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看到这个人物是如何出现在当场的。
也没谁以为这时会有人出现在当场。
这个人物的出现,竟是没谁能感觉到!
这个人的个子不算太高,这是缘于叫此人的身子太宽衬得。
此人的宽少说也得有七尺半,而高虽说足有八尺,自然也就不显高了。
头大如斗。闪放着耀目眩眼的很是温柔的怪异光泽。使人们不敢正视他(或她)一眼,因为怕给刺了眼。
知道的,可以找小渊儿求他让尿给冲一冲就没事了,不知道的,可就要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东起、西落的太阳了。
此人穿的道袍月光影射下也闪烁着刺眼的光泽。
亮光,亮光亮光的!?
原来是人?!
看不出来他(或她)脸上有什么表情,他(或她)的脸上也根本没有表情。
他(或她)是男是女,一时还无从断定。
暂时就美其名曰:斗大光头吧!
斗大光头落地或者出现在人们万般恐惧的视线中时便道:“谁要胆敢打出家人的干净的身子的主意,我便要他的命,这不是恐吓,而是忠告!”
由声音更是甄别不出斗大光头是男是女来。
他(或她)说话的声音是令人很难用语言来描述是何腔调的。
听来仿佛就是有人在听闻者的耳边在侨击瓷罐类物。
敲击的人的耳朵里面好像同时也塞进去了瓷质类物。
不疼不痒的吧,就是非常难受,而且还是说不是什么感觉的那种难受。
是人们常说的……也不红,也不青,就觉得里边疼……这样的一种难受。
斗大光头接着道:“珊美道姑你们几个听着,我路过凤凰庵凤凰池时,见到了你们的师傅大臀师太,她要我捎话给你们,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到卧龙岗的凤凰池,否则,她可就要让你们给她搓屁股了,给她搓屁股,比自己与蝎子对屁股还要难受,这是你们知道的。”
珊美道:“善哉!敢问施主是哪一位?与家师如何称呼?也好你我称呼时,不好乱了辈份!”
斗大光头道:“马飞施主,大个萝卜在此正南方有难,急需人去营救。往南走四五里路,有一座小屋,紫玉色的小屋,爱的小屋。大个萝卜,就在那里。”说完,身影一晃,倏然消失。月光依旧明媚,树影依旧隐晦。
半晌,费物才叹为观止道:“如此庞大的身躯,飘忽如风,来去如电,真是匪夷所思。”
王八蛋道:“有代理。”
赖皮狗道:“珊美真人,你对此人也不了解?可看来与你师傅大臀师太好像是走得很近的?”
珊美道:“莫叫什么真人,之后就叫我珊美好了。我一时还说不准什么,容我想想,日后再回复你这问话可好?”
赖皮狗道:“好。”
黄碟儿道:“此人好像什么都知道,真是奇怪!”
费物道:“至少是对咱们并不陌生!极有可能是咱们‘薄薄茫茫’盟之中的哪一位未露相的高人,要么就是驻马店或者食宿团里的人假扮的。”
珊美道:“也不一定的!小尼以为,费施主之所言虽说不无道理,可你们之中的人,应会对小尼所知甚微才是。”
王八蛋道:“有道理。”
马飞好像这才醒过神来,摇头叹了口气,道:“真是做了一场噩梦般叫人出了通身虚汗。咱这样吧,不说这咱一时说不清的了;既然大个萝卜有了下落,就先去寻他吧!”
黄碟儿道:“对。快走吧!晚了怕大个萝卜也就完了!”
说走就走,赖皮狗,也不敢再从中作梗了。
由于自己这如意算盘打得太高明了,反而遭了天机暗算,竟是险些命丧于此。哪还再有胆量从中作梗而耽搁人命关天的大事?
驻马店店主平天下睡的正在鼾声如雷,忽然就醒了。
醒了后也没做大动弹,习惯地向浑家这边靠了靠。
由于安肥婆的身子奇粗,躺倒在床就跟座小山似的横倒在床,以致平天下在睡觉时总以为这就是靠山,每逢睡的迷迷糊糊醒来时,总要往安肥婆这边靠靠,养成了习惯,良好的习惯,因为如果是在冬季,靠过去,就等于靠上了暖气包。
今夜怎么没靠到人呢?于是他又往这边靠了靠,仍然没人,因此再靠,一连靠了五回,“咕咚!”一声,他终于靠空了,横身滚下床去,摔了实实在在,疼得咧嘴呲牙。
这才明白,原来老婆已经不在床上了。
生怕让人知道自己睡觉滚下了床,挨了摔,这么大年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丢人,就悄悄爬上了床,钻进了被窝儿。躺好了,忍住浑身的疼痛,就自己嘀咕开了。
睡觉时明明是在一起睡的,由于喝了酒,老来又上来了邪劲儿,还弄了一火的?
她去哪儿了?
八成是去尿了!
可是等了半晌,仍不见回来,这才心里开始发毛:小渊儿的大军今天进驻驻马店,来了人不少,自然来了男人不少,很显然好看的男人那是必然也来了不少,她,这条母色狼,八成是看上了谁,趁老头子睡着了,睡得很死打开鼾了,就出去我老人家讨绿帽子戴去了。
老婆哎……谢谢你了,你整日操劳,为了老公的绿帽子不但有戴的,而且又有换的,更感人还是储备了一橱又一柜的,没日没夜地出去打工,赶做绿帽子,可也太辛苦了哇!
他嘀咕了半晌,本想拉过被头,来个蒙头大睡,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睡醒了,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绿帽子又换头上了。可事实上却是说什么也就是睡不着。
只好起身,点着了灯。忽见枕头旁边有个圆物滚动了一下,仔细看,是个小纸团,恍然大悟,原来是此物打醒了自己。
谁投过来的?
看看在说!
见上面写道:……
不看了,因为上面写的内容大致是:你可爱的贤妻在城外西南方向的紫色小屋里,爱的小屋里,正撅着大白屁股与袁大头共学唐明皇杨玉环在练比翼双飞呢?
这是谁家的狗娘养的坏孩子这么损呢!?
你告诉我连夜带人前去捉奸就是了,写这么细致醒目作甚?
对于这事,他从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是因这驻马店的天下,就是安肥婆的天下。而平天下虽为驻马店主,但却是,丫鬟带钥匙……当家在做主。这其间的隐情,又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不能对外人说。
这奸,是万万捉不得的,捉奸在床了,自己也完蛋了。
“来人呢!”他在叫。
这回非比寻常,这奸,不捉也得捉了。
别人都给你捉到了,你自己再不去捉,人前的面子可也就丢尽了。
门口闪进一人道:“店主有何吩咐?”
平天下道:“立刻召集几个能打的,快马几匹,随我赶奔城外西南方向的紫色的小屋,爱的小屋,将屋里的人,给我剁成肉酱,但是,要谨记,那是爱的小屋,万万不可大声喧哗。”
下人心道一声:放屁!便去召集人手马匹了。捉奸,不叫大声喧哗,你捉不捉吧!
马飞、黄碟儿、不倒翁、赖皮狗、费物、王八蛋于凤凰庵的凤凰十一珊,已经看到了那月光下的小屋,美丽的小屋,紫色的小屋,爱的小屋。
静如处女和衣而卧与月光中的小屋。
立刻停下急促的脚步。
太美了!
美的令人不敢造次和靠近。
但首先看到的是,小屋外围的人和马匹。
首先的首先,是听到了与此绝不和谐的腔调:“里边的人出来,在里面做缩头乌龟不成?”
“出来就将你们剁成肉酱!”
“有胆做,没胆面对,算什么英雄豪杰?”
“捉奸捉双,捉贼捉赃,认栽吧!”
捉奸捉双?
听来好像与大个萝卜没有关系的?
黄碟儿马飞等人就也围了过去。想问个究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者自是平天下。
平天下一见来了这些人,傻了眼,再也不敢造次,忙迎过来道:“你们也睡不着呀?看这月亮有多美呀!”
费物道:“是,的确适合出来走走。”
平天下道:“因此,所以,咱们就都出来走走了。”
马飞与凤凰十一珊俱不禁大感诧异,说不出话来。
平天下接着道:“走了这半天,想必都走累了。该回了。”说着,憨态可掬一笑后,憨态可掬道:“掉转马头,回城,哪个不回,是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跟我看不起你一样,好赖我还管着你的。走,多美的月色呀,不往回走,就看不到爱的小屋了。”
珊美道:“善哉!施主此言差矣!往回走才是看不到爱的小屋呢!”
平天下突然大叫:“我放屁!”
珊美道:“罪过罪过!月光静静,天地含蓄,施主说什么不好,为何偏要说这放……后面的那个字咱不提。”
平天下觉得自己跟这出家人着不得那急又起不得那火,就冲赖皮狗等人道:“你们去哪儿弄了这如此几个怪异的人物来与我闹过不去?拉着她们一起回城。如果谁再在这耽搁个放屁的功夫,明天我就让小渊儿滚蛋去球,只若你们担当得起!”
黄碟儿见平天下当真动了肝火,就小声对马飞道:“咱走吧!我看情况有点邪门儿,大个萝卜不可能会在这小屋里的。开罪了平天下,谁也担当不起的!”
马飞回道:“我也这么想。现在新的问题又来了,平天下带这多人马来,是为了什么呢?一见到咱们来,电闪雷鸣的忽然就平息了个风平浪静?”
黄碟儿道:“先回去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怕事后咱弄不了他个真相大白?”
马飞道:“好!咱们先走!”
黄碟儿这才向平天下大声道:“店主,那么俺们就先行一步了。”
平天下道:“好,一路走好!”
黄碟儿等众往回走没多远,一阵马蹄声响起,平天下一行,飞驰而过。
天地间,很快就恢复了应有的宁静,静如处女,美如才坠地的婴儿,甜甜地睡去母亲的香怀里。
回到客房,珊美等十一人,也就将就与黄碟儿、马飞挤在了一起睡。
老娘婆独自回来的要早,累加欢娱,她精疲力尽了,进屋就摇摇晃晃奔床而去。可当走到床边竟是忽然发现,床边端坐一人,是裴掉腚。不由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裴掉腚面带微笑道:“你当真要背叛小渊儿?要知道,灵童儿可是背着你跑了这一天的路,累得不轻呀?”
老娘婆惊怔:“你都看到了?你不是一直睡在床上吗?”
裴掉腚道:“床上倒着的,是我设计的假人,我根本就没睡。妓女,夜里是不能睡的,已经养成了习惯,习非成是了。你背叛小渊儿,是不对的。”
老娘婆道:“为人处世,各有法则。更何况为了爱,又是在所不惜!”
裴掉腚哭笑不得:“为了爱,你多大年岁了,袁大头又是那样的德行?令人发噱!”
老娘婆道:“吃饭穿衣,家家各异,条件限制。男婚女嫁,要门当户对,要了个般配。而爱,独这爱,是无任何局限的。人这样,魔无异。”
爱无局限?
裴掉腚一时无言,陷入极度的沉思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