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全鉴
23779600000033

第33章 情态鉴(1)

容貌骨之余,情态神之余

【原典】

容貌者,骨之余,常佐骨之不足。情态者,神之余,常佐神之不足。久注观人精神,乍见观人情态。大家举止,羞涩亦佳;小儿行藏,跳叫愈失。大旨亦辨清浊,细处兼论取舍。

【译文】

容貌是骨体进一步的外在表现,观之可以弥补我们在“骨相”上品鉴的不足。情态是精神的显露,能清楚表明人的精神状态。长久地关注某人要重在发现其精神内质,初见某人则应注意其情感态度。举止有大家风范的人,他的羞涩情态都显得优雅得体;而不成熟的人越是叫嚣得厉害越暴露无遗。观人要在大处分明清浊,小处观其行止,最后得出结论就可以取舍。

情态弥补神之不足

曾国藩对“情态”十分重视。“情态”与平常所说的“神态”有没有区别呢?曾国藩认为,“神”与“情态”有非常紧密的关系,它们是里与表的关系。

“神”蓄含于内,“情态”则显于外,“神”以静态为主,“情态”以动为主,“神”是“情态”之源,“情态”是“神”之流。

“情态”是“神”的流露和外现,二者一为表,一为里,关系极为密切,所以说“情态者,神之余”。如上所述,如果其“神”或嫌不足,而情态优雅洒脱,情态就可以补救其“神”之缺陷,所以说“常佐神之不足”。

任何一个人,其性格作风、思想境界、专业能力、学识水平等,也就是曾国藩所言“情态”与“神态”,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有的人越变越好,小才变为大才,歪才变为良才;有的则由好变差,由风华正茂变为江郎才尽。所以要于万千人当中寻得人才,必须以发展的眼光看人。

早年的李鸿章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并且带有一种虚伪性,远非重朴质的曾国藩所能看得上。但曾国藩看出李鸿章确有才干可用,日后必成大器,遂予重用。在后来长期的磨炼中,李鸿章逐渐改变其浮巧和锋芒毕露的弱点,越发稳重和坚忍,最终青史留名。曾国藩以发展的眼光看人,的确高人一筹。

汉代叱咤风云的大将韩信,早年家贫,又不会做买卖,常寄食于别人家,众人多嫌弃他。淮阴屠户当众欺负他,使他蒙受“胯下之辱”。他后来投奔项羽,不受重用。汉丞相萧何不计其过往劣迹,慧眼识真才,发现他具有卓越的军事才能。萧何月下追韩信,向刘邦保举其为大将军,并鼓励他施展才华。在漫长的楚汉战争中,韩信充分发挥了他的军事才能,为刘邦建功立业出了大力。

如果刘邦总是用韩信受过胯下之辱的往事来估量韩信的才能,而没有发展看人的慧眼,则韩信就只能成为人们眼中的一介武夫、无能之辈,一代人才就会被埋没。

从上面的事例中可以清楚地看出,用静止、孤立的观点看待人,会把活人看成“死人”。只有在发展中看人,才能真正做到知人、识人。

反观今天的某些企业管理者,平时总是嘴上说自己观察人是多么仔细、多么准确,并且总是能够首先看到人家的发展方向。这些话让手下人不免为之心动。可在实际工作中,他们却往往总是一提到某人,就先从这个人以往的某几件事情上大肆议论,历数他过去的种种过失,然后,就轻易地下结论说,这个人似乎也就这样了,以后难有作为。这种用静止的眼光识人的做法,实际上是非常愚昧、狭隘的。

大家都知道,日行千里的良马如果没有遇到伯乐,就会被牵去与驴骡一同拉车;价值千金的玉璧,如果没有善于鉴别的玉工,就会被混同于荒山乱石之中。对于人才,如果不用长远、发展的眼光看其潜力,就会使其被埋没。

具有潜质的人犹如待琢之玉,似蒙土的黄金,暂时没有引起世人的重视,没有得到公众的承认,若没有独具慧眼的“伯乐”,是难以被发现的。

千里马若不遇伯乐,恐怕要终身困守在槽枥之中,永不得向世人展示其日行千里的风采。许多具有潜质的人都是被具有发展眼光的“伯乐”相中的,得到了发展成长、施展才华的机会,最终才获得成功。

在发现“千里马”之后,用人者应注意做到下面几点:

鼓励他在公开场合阐明自己的观点和建议,这样做为的是增加他对你的信任以及对组织的归属感,表明他的建议受到你的重视。

视他为管理工作上的一项挑战,有些管理方法,对待水平较低的下属或许绰绰有余,而在优秀人才眼中,你只是代表一个职位、一个头衔,并不表示你的才干胜过所有的人,要他们全听你的,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给他明确的目标和富有挑战性的工作,卓越的人才行事都异于常人,但又会有出乎意料的成功。你给他们明确的目标和富有挑战性的工作,他定会感到被看重而满怀工作激情。

对他突出的贡献给予特别的奖励,在你还没有给他更高的报酬时,一些特别的奖励是必要的。对于他对公司突出的贡献,如无特别待遇,他的动力就会减弱,但不表示他不再追求进步。

适时地赞美他的表现,不要担心他会被宠坏,在他有了杰出表现之后,适时地加以称赞和鼓励。假如你对他冷漠,会使敏感的他以为你嫉妒他。

推荐一些对他有帮助的书籍,“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你将卓越人才的工作日程安排得密密麻麻,这样他就没有时间学习新事物,不断地工作将使他精神疲累。

总之,人是在发展变化中走向成熟和卓越的,总是在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中增长才干,发挥才能。善于用发展的眼光来识别人,才是唯物主义的科学态度。

其实,作为知人识人者,真正以发展的眼光来识人,实际上也正是他自身素质不断提高的过程。

久注观精神,乍见观情态

“神”与“情”常被合称为“神情”,似乎二者是一回事儿,其实二者相去颇远,大有区别。“神”含于内,“情”现于外;“神”往往呈静态,“情”常常呈动态;“神”一般能久长,“情”通常贵自然。总之,精神是本质,情态是现象。曾国藩认为,“乍见观人情态”,这是一个识人的捷径,尽管可能会有遗漏之处,但总能看个大概,可为进一步的观察做好准备。

识人难,有识人者与被人识者两方面的原因。作为识人者,初次见面往往受情绪干扰、感情偏见等诸多因素的影响;而被人识者又往往有复杂而多变的心态组合,会给辨别贤才者带来困难,所以在观人情态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以下几点:

1、不露声色地旁观

识人才者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可以平心静气,比较客观,能超脱地对人才进行多角度、全方位的观察;被观察者只有在缺少戒备心理,很少以取悦的心态进行“乔装打扮”时,呈现出来的才是比较淳朴的“真容”。

以旁观者的身份对一个人进行客观公正的观察,才能收集到有关这个人的真实信息。其中要注意:

(1)嫉妒心强的人不可用。嫉妒心人人都有,但若过于强烈,就是严重的性格缺陷了。这种人,一不能用公平的眼光看待别人;二不能实事求是地对待自己。

(2)只知追求眼前之功,不管计策是否可行的人不可用。只追求眼前的蝇头小利,不顾长远的大利益,这是严重的短视行为。

(3)把任何事情都看得过于简单的人不可用。这种人大多志大才疏,办事情的态度极不认真、严肃,往往把简单的事情弄得一团糟。

(4)轻诺说大话的人不可用。这种人接受任务时大包大揽,真正做起来却一拖再拖,且会寻找种种借口,任何时候都有理由。

2、面对面地直接观察

旁观法识人主要是旁观,而面对面地直接观察却要做正面接触。“识人之道”有七条:对人才提出问题,让其分辨是非曲直,以考察他的立场、观点和志向;提出尖锐问题使其理穷辞少,以考察他分析问题的逻辑性、应变能力和敏感力;就某些重大问题,让其出谋划策,看他有无远见卓识和雄才大略;交与其最艰巨的任务,讲明困难与危害,看他的胆识和勇气;与其开怀畅饮,看他的自我控制力及其品性;让其干有利可图的事,看他是否保持清廉本色;委托其办事,看他能否如期完成,信守诺言。与此同时还要注意以下问题:

(1)要注意保密性。要让被考察者在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中淋漓尽致地表现自己,真正做到“我就是我”。

(2)考察的目的要明确。识察人才要有明确的目的,不能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观察什么。只有针对性强,才能选出所需的人才。

3、观其周围的朋友

相人观友法之所以能够取得一定的效果,原因不外乎有三:

(1)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由于性格上的一致,人们往往自然趋于贴近;由于利益上的一致,而自然共同努力;由于所处环境的相同,而自然相互同情和帮助;由于事业追求的一致,而自然共同奋斗。正所谓:“同恶相助,同好相留,同情相成,同欲相趋,同利相死。”

(2)人对交友是有一定选择的,在一般的情况下,人们总是选择那些年龄相近,性格比较一致的朋友;爱好相近,追求比较一致的朋友;文化教养相近,谈吐比较一致的朋友;处境相近,爱憎比较一致的朋友等。因此而形成群友的才德较为相近的情况。

(3)朋友之间有着重要的“同化效应”。由于各种特殊原因而造成某些年龄、性格、文化、爱好不尽相同的朋友相结交,但是,这些朋友群体频繁接触,甚至朝夕相处,自然形成一种“人际小环境”,其中品质、爱好相近的大多数人必然对“不大一致”的少数人产生重要的影响,以致逐步地同化着少数人,此即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正是由于上述三个原因,而造成大多数朋友之间的相近性和一致性。正如荀子所说:“不知其子,视其友;不知其君,视其左右。”也应了管子所教:“观其交游,则其贤、不肖可察也。”这正为我们识人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方法,即“相人观友法”,这是初次直观识人的一个良方。

情态有四:柔弱、狂放、疏懒、周旋

【原典】

有弱态,有狂态,有疏懒态,有周旋态。飞鸟依人,情致婉转,此弱态也。不衫不履,旁若无人,此狂态也。坐止自如,问答随意,此疏懒态也。饰其中机,不苟言笑,察言观色,趋吉避凶,则周旋态也。皆根其情,不由矫枉。弱而不媚,狂而不哗,疏懒而真诚,周旋而健举,皆能成器;反之,败类也。大概亦得二三矣。

【译文】

常见的情态有以下四种:柔弱之态、狂放之态、疏懒之态和周旋之态。小鸟依依,情致婉转,娇柔亲切,这就是弱态;衣冠不整,不修边幅,恃才傲物,目空一切,旁若无人,这就是狂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分场合,不论忌宜,这就是疏懒态;把心机深深地掩藏起来,处处察言观色,事事趋吉避凶,与人接触圆滑周到,这就是周旋态。这些情态,都是人的内心本色的外在表现,不由人任意虚饰造作。委婉柔弱而不曲意谄媚,狂放不羁而不哗众取宠,怠慢懒散却坦诚纯真,交际圆润却强干豪雄,日后都能成为有用之才;反之,则是败类俗流。只要分辨出情态的大概状态,就能有二三成的把握看清一个人的将来。

情态四种,各具风流

曾国藩指出了四种形态:弱态、狂态、疏懒态、周旋态,并给它们下了定义,作了对比和定性分析。文字不多,但微言大义,言近及远,值得借鉴。

“弱态”之人,性情温柔和善,平易近人,往往又爱多愁善感,“细数窗前雨滴”,缺乏阳刚果敢之气,有优柔寡断之嫌。即所谓的“多才惹得多愁,多情便有多忧,不重不轻证候,甘心消受,谁教你会风流”之人。

但这类人的优点和长处在于内心活动敏锐,感受深刻,若从事文学艺术事业或宗教慈善事业,往往有可能做出一定成就。这种人心事细密,做事周全,易叫人放心,但不太适合做开创性的工作。

“狂态”之人,大多不满现实,愤世嫉俗,对社会弊病总喜欢痛斥其不足,个人品性往往是耿介高朴,自成一格。正因如此,难以与其他人打成一片,团结合作精神不是很好。但这类人有钻劲,又聪明,肯发奋,持之以恒,终能有过人的成就。历史上如郑板桥等人,就属这一类。但过于狂傲,失却分寸,又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如三国时的杨修,恃才傲物,又不肯遵军纪,随便乱说,掉了脑袋;祢衡,年纪轻轻的,不仅不服人,还公然擂鼓大骂曹操,丢了性命。他们的死,不能说曹操毫无责任,但与他们自己的狂傲不羁也不无关系。

具“疏懒态”者,大多有才可恃,对世俗公认的行为准则和伦理规范不以为然,满不在乎,由此引发而为怠慢懒散,倨傲不恭。这种人,倘若心性坦诚而纯真,则不仅可以呼朋引类,广交天下名士,而且在学术研究或诗歌创作上也会有所成就。疏懒往往只是他们人格的一个侧面,如果某种事业或某项工作确实吸引了他们,他们会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孜孜不倦,勤勉无比。虽然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会疏懒不堪,但有一点则是无疑的,即断不能做官,上官一般不会选择他们作为下官,而他们既不善与同僚相处,也不善于待人接物,更不会奉承巴结上官。

他们这么做多半是因为不愿在这些人际关系方面去浪费精力和时间,因此他们宁愿挂冠弃印而去。如陶渊明,做了四十多天小官,毅然辞职而去,宁愿去种田,“带月荷锄归”,种种地,写写诗,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神仙日子。尽管生活很艰苦,他也自得其乐,绝不为五斗米向上官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