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会,那个女伙计,就将她所要的东西,全送进了这个单间。
包括她要的一身衣裙,还别说,这四珍阁伙计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这女伙计送来的衣裙还真配那套首饰头面。
秦韵接过这些东西后,再次开口道:“你现在就出去,以后发生的任何事你都不要管,如果有人询问本姑娘去了何处,你只要回答,我已经买了头面离开就好,其他的,不要多说,也没有必要多说,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这女伙计这时也看出秦韵哪里像个村姑了,谁家的村姑有这等气势,她虽然觉得这位姑娘的吩咐有些奇怪,但想着,对方是真的付了银票,拿了东西,至于对方去哪,本就不是她们四珍阁能管的。
“好,你出去吧。”
秦韵上了二楼后,柳折眉待在一搂,心中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不过,他最后想想,如果真的出了事,需要自己帮忙的话,秦姑娘一定会给自己暗示的,自己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两人之间的婚事敲定。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特意嘱咐书童小铁子留意刚才那位碰撞了自己的姑娘,说是那位姑娘好像掉了什么东西,一会要记得还给对方。
小铁子有些疑惑,先前在门口时,他可是一直跟着自家少爷的,根本就没见到自家少爷捡到什么东西,可既然自家少爷吩咐了,他也没有再多加追问。
柳折眉之所以交代小铁子盯着秦韵,而不是沈浪,是因为他也一眼看出沈浪,并不是普通人,如果让小铁子盯着的话,必然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心,那样反而不好了。
四珍阁的一搂摆出来的货物其实与二楼并无什么大的差别。
唯一的区别是,男女有别,女眷上二楼,男宾在一搂。
柳折眉四处走动地看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自己亲自画的头面是最好的,当下唤过下面的那位伙计道:“叫你们掌柜的过来,在下有事要与他商谈。”
“这位公子,我们四珍阁的头面在京城绝对是首屈一指的,——”那伙计原本还要滔滔不绝地继续解说,却被柳折眉打断了话头。
“这位公子,不是小的不愿请我们掌柜过来,是我们掌柜,正在接待贵客。”那伙计有些为难地道。
“贵客?”柳折眉重重地加重了这两个字,分明是再说,难道其他客人不是贵客吗?
这伙计苦着脸,正要解释时,眼睛一亮道:“这位公子,我们掌柜的出来了,小的这就去帮您请,您稍候。”
原来这时,那掌柜的正陪着一位贵公子从一搂顶头的房间走了出来。
那位贵公子大概二十来岁,从对方的穿着打扮来判断,柳折眉心道,难怪这活计说是贵客呢,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一位公府世子。
这时,那伙计已经迎上前对掌柜的解说了几句,那掌柜的和那位贵公子一起向柳折眉的方向看来,那位贵公子竟然还低声说了一句:“原来是柳会元,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贵客了。”
英国公府自从靖难以来,一直是京城勋贵们的代表,大明朝的勋贵们也是一群很奇怪的人,国家政事基本都被文官把持了,他们主要把持的是军队,在平日太平无事时,他们这些勋贵们就坐在功劳簿上享福,可如果有了战事,他们就必须要上战场。
虽说他们平日不太关心朝堂的政事,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不关心,只是对文官们之间的争斗,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但决不能将这些勋贵们当傻瓜,只要大明的江山不倒,他们都会永享富贵,为了永享富贵,他们必然更关心大明的江山。
这家四珍阁能在京城有这么大的名气,是因为它背后的主子就是没有人能惹的起的英国公府。
英国公世子之所以今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再有半月,恰好就是英国公府大小姐的及笄宴,英国公世子今日亲自前来为自家妹妹挑选一件及笄宴上由他这个当兄长的亲自佩戴的首饰。
可掌柜的将店内最好的都送上来让他挑选,他也不曾找到一件满意的,这时,恰好看到了柳折眉。
大明历史上还没有像柳折眉这样,春闱考了第一名,却在刑部大牢住了几日,还惊动了大明朝所有参与审判的机构,要是英国公世子还不认识他这个人的话,那英国公府距离完蛋也不远了。
对这位新科会元的传言很多,英国公府的大小姐既然已经要及笄了,那选婿同样也是一件大事,这柳会元也算是榜上有名的,可只是听说与卫家的婚事已经有了点眉目,英国公就没有轻举妄动。
虽说文武殊途,可作为当日在刑部大堂外观审的一员,英国公世子第一眼见到这个柳直,就觉得这个柳直绝不是池中之物。
说不定他日,就要同朝为官,这会他倒好奇,虽说这四珍阁的东西,自己没挑到满意的,难不成这柳直的目光也高过常人,所以,当下也跟着掌柜一起走了过去。
“掌柜的,打造这样一套首饰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多少银钱?”柳折眉的心在秦韵身上,也没有多加啰嗦,从怀中拿出自己画好的图纸,递了过去,开门见山地道。
那掌柜的看出自家世子爷对柳折眉的态度不一般,再说珍宝阁也会专门替人定制一些首饰,所以就顺手接过了图纸,然后上下一打量,这一看,就移不开眼睛了。
人们都说,美好的饰物往往都是灵魂的,柳折眉这套首饰倾注了他对秦韵的感情,这套图样自然就充满了灵性,像四珍阁掌柜这等行家一眼看过去,就迷上了。
“会元公的这幅图样甚是别致,在下也很喜欢,不知能否割爱。”英国公世子原本也是存了几分好奇心,不由用眼睛瞄了几下,结果,也被吸引住了,觉得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
“这幅图样乃是在下亲自绘来用来提亲用的,实在不能让给兄台,还请兄台见谅。”
二楼,女伙计退出去之后,秦韵很快除去了面上的伪装,又很快地换上了新的裙装,将自己的村姑装扮全部给收了起来,然后手一伸,打开这单间的窗户,扔到了外边狭窄的巷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