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变故戚戚然
乔翎轻轻地笑了,握起他宽大的手掌,“谢谢。”
轩辕宇忍不住又是一个吻落下,汲取口中芳香。
“等除去了林丞相,我们便隐姓埋名,袖手天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拉着她的手,许下海誓山盟,这一刻,幸福滚滚袭来。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不久之后,是沧海桑田……
清晨,乔翎与苏沫、轩辕宇三人坐在饭桌上吃着年羹,整个饭厅浮动着淡淡的哀愁。
曾经,他们幻想过,有夏雨、姬婴、苏沫、林清风还有乔翎,再加上鬼魅和莫离,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却没有想到,第一年的年羹竟是如此冷清。
苏沫一面吃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口中的饭菜吃着也是如同嚼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只一个月的时间,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三人正吃着饭,门外陈杰走进来,面色焦急。
“教主,重宇教,出事了!”
“什么!”乔翎一下子站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这个时候,重宇教也出了事情么!她手中筷子啪地一放,急急地朝陈杰走去,“详细些。”
陈杰双拳一抱,“教主!自打咱们走后,武林正派便是蠢蠢欲动,没几天就攻上了重宇山,教里定是出了内鬼,否则我们不可能现在才收到消息!”
出了内鬼!这一点她乔翎早就想到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轩辕宇和苏沫,“我先回重宇教。”话还未说完,轩辕宇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陪你。”
乔翎点点头,她能看出他眼中的坚持。轩辕宇和她都是一样的人,决定了的事变永远都不会改变!两人拉起手正要离开,乔翎又回头看看苏沫,直到那人露出一丝笑容才定了心,“陈杰,你依然在这里保护苏沫,不得有任何纰漏!”
“是,教主!”陈杰一声回答,中气十足。乔翎满意地点点头,准备离开。然而,乔翎却只想到让陈杰去保护苏沫,却没有想到,只要苏沫想要去做,没有她做不成的事。
轩辕宇本想给乔翎顾一辆马车,却被乔翎回绝了,此刻乔翎心乱如麻,只想尽快赶到重宇山,哪里还有心思坐马车?时间不等人啊!
一路上,马蹄声声激荡,日出日落,尘烟四起。两人依然一前一后地赶路。苏州离重宇山并不远,因而,两人只赶了五六天的行程便已到了重宇山的脚下。山下花香缭绕,清风浮动,绿叶黄昏。然而,两人并无心美景,匆匆赶往上面。重宇教虽然是乔翎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的,却是星离用性命来守护的东西,她一定要为星离守住整个重宇教!失去性命,在所不惜!
两人从下而上,途中遇到的满是尸体,越到上面,越是安静,安静的诡异,安静的令人不安。
两人费尽力气爬上顶峰,看到的依然是尸身满地,血流成河。
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个躺在地上,所有人全身是血。就在一个月前,就在一个月前他们还笑着和她说话呀!而现在……却是繁华不再,美景依然,独留鸟鸣空悲切。
她心急地跑过去,仔细查看着这些人的伤势,想要从这些人中发现些什么,或许,会有一个睁开眼睛对她说,“教主,你回来啦!”
又或者,他们都是骗她的,这些都是假象!可是,任凭她如何呼唤,如何的想要他们睁开眼睛,都是徒然。
整个重宇教三千六百条性命啊,没有一个活口!偌大的房子,全是空落落的,竟然被杀的一个不留!她两腿一软,险些昏了过去,这就是武林正派所为?烧杀抢掠,无所不能的武林正派啊!
轩辕宇立刻从她背后抱住,想要给她鼓励,给她一丝温暖。他知道她很难过,他知道她此刻需要他。
“翎,报仇吧。杀了林清风,杀了林威那老狐狸。”轩辕宇握着她的手,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好似轻声耳语,又似家常对白,却是遥远而又空洞,如同来自天边。
乔翎僵硬地微微颔首,此刻,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她所能做的便是杀了始作俑者,报仇雪恨,让他们双眸泣血,悔不当初!
两人正互相安慰着,一个身影闪过来,定睛一看,正是陈杰。乔翎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淡淡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要你守着苏沫么。”
陈杰立即单膝跪下,脸上是犹豫的神色。乔翎神色一凛,“说,出了什么事?”
陈杰看乔翎似是有发怒的迹象,头更低了,“回教主,苏沫她……失踪了!”
出乎意料的,乔翎并没有任何伤心的迹象,反而平静异常。轩辕宇心疼地握着她的手,乔翎却对他微微一笑,挣脱了。眸子瞬间如染冰霜,乔翎眯起了眼睛,处处透着危险的信号。
“陈杰,本座曾说过,如有差池,为你试问,这话你可记得?”
听到乔翎那危险之极而又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陈杰不由的一哆嗦,轩辕宇拉住她的胳膊有意阻止,毕竟如今可用的人不多了,然而乔翎却好似铁了心一般,只听嗖一声,寒剑已然出鞘。
正在此时,又一个黑衣人闪过,跪倒乔翎面前,恭敬道:“门主!”
乔翎看着那人,并未说话,只是使了个手势,那人立刻站起,将一封信递给她。乔翎连看都没看,直接将那封信扔到了陈杰脚边。
脸上挂上冷酷而又妖冶的笑容,她冷冷道:“这封信你看到了?如果没有要解释的便受死吧!”
陈杰拿起那封信,哈哈一阵狂笑着站起身来,食指指着乔翎,脸上满是得意,“乔翎,就算你查出我就是内鬼又如何?你还是救不了这重宇教所有的弟子,也救不了你的苏沫!”陈杰一字一顿地说着,每说一个字乔翎的脸色便冷上三分。
当日,乔翎收到重宇教出事的消息便心生怀疑了,于是才叫苏沫与她合演了这场戏,就等着陈杰自己入套呢,她虽然没了重宇教,还有整个暗夜门可用,连一个小小的内贼都差查不出,太小看她乔翎的实力了!
只是,她还是没能守住整个重宇教的弟子!想到此,乔翎脸上寒气更重,唇角笑的妖娆之至。
“你以为苏沫死了?”乔翎说着,便看到陈杰眼中的诧异,冷哼一声,对着一旁暗夜门的弟子道:“你告诉他,苏沫如今在哪里。”
那人恭敬一颔首,道:“回门主,苏姑娘如今在清影山庄静待门主归去!只是……似乎在生孩子。”说到此,那人脸上尴尬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平静,“待门主归去之时,兴许苏姑娘已经诞下孩子了。”
果然,这一番话令陈杰眸中怒火四起,但眨眼之间他又开始狂笑。
“乔翎,就算苏沫没有死又如何?我一个人拉上重宇教上千弟子陪葬,足够了,哈哈哈!”
听到他那轻狂地笑声,乔翎眯起眼睛,看着陈杰,突然之间笑了,笑的平静却令人毛骨悚然,她收起手中长剑,一根银针刺入陈杰的穴道,“本座改变主意了。”
似乎是被乔翎唇角那一抹妖娆的笑惊到了,陈杰眸中竟然有些许的惊惧之色。他想要提剑直接自杀,却发现周身瘫软无力,一动便倒在了地上,更是惊恐,“你,你想做什么?”
“怎么,怕了?”乔翎轻笑着拉起轩辕宇的手,“晚了。你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是什么吗?”
陈杰惊恐地看着乔翎,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乔翎做了一个手势,她身旁立刻出现几个黑衣人。她蹲下身来,平静地看着陈杰,居高临下。
“所谓的,对于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便是承欢人下,力竭而死!”
话刚说完,果然看到陈杰惊恐的神色,乔翎满意地笑了,起身离开,衣袂翩翩,与轩辕宇携手而去,留的一阵吟乱之音。
乔翎持剑往前走着,轩辕宇一人在后,气息有些不稳。乔翎顿觉稀奇,转头道:“你在生气。”
轩辕宇本在沉思之中,一个没注意险些撞到她身上,抬头,怒火缭绕。他岂止是生气,他是怒不可遏!冷哼一声,直接绕过乔翎往前走去。
乔翎唇角微翘,快走几步追上前去,纤纤玉手拉住他的月白衣袖。
回头,但见那人面含嗔怒,欲语还休。轩辕宇微微一叹气,手一用力便将乔翎拉直怀中,霸道地吻了上去。乔翎一时反应不过,轻轻将他推开,这人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这么柔情的样子,古人都是这般古怪的么?
看到乔翎推开他,轩辕宇刚刚熄灭的小火苗又燃了起来,“刚刚你当着我的面扒了男子的衣服,我还没找你算账,如今又推开我,是何意思?”
出乎意料的,乔翎笑了,手中剑鞘措不及防敲在轩辕宇头上,“我只不过是撕了他衣服而已,又没撕你的,你生什么气?”
一句话,险些把轩辕宇给噎死,这是什么理念!不过,他立刻又把乔翎搂进怀里,轻咬一下她如玉的耳垂,“本王倒是巴不得你撕我的衣服。”
总是冷淡如乔翎此刻也脸红了,轻轻将他一推,“以前怎没见你如此无赖。”说着,提步便走。轩辕宇笑着追上去,难得见到她脸红地样子,轩辕宇当然是心情大好咯。
两人正往山下走着,一个黑影闪过来。
“门主,苏姑娘……走了。”
那人递上一封书信,乔翎拿过来并未展开,似是已经预料到一般,只是略微一叹,“她若是想走,没人能拦得住。”忽然又想起什么,正色道:“孩子呢?”
乔翎话刚说完,又有一个黑衣人闪过来,手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门主,苏姑娘把孩子留下了。”
乔翎接过那婴儿,一挑眉,苏沫还真是会给她找活干,对那婴儿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转身送给了轩辕宇,“拿去传宗接代吧。”
轩辕宇接过那香香软软的孩子,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带孩子的事情不都是女人做的么?为什么给了他呀!再看看越走越远的乔翎,快步跟上去,“爱妃,我们还是自己生吧,恩?爱妃……”
乔翎冷哼一声,给他生孩子?想的美哦!
两人正追逐着,炎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拱手道:“王爷,不好了!皇上被丞相软禁了,丞相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寒也被识破假扮您的身份,如今已被关进了天牢!”
轩辕宇神色一凛,林老狐狸终于有所行动了么?不会是这次林清风受伤把他给逼急了吧。不过,这一计倒是甚好。他如今若是以王爷的身份回去,便是觊觎皇位,他若是不回去,那……朝中大权定是全被掠走了。
如今究竟该如何是好,轩辕宇眉头深锁,陷入了沉思。
是夜,乔翎独自站在院子里,清风微凉。
右手轻轻搭在那把莫邪上,还记得……星离将这把剑给她的时候。还有那本毒经,一切恍若昨日。几个月时间,竟是沧海桑田。抬头,繁星璀璨,传说……当一个灵魂逝去之时,便会有一颗星星升上天空。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有这漫天的繁星陪着,他们也不会孤单了吧。
拔出手中莫邪出鞘,这一刻,就连寒光也变得有些哀伤。她微微翘起唇角,这次去京城便是最后一战了吧,只是,不知道结果会如何。苏沫已经走了,也是时候来个反击了。
背后传来一阵温热,是那人独有的气息。转头,但见深情款款。
“在想什么?”
不动声色地将手中莫邪收进剑鞘,仰头,看着点点星光。
“我在想……这次要血洗林老狐狸的丞相府!”冰冷的声音,带着嗜血的哀怨,就连轩辕宇也不禁愣了。是啊,从头至尾,受的伤害最大的就是乔翎了吧。从刚开始的林菁、玥儿,再到后来的星离、颦儿,还有如今的夏雨和苏沫的受伤。这一个个人,一件件事变成梦靥,每日缠着她,令她喘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