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渊儿独自攀上凤凰翼时一看,数百可爱而也可怜的小尼姑,一队一队的排的很是整齐,就站在凤凰庵的大门前,个个的脸上残余着斑斑泪痕。一见上来的小渊儿,珊经道:“你终于来了,好人!我的师姐们都来了吗?”
小渊儿道:“你们受苦了,完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将这红尘的恩怨仇杀,带到你们佛门净地中来的。如果恨,就恨我小渊儿好了。”
珊经道:“这是难以避免发生的不幸,可以说这是劫数。在劫难逃!怨不得谁人的。暴风雨袭卷了残红,大地上,再也看不到一束花,但到来年,人间春风一吹,就又是遍地千姿万红了,到那时,人,才会明白,是暴风雨,将花的种子均匀地撒遍了沃土,又浇灌了没有污染的净水。”
小渊儿笑道:“我准备遁入空门,珊经师傅给我剃度好么?”
珊经道:“不好!”
小渊儿感到诧异:“为什么?”
珊经道:“红尘如果没有了你这样的好男人,也就等于佛门没有了极乐!”
小渊儿道:“你说的让我无地自容了。”
珊经道:“你一个人敢上来独自面对这恶魔,就足以担当得了,人世间之最美好……这七个字!”
活鬼道:“小渊儿,你是不是又在勾引佛门处女投怀送抱呢?”
小渊儿往南面一扫,好像才发现那里站着一人似的,紧忙道:“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你活鬼。你晃晃悠悠的,又如烟如雾,怨我没留神!”
活鬼道:“你打算怎么死?”
小渊儿道:“我打算与你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或者去处,一试身手,如果我打你不过,说明我就是打算让你给活活打死!”
活鬼道:“你想引开我,好让她们如期举行接任庵主大典?而大典上的供品,则就是你的命,你说这对你而言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呢?”
小渊儿呵呵冷笑了两声:“如果咱俩两败俱伤,你想过没有,供品可就是咱俩的两条人命了。”
活鬼道:“你总算说了句实话,没有将自己的位置摆得过高,最好的结局也是两败俱伤……对你而言。”
小渊儿道:“我这双眼睛很好使,我知道只若是我来了,其实就等于凤凰庵得救了。而咱俩之间,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找个地方说说吧?”
活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非找个地方说说不可呢?”
小渊儿道:“你的一生是光芒万丈、顺风顺水因此就难免叫人羡慕和崇拜的一生。”
活鬼似乎听得十分的开心:“多谢赞美和夸奖!”
小渊儿道:“这种人的一生,不能有任何的丝毫的闪失和意外,以及大失所望!”
活鬼道:“你的语言技巧和说话方式无疑是天下一流的。不是先让人兴奋而又立刻扫人兴,就是先叫人绝望而又立刻路转峰回。佩服!”
小渊儿道:“不谢夸奖!因此,你无理由不找个地方单独与我面谈。”
活鬼道:“你可能忽略了,单独与你谈谈之地,你一个帮手也没有了。你,是靠别人吃饭的龌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吃女人饭的绝顶下三滥,没有人在你身边,你可就是琉璃胳臂了!”
小渊儿道:“是,你说的的确是事实,千真万确的事实,而我也总是偏爱让事实来说话。咱们走吧……你应该早就选择好了咱俩先礼后兵的地方。”
活鬼道:“但不知道你是胸有成竹呢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小渊儿道:“我这人喜欢冒险和挑战。独不喜欢摇摇欲坠的四平八稳。”
活鬼道:“这就是你的回答?”
小渊儿道:“所谓摇摇欲坠的四平八稳,就是没有经历过严峻和令人汗颜的冒险与挑战的四平八稳。也只有经受过冒险和挑战后的四平八稳,才是高枕无忧的四平八稳。等等,这还不是我的回答。我的回答是,就算是兼而有之吧。”
“哼哼!”活鬼用鼻子笑了两声。如烟如雾的身子一晃,就地消失,仰望,在那凤凰庵背后的直上直下的山壁上,出现了扶摇直上的一股近似烟尘之类物,冲天而去。珊经等尼姑们在看小渊儿,用那种无奈和祈求的眼神。希望小渊儿不会随之前去。随之前去,在尼姑们看来,已经不是冒险和挑战,而是:找死!可是一看小渊儿立身之处,居然不见了小渊儿的那可爱而又洒脱的身影,急忙回身背后的仰望,见那直上直下的山壁上,左边,几乎与冲天而起的活鬼之影并排同行,竟是小渊儿叫人欢喜也使人忧虑的洒脱身姿。一晃,双双就飞上了立壁绝顶,消失在壁立千仞与白云相煎的天际。珊经等数百位尼姑,就看呆了自己。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珊经才如梦方苏,慌忙奔至凤凰翼的“羽毛”之稍处,向下边喊叫道:“珊美师姐,那坏蛋与好人同时去了天际,你们快快上来吧!”
不一会儿,水土豆、蛇岛山谷、灵童儿、马飞、老娘婆,以及珊美,珊瑚、珊灵、珊情、珊玉、珊纯、珊霞、珊秋、珊贞、珊妙、珊鹤,珊连,陆续上来了。
珊经满脸的欢喜包裹着双眉的忧虑:“师姐,可把你们盼回来了,你们来了,就再也不怕那恶魔捣乱了。可是,小渊儿施主却独自一个人随他上了白云间,着实叫人心焦的。”
水土豆仰望了立壁之顶,说道:“的确是上去看看比较放心一些,可是盟主极有可能与那恶魔之间尚有不好让外人所知的,有待解决。就听之任之吧。立即准备接任庵主大典仪式所需的!”
珊经道:“应该先将珊元师姐的尸体安藏好了,让她归天而去,再说别的才是的!”
马飞道:“我想上绝顶去看看小渊儿哥哥。”
水土豆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仅差去不得!”
活鬼上得绝顶来,并未停步,而是沿怪石林立的山梁转弯抹角,迂回向南走去。小渊儿也只能跟随,没有商量的余地。
来到一处近似火山口的地方,活鬼什么也没说就下了“火山口”,小渊儿同样没停步,就随之下去了。
是个山顶小小盆地。四周突岩、峻石林立,中间凹陷下来足有四五丈深。盆地面积大约的两丈方圆。四壁亦是直上直下的,陡峭无比,又光滑映人。
小渊儿笑道:“这是什么地方?”
活鬼道:“我也不知道当地人怎么叫它。只是知道在这里面说话,声音保证传不到外人的耳朵里面去,就选择来这地方了。”
小渊儿道:“好地方。”
活鬼道:“你也觉得这地方好?”
小渊儿道:“人如果死在这里面,时间久了,四周的碎石滚落下来,就将人掩埋了,不至于暴尸,又不至于让自己的亲人们看到死尸后而哭肿了双眼,一举两得!”
活鬼道:“你当真想死?”
小渊儿道:“至少眼下还不想。”
活鬼道:“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小渊儿道:“在你没有问清楚你想问的之前,我觉得我是死不了的。”
活鬼道:“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吗?”
小渊儿道:“你昨天夜里去盗取藏经宝匣的时候,是乘兴而去,可惜回到你的住所,就败兴了。你想问问这自己败兴的原因。这也是你惟一的可以说成是遭到奚落的一回经历。感觉怎样?”
活鬼道:“果然不一样。与得志时不一样。”
小渊儿道:“不过在凤凰庵处,我为了保全你的顺风顺水的面子,并没有将你这不光彩的一幕,公布于众。”
活鬼道:“你想在我杀你的时候,让我因感激你这恩赐而放你一马?”
小渊儿道:“对别人而言,这可能不算什么,而对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如果我想利用这恩情而求你高抬贵手,倒也不失为一个没的再好的救命办法。但是,事先声明,我不是这目的。”
活鬼道:“那你是什么目的?”
小渊儿道:“我这人比较自私。不喜欢别人共同语我分享我感到美好的事物。”
活鬼道:“什么美好的事物?”
小渊儿道:“一个青云直上的人,丝毫没有品尝过失落、忧虑、无奈、绝望的滋味的人,在他初次遭到奚落的时候,样子一定很是好看。我想独自看看你的那个时候的样子,又不喜欢别人与我共同分享这使人应该幸灾乐祸的时刻。因此我才没有在凤凰庵处说的。你可能没有对人间的美好事物的乐趣的大小进行过总结。因此不知道幸灾乐祸也属于美好事物的范畴。”
活鬼道:“的确不知道。”
小渊儿道:“看人威风扫地时刻的惬意,比成功时刻的微笑还令人心向往之。因为终于盼的应该得到报应的人得到了报应,这在欢天喜地之余,滞留在心中不知道多少个日日月月的恶气,就像憋的人难受的屁一样,终于也可以释放出来了。难道这样的时刻,不值得令人心向往之?”
活鬼道:“听你这么一说,真还是这么回事!”
小渊儿道:“该说该说的了!你找我来做什么?”
活鬼道:“难以置信,你说的口沫飞扬,精彩至极,可说了半天,居然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天下居然有你这样的好人!”
小渊儿道:“这也许就叫:树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吧?”
活鬼道:“大臀师太的藏经宝匣里面,应该是装着有关驻马店、追天楼、药王园、安神州、小渊儿、大臀师太与我之间的比较复杂而微妙的秘密。我想弄到手,独自享受秘密所给人带来的那种难以描绘其画面的快乐。可惜,我得到的匣子,却是只空匣子。这你事先应该是知道的。”
小渊儿“哦?”了一声,未语。
活鬼道:“否则,你就不会幸灾乐祸、惬意云云了。”
小渊儿道:“是的,我事先的确知道。所以,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你打开匣子时刻的那种可爱至极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想象,想象那时刻你有多么的可爱和可怜,因此,我昨夜躺在美女堆里,一夜都没有舍得眨眼。”
活鬼道:“你与你的那些****们在床上鬼混了一夜,应该痛快的不轻?”
小渊儿道:“非也。我已经没有了与女人欢愉的兴致,可想你的看到匣子时刻的表情,对我来说是何等的有吸引力?”
活鬼道:“匣中之物,不用说在你的手里?”
小渊儿道:“这是你的猜测呢还是什么?”
活鬼道:“应该是事实。今天不是你的末日就是我的死期!!来吧!!”
一场生死决斗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激烈的展开着,山脚下的那些女人都在担心着,这不清楚这些女人做什么尼姑!都赶紧的还俗算了!
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小渊儿的时候,他出现了,惊得那群女子疯狂的向前去,在他们的簇拥下,向着接任庵主大典仪式走去,今天真的是小渊儿的大喜日子,对活鬼就是忌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