了念,觉得很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晚上,照例埋头工作的人发现钱旌紫一脸疑惑地时不时盯着他瞧,弄得他无法专心工作,他索性转过椅子,看见抓着抱枕的脸正瞪着他,脸的主人那认真地画满问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怪不得人家都说认真的女孩最可爱。
“丫头,有话就说吧。”埃尔烈忍不住耸起双肩,整个人微微向前倾。
“呃……大哥呀,你听说过‘阿波罗’设计室吗?”钱旌紫问。她想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记起来了,有一天埃尔烈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就提了个印着“阿波罗设计室”标志的袋子。
埃尔烈双眉一扬,好奇地问:“新娘设计室。怎么,想结婚了?”
“想的真多啊你。”钱旌紫撇撇嘴,抡起被子就要睡,“是兰洁语。唉,又有个人要离开我身边了,真的是感慨啊。”
11月11日,天有点阴阴的,好不容易等天放晴了,太阳居然比新娘还羞涩,躲在云层里老半天就是不出来。酒店门口,粉红的玫瑰将迎宾门缠绕得娇艳粉嫩,二楼的大厅里也是一片粉色的海洋,高大的柱子上环绕攀延着深色的玫瑰,在绿叶的衬托下绽放着红晕。每张桌上都用水晶玻璃盛着三支优雅的蓝色妖姬,映在乳白色碎花是桌布上泛着花的甜美欲滴。大红的地毯上编织着百对朝凤的鸟儿齐鸣的滑块场景。
新人在宾客的掌声祝福中踏上了红地毯。
“怎么样,没气疯了吧?”林萦梓笑眯眯地低声问钱旌紫。
“什么?”钱旌紫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选11月11日结婚啊。你的单身俱乐部也是11月11日成立的啊。他们说要在这一天让所有单身的人都羡慕他们。够欠扁吧?”
“哦。我已经对他们这对彻底没话说了。”
两人忙着躲在下头聊天,谈得是不亦乐乎啊,没看到众人突然转向她们,大厅里是顿时安静了下来。林萦梓长在说话的当口,当她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基于本能,不自觉往边上闪了闪,而认真听她说话的钱旌紫的反应明显就慢了许多,她才疑惑地抬头想看向萦梓呢,一样不明异物就撞进她怀里。反射性抱住,傻眼了:居然是新娘捧花?!
司马星辰与一干多情女的失望明显地在大厅里放大啊,钱旌紫地瞪着他们:“你们两人知不知道这花不能乱丢的啊?”
宇冰寒看看调皮的兰洁语,笑笑没说话。兰洁语则是一副“你奈我何”的嚣张模样:“我们经过长时间的商量才决定将花抛给你们两的,没想到萦梓跑得快呀。要知道,接到新娘捧花的人就是下一个要结婚的哦。既然你们坚决不肯当伴娘,怕你们老这么没人要,我们也只能这么帮忙了。怎么样,我们够意思吧?”
众人听后哄堂大笑,只有钱旌紫一个人哭笑不得:“那怎么办呀?听说接到捧花的人在六个月内得嫁出去,如果没嫁成的话,以后两三年的情路会走得很辛苦的。虽然我打算单身,但要是在六个月后不小心让青春撞了一下腰的话怎么办呀?我好怕怕哦。”
听了这话,大家有人不住大笑。钱旌紫跟着大伙儿小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埃尔烈的身影。埃尔烈?不不不!她用力甩甩头,把那身影甩出自己的脑海。太好笑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大厅里,各式各样的行酒令纷纷上桌,各磊搞笑古怪的捉弄把戏都在新人身上上演,各种话题都趁着这聚会大肆聊开来。
历史的长河被碎石激起一朵飞溅的浪花儿,镶嵌在无垠的蓝天的注视下,点缀着人生的起起落落。婚姻,正如这朵浪花。又有多少惊喜将跃空呢?将有多少浪花会激起历史心的跳跃呢?
钱旌紫将手中的花束猛地向人群中跑去,听到一阵喧哗,再而是一声欢呼。认真一看,是可爱的漫璃。钱旌紫笑着对自己说:这才是这束花的真正归宿嘛。
漫璃盯着从天而降的捧花,惊讶地合不拢嘴,傻笑着站在大厅中好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提起裙摆跑向她的男朋友,在那里伸手比划着。
众人瞧着他们甜蜜的笑容,会意地送出满眼的祝福。
年关将至,街上满满的红色喜庆。
抬头看一眼金元大酒店的招牌,钱旌紫和林萦梓相视而笑。
人生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了,也许有过很多不开心,也许有过少许失意,但那毕竟不是生命的主旋律。不是吗?只要肯打拼,只要敢争取,一切都是能实现的童话呀。
两人坐上车,下班了。
车后,一路的霓虹闪烁。
金元镇,源自一场梦。然而,金元镇的人们用自己的双手加固了这个梦。这场梦,又将由新生代的人们继续下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