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赖皮狗说是亮光亮光的事物来了,然而他并没有看到什么莫不是一丝的亮光,其他人同样是什么也未看到。但是,随着他的一声叫喊,他的人呼地就被抛了起来。越过数梢,像西风的一片叶子,飘出四五丈远,在旋转着身子落下。
身子尚未挨地,他忽然又化作了西风中的一片叶子飞舞起来,飘向远方。
几经起落,他又变了方向,朝回飘了过来。
仍旧是,忽然被抛起,数丈远旋转着落下,尚未落地,又被抛起来。
他应该是被抛迷糊了,什么也看不到也倒正常,而十数双眼睛就瞪得大大看着,竟是没有看到任何的什么物事在对他实施攻击。人们只能看到银白色的月光与阴晦的树影的交织中,他……赖皮狗,就近乎是自己在忽然也就不讲究什么姿势地飞了起来,飞够一段距离就落下,不待落地,又飞了起来。就这么来回折腾。
王八蛋与费物已感到恐惧,身子在哆嗦,嘴已麻木,说不出话来。
不倒翁倒是酒醉人胆大,咋呼道:“什么缩头乌龟,有种的站出来一个!”话音儿尚未落地,他的身子也不沾地儿了,被抛了起来,凌空中飞翔着飘向四五丈开外去,然后才旋转着落下,还未落地,就又被抛了起来。
十一位出家人已经哆嗦着身子搂作一团。
费物技高一筹,小声道:“还是蹲下身子来好拉稀尿尿!”
王八蛋道:“有道理。”
于是二人双双蹲身在地,不敢动弹。
黄碟儿给马飞施了个眼神儿,马飞会意,二人于是就背对背并成人一个,并同时叫道:“快住手,否则咱就施法了!”
二女子俱是身怀绝技,善施法术。在初战小渊儿的大军时,蝎子阵与美女阵,就是她俩的杰作。而她俩最拿手的,毕竟还不是区区蝎子阵与美女阵。
月光如水洒在静静的原野上,一平如紫玉色的冰湖。
紫玉色的小屋飘逸其上,宛如相思路上的凉亭,相思亭。
似是挂满了霜,又似满盈着泪,晶莹的泪。
远远地,就可看到这紫玉色的小屋,爱的小屋。
老娘婆已经来到这爱的小屋近前。追逐大个萝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已经累得快要精疲力尽了,然而这时,她浑身竟是有了施不完的力量。
因为她看到了大个萝卜上安肥婆大白屁股的那一幕。虽然那一幕宛如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了,而且是以可耻的行径为开始的。毕竟,花儿的绽放,是真挚的,是美丽的,是令任何可耻的行径都自惭形秽和无地自容的。
她生来好风月,一天搞不上仨男人,就过了了十二个时辰。
她那隐藏在心灵深处的罪恶的欲望忽然苏醒了,紧接着就爆发了。
她要去尝试,要去体验,要去品味,要去作践自己这已经与情、爱、性之类本再无缘的老态龙钟的躯体。
她来到了小屋门前。因为她同样看到了袁大头与安肥婆十分吃力地将大个萝卜架进了小屋里去,爱的小屋,散发着阵阵、股股情香的小屋。
袁大头满面春风迎出门来。
袁大头好色之徒一个。但只好不正常的女色,从来不好美色。
他当然早已觉察到了老娘婆前后脚追了来。
他觉得老娘婆这种体态,这种老态,是再适合自己不过的了。
因此,出门就道:“你都看到了?”
老娘婆道:“你死定了,你敢动小渊儿的人!”
袁大头道:“我想让你归顺我,在小渊儿那里,做我的内线。”
老娘婆道:“不可能,你是在做梦!”
袁大头道:“条件是,我与你交欢,陪你快活!”
老娘婆大喜:“说定了!”说着便褪下自己的裤子来。袁大头也是同样。
不同的是,袁大头是袁大头,老娘婆是老娘婆。
欲望的需求,最能让人出卖灵魂。
欲望夺魄!
黄碟儿马飞同时一咋呼,别说,真灵,凌空中宛如风雨飘摇的不倒翁和赖皮狗,立刻就落下地来,并双双站住。
黄碟儿与马飞几步来到近前。黄碟儿道:“怎么样?没事吧?”
不倒翁赖皮狗齐道:“没事。”
马飞道:“感觉到是被手推撩起来的?还是给脚挑起来的呢?”
赖皮狗道:“感觉不出来,好像就是说起来就起来了。仿佛就是给风吹起来的。”
黄碟儿道:“管它什么呢!只若没受伤害,就说明对方没恶意。”
十一个尼姑也围了过来,其中一个道:“看来,这与刚才对付俺们的那东西不是同一种事物。俺们刚才能感觉出来,是用手在揉俺们的胸和抠裤裆。”
黄碟儿点了点头,道:“你们如何打算?回凤凰庵?”
那尼姑道:“这么晚了,如何回得去?”
黄碟儿道:“不如于我等一道回驻马店吧。有睡觉的地方的。”
尼姑道:“如此说来,就叨扰了。”
黄碟儿道:“唉,对了,你们法号如何称呼?”
那尼姑便一一做了绍介。
她自己名:珊美,另外十个分别是:珊瑚、珊灵、珊情、珊玉、珊纯、珊霞、珊秋、珊贞、珊妙、珊鹤。
珊美接着道:“俺们号称:凤凰池十一珊。是大臀师太的得意弟子。因此这等大事才要俺们下山来办。哪知结果还是办砸了,罪过!”
黄碟儿见他她这虔诚的样子,不由就笑了:“没有办砸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善良终究得好报。你们不是要找小渊儿嘛,就请随我等来好了。”
珊美大感惊喜:“你知道小渊儿的下落?”
黄碟儿道:“小渊儿就在驻马店,而且与我等非常之要好。是朋友,也是一家人的。”
珊美珊瑚珊灵珊情珊玉珊纯珊霞珊秋珊贞珊妙珊鹤齐道:“真是太好了!”
费物见这小尼姑个个美丽无比,而且又是绝对干净的身子,就道:“到客房时,愿意自己睡就自己睡,愿意与我这男人睡就与我这男人睡,管保你快活。”
珊美是大师姐,有她在,师妹们一般都不好意思多说话。这叫:水大不可满桥。
珊美道:“睡觉有什么快活的?俗人睡觉,出家人也睡觉。”
费物道:“你没有与男人睡过觉吧?”
珊美道:“没有,但有时俺们姐妹会睡在一张床上的,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
费物道:“与男人睡就不同了,回头你试试就知道了。”
珊美道:“听你这么一说,回头真还得试试不可。”
黄碟儿马飞在偷笑。出家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可见她们的掌门大臀师太对于清规戒律的执着和严厉。
王八蛋道:“咱说好了,我先与珊情睡,好煽情。”
啪啪啪啪!一连四记脸巴掌,左右开弓,打了王八蛋一个不知所措,脸火辣辣的疼。
谁?
看不见出手者在哪里!
但见这时倒是看清了这片树林子。
稀稀拉拉的几棵树,树身没有一棵是直直溜溜的,有的像年老的人罗锅着坚强的腰,有的则好似跪在大堂上的人在面朝青天喊冤叫屈,有的几乎是像人已经趴在地上而却高昂着自己的永不会地低下的头,而这些树共性是,大都是弯扭着朝南或者朝东长着的,树头没有一棵不是向上的。片片叶子都很美,稀疏不说,就连在月光影射下,在地上幽静的影子看来也近似美女的眉,只缘这是柳树。
王八蛋白白挨了一连四巴掌,非但没有看到出手打人者在哪个方位,而且看来四处根本就没有人的!
可毕竟人已经出现了,而且不远处,人们的近乎眼前。
何须人也?
王八蛋双手捂着生疼的双脸,还是看的聚精会神。
因为在这世界上,看不清自己的亲人、朋友没什么,不认清自己的仇人以及来与自己为仇的人,可就是惟恐属于自己的天下而平静安宁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王八蛋可是很少挨过脸巴掌的。
我王八蛋可是很少有人不喜欢的。
因为我王八蛋会说: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