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英极学园开学的第一天，星语拉情海去看公布栏的分班表，在教务处门口直嚷着神奇，因为两人同被编入五班，也让他们的同班纪录冲破十年大关！面对此等傲人纪录——至少星语这么认为，情海倒不特别兴奋，冷哼一声，背上书包潇洒地前往高中部教室。
两人身着崭新的制服踏入高中部大楼，笔挺的白色衬衫上系了一条深灰色领带，领带左下缘印有学校专属鹰章，星语下身穿着与领带同色的百褶裙，而情海则为同色长裤，两人皆散发着焕然一新的气息。
高中部与初中部的制服虽属同款设计，然而，借由颜色以及些许样式的差异，使得两套制服各具特色。相对于初中部青春活泼的概念，高中部所呈现的气质较为沉稳内敛。
一年五班的同学名单中，还包括了刘仙云与之前不曾同班的吴恒。
学期初，尚未正式上课前，总免不了要来抽签决定座位，以及投选各干部要职。在一场激烈的竞争下，宋情海不负众望一马当先取得了班长的宝座，副班长由刘仙云担任，颇负盛名的吴恒则摘下学习委员的要角。
很快，时序进入了初秋。
第一次段考结束，贴在教务处门口的全校排行榜上，宋情海轻松夺冠，校园王子吴恒居次，刘仙云则创下了第四名佳绩。
五班好手云集，新任导师想不眉开眼笑也难。
至于成绩始终维持中上的星语，碍于数学分数惨不忍睹，排名因而大跌。
“三十七分？！这份题目老师出得算仁慈耶！”
星语的算术功力已练就到凡人望尘莫及的境界——一篮十五颗苹果可以让她数成十七颗，这等天赋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尽管已经见识过许多回，情海仍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据传全学年数学最低分是三十二，也就是说……
“不错了，我还击败了三个人喔！”
房间的窗口边，乐天派的星语竟还得意得出来。
“……信不信我现在把它扔下去，让捡到的路人来评定，看他们是皱眉嘲笑居多，还是会欣慰地表示：‘不能怪这孩子，她起码选择题肯猜，而且运气不错，三十七分已经值得放炮奖励。’……”
“情海！那很丢脸的，快把考卷还给我！”满江红的考卷在微风中摇摇欲坠，星语急忙伸手抢回。
“亏你还懂得丢脸。”
实在看不下去了，情海决定每天午饭时监督星语做参考书习题，试着挽救星语所剩无几的数学细胞，奈何天不从人愿……
“联立方程式很简单，像这题，X经由两式相减去除，看到没？”
“嗯。”相当用心的声音。
“那么，照我刚才说的，得到Y等于二乘三……”
“哦，二乘三，八！”
“……你这浪费粮食的白痴女。”气得情海忍不住浑身发抖。
“才吃完饭就这么用功？不怕消化不良？”吴式招牌笑容忽地穿插进来，稍稍缓和了即将弥漫的火药味。
情海望向来者，叹：“还不死心？”
吴恒忽而收起笑容，语重心长地道：“情海，你是篮球队的第一后卫。”
“纪录是用来给人超越的，”情海开始收拾书本，“过一阵子，或许会有更厉害的后起新秀，多多注意学弟们的表现吧。”
“你是我最好的搭档，没有人传球助攻像你一样好，我实在不懂，你明明对打篮球有兴趣，为什么突然退社呢？”
情海只对长高有兴趣。一旁的星语默不作声。
“没有突然，这是我经过考虑下的决定，事实很简单，我不会回去的。”
此刻，午休钟声响起，情海起身踱回自己的座位。
看着情海离去，吴恒的表情既无奈又懊恼。
“你知道原因吗？”
见吴恒转向自己，星语摇首。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你这么追着情海是没用的。”
“似乎如此。”他苦笑，“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理由让情海选择加入跆拳道社。”
“喂。”
今晚渐渐多了份凉意，街道上不时传来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洗完澡的星语换上一套史努比睡衣，爬上床，推开玻璃窗，朝对面坐在书桌前用功的情海喊道。
见情海的视线离开课本，星语忍不住问：“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忽然不打篮球了？我听说练跆拳会抑制体格生长，上次量身高体重，好不容易长高了两厘米……”
“是二点五厘米。”情海纠正。
“总之就是有了很大的进步，然而你却放弃乘胜追击的机会？”
这的确不像宋情海的作风。
“我没有放弃！”情海正色道，“我从来没有放弃，即使没参加篮球社，我也可以找课余时间运动，既然我的发育期到了，相信挥拳劈腿也不会影响长高的。”
星语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
“笑什么？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吗？”话题一旦牵扯上身高，他就会变得异常敏感。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无论何时何地，你总有一股源源不断的自信。”
情海放下笔，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抬首挑衅地说：“某人也是啊！脑袋里的笨细胞永远出乎意料地绵延不绝。”“真过分！我是称赞你耶！”
“唔？你难道听不出我也在赞美你吗？啊，对不起，我对笨蛋要求太多，笨蛋通常反应很慢。”
可恶！心肠歹毒、说话刻薄、态度恶劣，这样的情海有时也让星语恨得牙痒痒，好想冲过去一拳打掉那邪恶的笑……当然只是想想罢了，她就算吞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届时情海回头报复，下场最惨的一定还是自己。
更何况，情海前不久通过测验，正式升上黄带；宋情海的魔力只会越来越强而已，除非自己有特异功能，能够瞬间移动什么的，否则这辈子，她惟有在魔掌下苟且偷生的分了。
“你还没回答我，为何突然改练跆拳？”星语忽然想起。
“强身健体，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明明学的是跆拳，情海打太极的功力却进步得更为神速。
“是喔……不过好可惜我不能去道场看你练习，放学后直接回家，刚开始真有点不习惯。”
“一群人互打互踹的场面有什么好看？倒是你，有同学和你一起回来吗？”情海晓得上次的怪叔叔攻击事件，已经在星语的心底留下了一道无法抹灭的痕迹。
“嗯，李倩兮、刘仙云都住这附近，所以放学后跟她们一起走。”
李倩兮也是同为五班的同学。
“刘仙云？”情海来不及掩饰自己的诧异。
“怎么了？”
“我记得你们以前不太说话的样子。”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曾站在病房外收听实况转播。
“哦，那是因为我们吵过架，嗯……为了一件小事。”
“他”算是小事？宋情海有点不满意这说法。
“开学的时候，她对我说：‘你是第一个会骂我的人，我要你做我的朋友。’很霸道吧？后来碰巧回家又同路，就这么搭上了。刚开始不知道跟她们聊什么才好，现在比较熟了，我们还约好这星期六要一起出去逛街，仙云似乎没有我起初想的那么坏。”
“喔。”情海放心之余，却也感觉到一丝寂寞的滋味。
他们慢慢长大了，星语的世界变得逐渐宽广，不像以前，生活范围仅止这两栋建筑、这两扇窗，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星语猛地击掌两声，成功唤回情海的心不在焉。
“哈！哈！瞧你的表情，被我吓到了吧？吓到了吧？”
天底下的单细胞生物都这么欠扁吗？
他才不会为了她觉得寂寞！没这笨蛋在旁边搅和倒也乐得轻松！刚刚他一定是有毛病才会胡思乱想！
“你的九九表呢？背完没？”含着莫名的怨，情海一字一字吐出口，恰恰反将一军。
“呃……这……情海，我会继续努力的！”很有杀伤力，立即攻下星语洋洋得意的笑容。
“那就加油了，明天中午我要验收，背错一条得请我吃一次摩斯汉堡。”
“咦？！”
有这种事？
“好好努力吧！希望到时不会让我吃腻了。啊，想睡觉了，温暖的被窝正向我招手，我期待明天中午的到来。”他起身拉下百叶窗。
“喂，喂——情海！”
居然真的熄灯了？留她一个人，然后呢？背错一条要请吃一次摩斯？她会破产的！
“臭情海……”脸上写满委屈，星语赶紧翻开书包，拿出印有九九表的垫板，点亮台灯，开始默背起来。
星期一是星语惟一有社团活动的日子。一个礼拜也惟独这天得与练完跆拳的情海一起回家。
扫除时间结束不久，烹饪教室的窗口里逐渐飘出一阵又一阵的烤香味，经过的路人闻到后无不垂涎三尺。
教室里共有三十来位社员，四人一组分别在各自的区域制作今天的点心。
星语动作熟稔地搅拌着蛋黄汁，见烤箱的定时器渐趋于零，遂戴上隔热手套打开烤箱，用刷子逐一将其涂抹于半月型的咖哩饺表层。
“啊，能跟西点师傅的女儿同组真是太幸福了！不必手忙脚乱翻看食谱，也无须担心东西做出来会不好吃。”李倩兮扯下粉色头巾，一副等着大快朵颐的饥饿模样。
“啧，尽说些风凉话，和你一组才是我们的不幸。”刘仙云手指沾上芝麻，小心翼翼地点在刚刷过蛋黄汁的咖哩饺上。
“李倩兮，既然闲着没事，就来帮我把洗好的锅碗瓢盆归位。”许树娟，最后一位同样来自五班的组员，站在水槽边充满威仪地叫道。
星语淡淡一笑。她喜欢这种与同学一起共事的气氛。
许树娟的壮硕体格令李倩兮不敢造次，她乖乖上前奉献劳力任其摆布。
“对了，我们班运动会的队名想出来没？圣诞节话剧比赛要用什么剧本？上星期五刚好我家大姨妈作祟，我请假一天又一直忘了问。”
“咦？不是吃坏了肚子呀？我以为——”
“刘仙云，请专心黏你的芝麻，小心烫到手没法参加钢琴比赛。”李倩兮扫去一计卫生眼。
“‘天魔统一队’，很怪的队名吧？”见战火有开打的趋势，星语赶忙跳出来转移两军的注意力，“原本女生先提名主张‘天使幻象队’，后来男生坚持挂出‘恶魔血祭队’，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偏偏两边开出的票数又相同，最后只好把两个名字合起来……”
“真可惜！如果我没请假，‘恶魔血祭队’就出线了！”
幸亏你请假。星语暗自吁口气，她是“天使幻象队”的支持者。
“至于话剧比赛，大家决定以《灰姑娘》为剧本主轴，创造出一个不同以往的童话故事。”
“有意思！身为剧本组的头头，我一定会鞭策手下绞尽脑汁，设计出完美的剧情，让我们班朝冠军率先迈出最重要的一步！”李倩兮一席话说得兴高采烈。
“怎么办？我开始担心美丽的灰姑娘被写成一个贪吃的肥婆。”刘仙云一手抚着脸，甚为忧虑地说。
“哼哼，你等着被提名角逐丑恶的后母吧！”要逞口舌之快，李倩兮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你敢！”
“别吵了，咖哩饺烤好！”星语拿出烤盘，上面排满表面已呈金黄色泽的咖哩饺。
“哇！好好吃的样子。”李倩兮刻不容缓地冲过去，嘴边流出的口水甚至还来不及擦。
“我猜，王子应该是吴恒担纲吧？”清洗完毕的许树娟，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手，也走到小餐桌旁坐定。
“班上有爱戴他的女性同胞护航，吴恒当定了。”刘仙云用卫生纸拿起一块咖哩饺，对着它吹气。
星语瞧了她一眼，略含深意。
刘仙云注意到了：“等一下，你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星语嘿嘿两声，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波长范围仅限于围将过来的另外二人。
“我突然想起毕业嘉年华会的事，你对吴恒……呵呵。”
“我对吴恒‘呵呵’？你说的是哪一国语言啊？更何况，拜托——那都是八百年前的旧事了。”刘仙云不甚在乎地说。
星语露出不信的表情，“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后来越想越这么觉得。”
“嗯……好吧，我承认那时对他有点儿意思，可是现在没感觉了；事实上，我寒假去我阿姨那打工，她是一名服装设计师，然后呢，我认识了她公司的老板，已经跟他交往一个月了。”
“咦？！”其余三人皆是一副被雷劈了的震惊样。
刘仙云幸福地接着说：“他大我十岁，温柔体贴，个性成熟又有经济能力，是很可靠的人。”
“少了你这么一位劲敌，对吴恒后援会来说，此刻真是值得普天同庆。”
“可不是吗？”李倩兮解决掉第二个咖哩饺，张牙舞爪地朝第三个进攻，“吴恒是英极学园纯纯少女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呀！有费司、学问好、又多金！他爸好像是某企业的总裁吧！条件这么好大家当然抢着要，那些加入后援会的更夸张，下课时间三不五时晃到我们班门口站岗，想做什么呀？怕我们吃了他不成？”
四人顿时笑成一堆。
“在英极学园里，很难找到面对吴恒却不脸红心跳的女生。”许树娟脸微微一红。
“是吗？我对他就没感觉呀！”李倩兮发言推翻。
“当然，吴恒的脸又不是咖哩饺。”
“星语！连你都嘲笑人家！”李倩兮不依地将头黏向星语的肩膀。
“可是……”这时，换刘仙云变得暧昧了，“我知道还有一个人不为吴式魅力倾倒喔。”
成功地吸引了三人的目光，刘仙云喜爱成为焦点的嗜好稍稍得到了满足。就在她答案准备揭晓的那一刻，教室门口倏地传来熟悉的声音：“星语，还没结束吗？”宋情海一身是汗，背着书包站在那。
“啊，好了。”星语急急提着书包和装有咖哩饺的便当盒站起来，“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三人笑笑地向星语和情海挥手道别。
“快说呀，你刚才指的人是谁？”许树娟回头悄声询问。
“这个嘛……我呀！”
“有前科的人还想回锅装清白？”李倩兮好笑地对上刘仙云眸中投射过来的杀意，“不过，我大概猜得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幽娜古堡”的室内设计简单大方，完全依照星语妈妈生前绘制的设计图装潢而成。对外的落地窗上装饰着一排竹制卷帘，一架老旧的木质书柜坐落门边，上面放置了许多流行杂志，离书柜不远处有一座褐色的装饰壁炉，打褶的布制壁炉栏给人一种亲切的感受，炉台上面摆放了许多星语爸爸自制的果酱。
接着是与门正对的玻璃吧台，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包与蛋糕，吧台后面有门通往烘焙室。米白色的墙上挂着好几幅中古世纪的欧洲城堡素描，木质地板上置有十三张方形木桌，有四人座也有二人座，座椅则为三十年代的柳条制椅子。
馆内灯光柔和，浓郁的咖啡香味传达着幸福温暖的气息。
吊挂在门把上的铃铛响起一串悦耳音符，立于柜台后的少女正忙着排放卖剩的面包。
“欢迎光——咦？你怎么会来这里？”星语睁大眼，无比惊讶地发现吴恒出现在自家店里。
“我来买蛋糕啊，有必要吓成这样吗？”见星语身着一套黑色圆领连身裙，搭配白色围裙和头巾，吴恒忍不住轻笑出声，“你穿这样很可爱。”
“啊，这是店里的制服，”吴恒的赞美让星语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情海说我如果把脸涂黑，再套上这件就很像外籍女佣了，很可恶是不是？”
“哈，亏他想得出来。”
“谁生日呀？想买什么口味的？”星语找来一只笔，在出货表格上填写日期。
“我妹妹，自从上个月来过一次后，她就指名过生日时要吃你们的黑森林蛋糕。”
“真的？承蒙惠顾，啊，你稍等我一下好吗？”
此时，恰巧有客人递来账单，星语接过后连忙到收银台打发票。
“你爸爸呢？怎么没请工读生帮忙？”环顾四周，这是吴恒第一次踏进“幽娜古堡”。
“爸爸在烘焙室里，一旦超过晚饭时间客人大多只是买个面包就走，所以这时段不需要请工读生。”
“你每天放学后都来这里帮忙？真辛苦。”
“还好啦，我习惯了——您好，一共四百元，收您四百，这是您的发票，谢谢光临。”
门边的铃铛再度传来清脆的乐音。
吴恒始终立于原处，眼中隐含一丝欣赏，“那么，你也会做蛋糕？”
星语颔首，一手指向旁边的玻璃橱窗。
“那个八寸的黑森林就是我今早做的，不过，我想你带六寸的应该就够了。”拜同学茶余饭后闲嗑牙所赐，星语对吴恒家里成员还算有些概念。
“不了，我要八寸的。”
星语一愣。
“不会太大吗？吃不完隔夜会不新鲜，而且只能保存几天。”
“别担心，我也很喜欢吃蛋糕，如果是你做的，我可以把它吃光。”嘴角扬起一抹优美的弧线，吴恒意有所指地说。
忽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他身后打岔进来：“蛀了牙欢迎到隔壁的卫士牙科诊所挂号，看诊报我的名字可享九折优待。”
“情海！怎没见你进来？”星语笑容灿烂。
“你们聊得这么起劲，还看得见‘娇小’的我吗？”
唔，非常不对劲。情海很少拿自己的体形开玩笑。
正在提醒自己接下来说话要小心的当儿，站在一边的吴恒倒先咧大了嘴。
“不过是演个话剧，前后五十分钟，演完就没事了，别这么钻牛角尖嘛！”
哎呀……星语在柜台后频冒冷汗。
关于这点，她也猜到了，只是吴恒讲得太轻松，看！情海的脸又更臭了。
情海心情不好，她，季星语，绝对是最后倒霉的冤大头，地球上除此一家别无分号。
“好！‘灰姑娘’让给你！谁想演那该死的仙杜瑞拉！”情海开始摩拳擦掌，一副想海扁人的狠样。
“不是我提名的喔！别把账算到我头上，身为‘王子’，我巴不得最终能娶到一位‘货真价实’的公主。”吴恒赶紧举手撇轻关系。
“真抱歉啊，生理构造不同，坏了你的兴致。”
情海咬牙，将愤怒的视线锁定左前方准备偷偷溜进烘焙室的星语。
“呃——我突然想到、想到爸爸一个人在里面一定很无聊，呵……呵……”
“季星语，你又欠我一次。”很像一位庄严肃穆的大法官，手边槌子一敲，宣判被告罪行成立。
“咦？为什么？也不是我提名的呀……”星语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气势很弱地辩解着。
“因为你拿你的粉色护唇膏给我涂，让我顶着一张粉脸在讲台上开班会，总而言之，这件事追根究底都跟你脱离不了干系。”
也就是说，当时他与刘仙云站在一起，大家发现上了点粉的宋情海居然比刘仙云有看头，个子又比刘仙云“娇小可爱”——忘了是哪个浑蛋举手建言的——受不了众人鼓噪，情海百般不愿地在提名栏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结果咧？还该死的大获全胜！
被顺利拱上女主角宝座，情海气得血液险些逆流！
“原来如此，我怎么都不晓得……”见情海渐渐眯起凶恶的双眼，星语的脸更加苍白了，“好嘛！赔你就是，运动会午餐我帮你准备，这样总行了吧？”
情海闻言，这才稍稍收敛了不断增强的杀气。
“哼，算你有点诚意。”
天哪地啊！公理和正义死到哪去啦？不忍看他嘴唇干裂流血，好心借他护唇膏也能惹来横祸？星语好想撞壁昏倒，然后醒来发觉不过是噩梦一场。
狠狠吞下满腔心酸泪，星语认命地着手包装自冰橱拿出来的黑森林蛋糕。
“谢谢，四百九十五元。”打完折扣，将蛋糕礼盒放在吴恒面前，星语弯腰又提起一袋德国咸面包交给情海，“下午刚做好，你妈妈付过钱了。”
“我知道，谢啦。”压榨星语Y计划的成功显然让情海心情转为大好。
吴恒有点同情地望向星语，付完账，临走前抛下一句：“那么星语，运动会见；‘公主’，我期待跟你的演出。”接着连人带礼盒迅速闪出“幽娜古堡”。
“……我要要求剧本组排入外遇戏码。”
干瞪着眼，随口咕哝一句，情海也离开了咖啡馆，留下星语躲在收款机后捧腹窃笑，忘了去计较自己与吴恒的差别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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