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全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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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坚忍

做官第一重要的是坚忍

【原典】

昔耿恭简公谓,居官以坚忍为第一要义,带勇亦然。与官场交接,吾兄弟患在略识世态而又怀一肚皮不合时宜,既不能硬,又不能软,所以到处寡合。迪安妙在全不识世态,其腹中虽也怀些不合时宜,却一味浑含,永不发露。我兄弟则时时发露,终非载福之道。雪琴与我兄弟最相似,亦所如寡合也。弟当以我为戒,一味浑厚,绝不发露,将来养得纯熟,身体也健旺,子孙也受用,无惯习机械变诈,恐愈久而愈薄耳。

【译文】

过去耿恭简公曾说过,做官第一重要的是坚忍不拔,有耐性,其实带兵也是这样。和官场往来,我们兄弟都忧虑的是略知世态需求却本身怀有一肚皮不合时宜的想法,既不能硬作自我主张,又不能软去迎合世事,所以到处落落寡合。迪安之妙就在于他全然不了解世态,他腹中虽然也有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却能一味浑同包容,永不表现显露。我们兄弟却时刻显露出来,总不是拥有福气的法子。雪琴和我们兄弟最相像,也少有彼此投合的人。弟应当以我为戒,一味浑厚包容,绝不显露表现,将来性情修养纯熟,身体也健壮旺盛,子孙也受用无穷,不要习惯于机变诡诈之方,这样恐怕在官场越久,德行就会越浅薄。

忍是一种修养,更是一种能力

在中国历史上,政治斗争、军事斗争各种争权夺利的斗争极其复杂,忍受暂时的屈辱,磨炼自己的意志,寻找合适的机会,是成功者所必不可少的心理素质,所谓“尺蠖之曲,以求伸也;龙蛇之蛰,以求存也”,正是这个意思。坚忍,体现了一个人的心理能量,一个人的意志力。

刀不藏锋时,不叫“忍”。心中的感情思想像利刃没遮拦的时候叫怒。怒不是忍。

心中无“刃”,空空荡荡无利器的时候,也不是“忍”。

刃锋磨隐了,刃锋藏在心胸的刀鞘里,才能算是真正的忍。

西汉时期的淮阴侯韩信受胯下之辱的故事是妇孺皆知的。

韩信是淮阴人,自幼不农不商,又因家贫,所以衣食无着,想去充当小吏,却无一技之长,未被录用。因此终日游荡,往往寄食于人家。他曾和亭长很要好,经常到亭长家里去吃饭,吃多了,也就惹得了亭长的妻子厌烦。于是,亭长的妻子提前了吃饭的时间,等韩信到的时候,碗已经洗过很久了。韩信知道惹人讨厌,从此不再去了。他来到淮阴城下,临水钓鱼,有时运气不佳,只好空腹度日。那里正巧有一个临水漂洗棉絮的老妇人,见韩信饿得可怜,每当自己的午饭送来了,总分一些给韩信吃。韩信饥饿难耐,也不推辞,这样一连吃了几十日。一日,韩信非常感激地对老妇人说:“他日发迹,定当厚报。”谁知老妇人竟含怒训斥韩信说:“大丈夫不能自谋生路,反受困顿。我看你七尺须眉,好似公子王孙,不忍你挨饿,才给你几顿饭吃,难道谁还望你报答不成!”说完,老妇人竟拿起漂絮而去。

韩信受人赐饭之恩,虽受激励,但苦无机会。实在穷得无法,只得把祖传的宝剑拿出叫卖,卖了多日,竟卖不出去。一天,他正把宝剑挂在腰中,沿街游荡,忽然遇到一个屠夫,那屠夫有意给他难堪,嘲笑他说:“看你身体高大,却是十分懦弱。你若有种,就拿剑来刺我,若不敢刺,就从我的胯下钻过去。”说完,双腿一叉,站在街心,挡住了韩信的去路。

韩信打量了一会屠夫,就匍匐于地,径直钻了过去。别人都耻笑韩信懦弱,他却不以为耻。其实绝非韩信不敢刺他,因为他胸怀大志,不愿与小人多生是非,如果一剑把他刺死了,自己势必难以逃脱。所以,他审时度势,暂受胯下之辱。后来韩信跟刘邦南征北战,屡建奇功,被封为淮阴侯。他报答了那位老妇人,但并未报复那个屠夫,而是把他找来,叫他当了一名下级军官。

“忍”不是窝囊废物般的忍气吞声。所以“忍”之“刃”就不仅仅是表音的声旁,也是对表意的义附。“忍”是一种能力。《说文解字》说“忍”乃“能也”。

“能”又是什么?

“能”是一种属于熊类的像鹿一样的野兽,皮毛之下,有强壮坚硬的骨肉,所以把贤能而强壮的人叫作能杰。

忍是一种能力,是那些善于把尖锐的思想感情含蓄起来的人的本领,是他们行人所不能行,成人所不能成之事的首要条件。腰带宝剑的韩信,硬是从别人的胯下钻了过去,能够忍受胯下之辱,没有超凡的内在定力,恐怕是很难完成的。

忍让是一种修养,一种德行,一种度量,一种糊涂。如果我们人人具有宽容忍让的心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肯定会变得更加和谐。

忍为修养,其义应该相当深刻,相当广泛。世间取人,唯才、唯德,德才兼备,有才且要忍,有忍才能有德;不能恃才便张扬,真正的才,是不张扬的。如此,才、德、忍便是一种互导和印证的必然关系。

恪守“拙诚”,厉行实干

孔子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曾国藩正是把“恕”当作“夫子”的一项重要修养目标。“恕”,是对人而言的,自己不愿意做的,不要强求别人做。“忍”,则是对自己说的。在一个虚浮的世界,唯有守“拙”的人才获得成功,唯有至“诚”才能收实效。取巧和虚伪,固然可以占得一时的便宜,终究必定是失败的。曾国藩的一生事业,就靠着“拙诚”二字而成功。

所谓“拙诚”,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埋头苦干”,就是多做实际工作,不作口头宣传。这虽不能完全包括“拙诚”二字的意义,但它的精粹就在于此。所以专说大话而不去埋头苦干的人,是曾国藩最瞧不起的。他的湘军首领都是些不善于说话的人。他认为湘军之所以能胜利就在于此。其实这就是“拙诚”二字的实效。

为了贯彻他的“拙诚”主义,他又创“五到”之说。所谓“五到”者,就是“身到、心到、眼到、手到、口到”。至于这“五到”的解说,按曾国藩自己说:“所谓身到,比如当官,要亲自验尸处置偷盗案,亲自私查乡里;治理军队,要亲自巡视营垒,不惜冒箭石之危。心到,就是要苦心剖析事情,有条有理,先分析后概括归纳。眼到,即认真观察人,认真处理公文。手到,可以说是事的关键,要随手写记,以防遗忘。口到,就是交代别人做事和警惕之话,虽有公文也要再三叮咛。”

曾国藩这“五到”之说,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并且企图着手实践。细看其所谓“五到”,无非是脚踏实地、不厌烦琐、不怕艰难地埋头苦干。看上去虽觉得不是一件难事,但若非有自己认定“拙诚”二字而抱着这个决心的人,是不容易做到的。

曾国藩的为人,不论治军、治政或立身为学,都有一种不可及的精神。这种精神就是坚忍和“吃硬”。

当曾国藩已经决定一个主张,并且认为是对的,那么无论环境如何恶劣,前途如何困难,他都是勇往直前,不避艰苦,拼命地去干,从死路中求生路。这种精神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实干精神”。

所谓“实干精神”,不仅在得意时埋头苦干,尤其在失意时绝不灰心。有一次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荃)连吃两次大败仗,曾国藩写信去安慰他说:

“从前的事就如昨天逝去,以后的事好比今天新生。要另起炉灶,重新打开新局面,开辟新世界,最近两次的大失败,不正可以磨炼英雄,使你大有长进吗?谚语谈:‘吃一堑,长一智。’我一生的长进,都在遭受挫折和屈辱的时候。你务必要咬紧牙,磨砺意志,积蓄力量,增长智慧,万不可以自灭其志。”

他的弟弟听了他的话,后来果然有所成就。可见不灰心是一切事业成功的基础。

曾国藩认为,只说不做的人最是要不得,所以他的军队中,不用这种人成为一种风气,曾国藩认为唯天下的至拙,可以破天下的至巧。凡是自己认定拙朴的人,才能够厉行实干主义。曾国藩的一生是靠“坚忍”成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