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人骑道:“我说,肯定是在告诉大家,喝酒。”
众人听了俱不仅感到诧异。有的人已在苦笑。怎么会与喝酒能拉上关系呢?
马人骑道:“他应该有三个酒友,经常围桌对坐喝两杯。而杀他的人,正是另外二人,或者其中的一个。只要能找出平时常与他对饮的人,也就等于找到了凶手。”
单人欺道:“他那身体下部的粘物又如何解释呢?”
马人骑道:“酒与色,就像烟与酒,是从来不分家的。可惜临死这回,分家了,他怀念那不分家的时刻,就草草自慰了一番。”
王八蛋道:“有道理。”
小渊儿道:“当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到底哪一方说的对呢?蛇岛山姑怎么看?”
蛇岛山姑道:“叫灵童儿说吧!他的判断往往奇峰突起,出人意料,而细细琢磨,又总是距离事实好像最近。昨天他说我是杀害艳仙儿的凶手和后来又说我是艳仙儿,都能说明这一点。”
灵童憨态可掬一笑:“可惜我好像都是错了。”
蛇岛山姑道:“这回就未必仍会错的。”
小渊儿道:“是呀,你叫灵童,富有灵性。而破案或者推断什么,若非灵性,的确又难以胜任。你不妨就谈谈你的看法。”
灵童儿道:“我怀疑是艳仙儿干的。”
蛇岛山姑啼笑皆非:“什么什么?你怎么老是与艳仙儿闹过不去呀?艳仙儿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是不是?”
灵童儿道:“我有三点,可以说明我的观点成立。”
小渊儿道:“说说看。”
灵童儿道:“一,剑伤。”
老娘婆道:“怎么?大酒缸的剑伤与我的剑伤一样?”
灵童儿道:“不一样。”
老娘婆道:“不一样又怎么可能说明问题呢?”
灵童儿道:“不倒翁盟主所说的那个扁形窟隆伤口,也只有艳仙儿的幽户剑才杀的出来。她的剑呈扁形管儿状,插入肉体,中间一扁形肉柱自然就给抽带了出来,因此伤口呈窟隆行,只因那部位被取走了一肉柱。”王八蛋道:“有道理。”
灵童儿道:“二,大酒缸的下部有粘物质,说明死之前是与人干过那种事的,而喜欢与不相识的人干那种事的女子,天之下应该只有艳仙儿。”
小渊儿道:“我打断一句,凡是男儿,恐怕都是愿意和极端愿意与不相识的女子干那种事的!”
灵童儿道:“而能与不相识的人最终干成那种事的,可是并不多见的。再者,艳仙儿是女的。女的随便与不相识的男人干那种事的,是几乎没有的!”
小渊儿道:“对极了!”
老娘婆道:“艳仙儿可是只管****男人,而却从来就不杀所被其****的男人的。”
灵童儿道:“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在变的,人尤甚。或许是听到了外边的什么动静,想走,而大酒缸又未尽兴,不让走,出于不得已给杀的……也未可知。”王八蛋道:“有道理。”
灵童儿道:“三,就是那两个血圆圈儿。画在肚脐下,是告诉咱们,杀人者,有两个肚脐眼儿。”
“对呀!”小渊儿拍案叫绝。
王八蛋道:“太有道理了!”
袁大头道:“果然灵童,不愧为咱们的盟主的左膀右臂。唉,我想起来了,刚才盟主还说过‘我有灵童儿、艳仙儿’云云,那么,既然是盟主的人杀了人,而被杀者不过只是酒鬼联盟的一个大将,根本不能与盟主的左膀右臂相提并论,我看这事就不要声张了吧?埋了算了!”
不倒翁道:“我已经派人将大酒缸埋了。”
袁大头道:“还是酒鬼联盟盟主有远见呢!”
裴掉腚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如果能证实大酒缸的确是药王的人杀的,我想,药王理当给人个满意的交待。”
小渊儿道:“说的是。我会的。”
蛇岛山姑道:“问题是,推断与事实,总不能混为一谈。如何证实灵童的推断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是当务之急。总不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老娘婆道:“我还有异议。因为我挨了艳仙儿一剑。而我的剑伤,却是一条缝,也即,与寻常之剑所刺出的伤口无甚区别。在这种情况下,我要请问缺心眼儿,你又做何解释呢?”
蛇岛山姑道:“这就对了,这就足以说明,大酒缸的伤口,并非艳仙儿的幽户剑所致。”
灵童儿道:“艳仙儿的幽户剑大有名堂,管儿剑之中尚有一信剑,近似蛇之舌,如果艳仙儿觉得需要,完全可以杀出能与寻常之剑一样的伤口来。”
老娘婆道:“什么叫‘需要’?”
灵童儿道:“这是她的剑的秘密。一般情况下,不会使用,也可以说自打她出道以来,只是在你老娘婆身上用过这一次。这是因为她知道你非人类,一击不能得手,或者出剑速度赶不上,得到报应的就是她了。她的剑的秘密就是,她出剑,比天下任何名剑风流人物的出剑的速度都要快,而她的‘蛇之信’,也即剑中剑,又比她自己的出剑速度要快一倍。她的剑柄上安装有控制机括,出剑时,本有的出剑速度,加上机括的速度,就快的纵然是大罗神仙,也难于躲避防范了。”
老娘婆道:“小渊儿,你可不能说我没有帮你说话,要怪,你就怪这个缺心眼儿吧!他一口咬定了是艳仙儿所为,而艳仙儿又是你的人,你自己说的。他已经将你逼到了绝路上。我可帮不了你了。”
小渊儿道:“我这人虽然愚蠢,还不至于愚蠢到听不出好话与欲擒故纵来。谢谢你了老娘婆!”老娘婆听了这话后,看了一眼袁大头,低下了头去。
蛇岛山姑道:“法律定罪,要的不是推断,也非人情,只须两个字:证据。”
黄碟儿道:“仙子讲!”
蛇岛山姑道:“而证据,又分为:人证和物证。不倒翁所说的大酒缸的伤口以及那两个血圈子,只是不倒翁的一面之辞。如果这样就定论人证或者物证,我想,就算是傻子也可以到大理寺任正卿了。你们说呢?”
不倒翁道:“蛇岛山姑的意思是说我在有意栽赃陷害谁人不成?”
黄碟儿道:“不倒翁大哥怎么能这样说呢?仙子是个公正之人,而法律定罪,可绝非感情用事所可以派上用场的!”
蛇岛山姑道:“黄姐姐,虽然你绝无帮我说话之心,但你的话语,毕竟如果不仔细推敲推敲,分明还是在偏袒着我说话,因此,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姐姐!”
黄碟儿道:“仙子妹妹可绝非在人们眼里的那个既可爱又天真的仙子妹妹,我看应该是老江湖了吧?其实,法律,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都知道,法律,是定犯人之罪的法律,然而,也正是这迂腐的人般的法律,恰恰保护了一部分甚至可以说一大部分犯罪者,逍遥法外。”
裴掉腚道:“人证是有的,因为昨夜我出来小解,见到了一个人进了大酒缸的屋门,而这个人,就在当场。”
谁?除去裴掉腚与蛇岛山姑,都在发问。
裴掉腚道:“蛇岛山姑。”
黄碟儿道:“难怪如此了!”袁大头道:“怎么会是这样呢?”
人们的眼睛所发出的光,虽然不是强烈的,但如果蛇山姑不是蛇岛山姑,只怕也就得闭上眼睛了。
蛇岛山姑道:“裴掉腚,我知道你想嫁给药王,而我又是盟主夫人,你为了达到目的,就说我蛇岛山姑杀了天之下所有人,我也绝对不会感到奇怪的。”
灵童儿道:“裴姐姐,你是不是饮酒过量了呢?蛇岛山姑,绝对没有去过什么大酒缸小酒桶的屋。我敢保证。”
裴掉腚道:“灵童儿弟弟,我是在坚持正义。尽管虽说如果我这说法可能与药王不利,但我不能悖逆着良心说话。”
灵童儿道:“昨夜间,蛇岛山姑一直与我在一起,在追天楼上。这是平店主也可以作证的。”
蛇岛山姑用眼扫了一下平天下,平天下立刻说:“是的是的,我作证。”
蛇岛山姑道看了一眼裴掉腚,又笑了笑:“裴掉腚,如果你想做盟主夫人,可以单独私下里跟我说。我,一个来之海上仙岛的人,迟早要回去的,又何必占着茅子不拉屎……你说呢……叫你一声姐姐吧?”
裴掉腚看了一眼小渊儿,有气无力道:“也许是我睡眼惺忪的,看花眼了,事实上根本没人的。”
黄碟儿道:“裴掉腚,你就转弯这么快呀?比艳仙儿出剑的速度还要快!佩服佩服!”
裴掉腚低下了头去。
珊美道:“人的寿命,上苍注定,大酒缸去了,就让他安宁地走吧,咱们这些活着的善良的人,除去要为他虔诚地祈祷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安肥婆道:“女菩萨说的极是。就算是艳仙儿杀的,也不应该赖在药王头上。药王刚才与袁团长所说的所谓‘左膀右臂’云云,不过是话赶话赶的,你想管药王要艳仙儿,还不如与我要天上的星星呢。至少我的老公的名字中,有个‘天’字的。这事就算过去了,如果谁再因此而争论不休,就是不给我这个店主夫人面子。”
珊美道:“我还有事要向各位请教,请帮忙。”
安肥婆道:“尽管吩咐。”
珊美道:“昨夜在弯柳林,见到了一个‘斗大光头’……”
斗大光头?人们几乎都在问……除去已经傻了眼的费物、赖皮狗、王八蛋。只因如果说起弯柳林之事来,就必然牵扯到前边所发生的事,以小渊儿的机敏与才智,不会听不出来有人趁人不在而入室奸妾。这可如何是好呢?
小渊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由于用力猛,桌子上的茶杯被震起又摔落了好几只。蛇岛山姑距离他最近,杯子居然被震得蹦起来摔下了桌子去,蛇岛山姑试图用双手接住,但却徒劳。但听小渊儿同时叫道:“裴掉腚,到底你看到了蛇岛山姑了没有,如实说来,否则,别怪我小渊儿翻脸不认人!”
裴掉腚还为来及回话,蛇岛山姑已经哭也似道:“杯子也摔地上了,水也倾了,我也吓得想尿。我去尿了!”说着当真起身,以袖掩眼,跑出门去。
裴掉腚这才说出话来:“发这么大火做甚?店主夫人不是说了吗?这事谁也别提了!”
“谁说的?”
门外传进来质问声。
是个女子。
是个香喉吐珠的女子的声音。
谁?
首先飘进来一股沁人心肺的花香,接着,但见一人飘飘似仙,浑身彩带飞舞着,美丽了人们的视线。
谁?
大多数人见过。
艳仙儿!
杏花仙子艳仙儿来了!
艳仙儿边走边道:“大酒缸是我杀的,是我****了他,又杀的。谁如果问我‘你不是从来不杀自己所****的人吗?’我会告诉你:放你娘那个屁!我想杀谁就杀谁,谁也管不着!”说着话,人已经到了袁大头近前。
小渊儿色迷迷的一双眼睛就看呆了自己:“艳仙儿,我要你,外带你的两个深深的肚脐眼儿!”
艳仙儿的幽户剑已杀出,剑刃已点在袁大头的哽嗓咽喉:“我先杀此人,再杀你小渊儿,你有的没的胡说,我何时成了你的左膀右臂了!”
袁大头脸色苍白,人已经吓得不会动弹。
艳仙儿已经挥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