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嫂都已经叫出口了,却还来明知故问,夏卿月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墨景的蠢了。来挑衅你就不能放聪明点吗,愣是要表现得这么蠢。
见墨寒竟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底,墨景的脸上浮现出愤怒,然后又把愤怒隐下去,笑吟吟的道:“我这不是不确定吗,所以才来问一问五哥,你说这万一要是叫错了,我这声五嫂不就是叫错人了吗。”
一个不受宠的不祥之人娶一个罪臣之女,这身份也真是搭配啊。只是可惜了,夏卿月堂堂一代才女,长得也倾国倾城,如不是她已是罪臣之女,娶了她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啊,可惜,墨景眼底划过一丝遗憾,看着夏卿月沉鱼落雁的面容也有一丝不忍和犹豫。
夏卿月面对墨景如看笑话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一样亭亭玉立。皇家的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生气个鸟,别浪费了自己的心情和表情。
两人都是这样,一个直接无视,一个明明把眼神放在你身上却仿佛不是在看着你,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让墨景尤为不耐,都成这样了还装什么清高。
轻嗤一声,一代才女又如何,有着沉鱼落雁的芙蓉之姿又如何,曾经那般风光丞相嫡女的身份又如何。他的五哥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不祥之人!
夏卿月以前所有的风光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嫁给了他的五哥已经没有任何前途可言!在墨景看来,夏卿月做他的一个小妾都比当墨寒的正妃要好得多。
“既然怕叫错了,那六弟何必开口。别到处乱咬人了。”墨寒略有些厌烦,他的这些兄弟,都是这般,为了那个位置,已经把伦理之情不屑一顾了。
“你!”墨景面红耳赤怒喝一声,到处乱咬人,那不是狗吗!“你竟然敢骂我是狗!”
“六弟,你的尊父谦兄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墨寒望着他道,气势一点都不输于他。
地上的小李子颤抖更甚,王爷们都干起来了,那可怜的可是他们这些奴才啊。于是他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努力缩小。
墨寒这话一出,墨景虽然气愤无比,可是毕竟也是皇帝的儿子。比一般的纨绔子弟要明了得多,顿时冷静了下来,冷哼道:“五哥教训得是,是六弟错了,六弟在这里和你陪个不是。”
说罢,两手做揖,云袖浮起,好模好样的给墨寒弯了一个身。
撇到夏卿月,暗自讽刺道:名义上是他的兄长又如何,现在的地位已经不如他了,他何必和一个煞星计较。
想到此,墨景开朗了几分,不过也不甘吃这样一个亏。眼神在夏卿月和墨寒之间徘徊,最终意味深长的道:“五哥和五嫂还真是良配啊,站在一起和金童玉女一般,实在是让六弟羡慕,看到五嫂,六弟也想让父皇为我赐一个如花美眷了。”
“那你就去找父皇吧。”墨寒毫不在意的道,“六弟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留不得了,该出去了。”
噗,夏卿月闻言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来。笑瞪了墨寒两眼,这个毒舌男,还真是记仇啊!人家不过就是说了他两句吗,他至于吗他。
留不得了,该出去了……墨寒是当墨景是个女的啊!又不是出嫁了,还留不得了,总之这句话用在男子身上怎么听怎么有歧义。
墨景自然也是听懂了墨寒的话,再一次愤怒了起来,这个墨寒,明明不受宠却可以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是让他最厌恶他的地方。
在墨寒面前,他在父皇面前受宠没有一点优越感可言!仿佛那个不受宠的人不是他,是他墨景一样!这是最让墨景厌恶墨寒的地方。
“五哥这是什么话!难道说我还要像女子家一样出去吗!”愤怒的声音,代表着他身为男人的尊严成功的被墨寒给挑衅了。
“本王说错话了吗?”墨寒有点吃惊,“难道六弟不是想要娶一个如花似玉的王妃,那你不用出府迎接吗,至少,朝中现在剩下的可以配得起六弟的人身份都不是一般。如果你不出府去,那。”
墨寒没有说下去,但是结果可想而知。句句踩中了墨景的重点。
朝中可以让他作为正式岳父的人本来就不多,他原本是中意夏卿月,可是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不可能的。其他的重臣,有女儿且与自己相配的,除了左丞相和忠勇侯,林尚书等之外,要么就是一些刚上来的朝臣,连娘子都没有何来女儿,要么就是一些老得不得了的了,真的没有让他看得上眼的。
而他选中的这些人,个个不仅身份非凡,而且能耐不一般,都是值得拉拢的势利。
而他如果真的娶了他们的女儿而又不去迎接的话,这就是对他们的藐视,所以这门亲事就算不黄他们也不会对自己尽心尽力了。毕竟皇子不仅一个,女儿也不仅一个,女儿始终只是一个女儿而已。
没有人规定说已经到了夫家的花轿不可以在抬回去的,想当初的孟太后不就是如此,所以墨寒的话是很正确的。
夏卿月笑,这完全是在诅咒人家的亲事给黄掉,果然墨寒不是什么好惹的货。
“王妃说是吗?”墨寒突然问道。
尽管如此,墨景还是努力想想出墨寒语中的病句,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出墨寒哪里说的不对。他的确是留不得,该出去了……
墨景的那个憋屈啊!他这就是一个摆明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脸都憋红了。
“是,当然是。”夏卿月从忍俊不禁中回过神来,立刻点头,还补上一句道:“既然景王殿下这么喜欢娶亲。那就不防多娶几个。”
娶几个黄几个,哦,夏卿月捂脸,原谅她邪恶了。
一句景王殿下,夏卿月的成功拉开了和墨景之间的距离。
不远处的几辆马车的人都已经下来了,其中一个青衣男子,满脸的温文尔雅,把修长的手指伸向马车中,道,“姗儿,我扶你下来吧。”
“多谢殿下。”里面的女子明显十分的娇羞,黄莺婉歌般好听的声音中也染着喜意。
左姗儿满脸羞涩的把自己娇柔的葇荑搭上自己面前的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另外一只手拽进了手中的巾帕,心里满是忐忑,这次殿下带她来皇宫……
“你我之间言谢做什么。”温柔的声音道,听得左姗儿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殿下还是这般。
修长的手把左姗儿扶下来,左姗儿脸色微红,提着裙摆捏着巾帕从马车上淑女的下来了。
下了马车一入眼的就是那副让自己魂牵梦萦的温文尔雅的面孔,左姗儿脸上红得更厉害了,手上捏巾帕也捏得愈来愈紧了。
男子好像是知晓左姗儿的心事一般,摸了摸左姗儿的头,安抚道,“姗儿不用担心,父皇他会同意的。”
只一句话,左姗儿就抬起她的头,充满无限期望于喜悦的问道:“真的吗?”
虽然自己已经有九成把握,可是左姗儿还是不放心,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她最怕的就是失去眼前这张温文尔雅的面孔。想到自己的身份,左姗儿眼色黯淡下去,殿下该不会也和其他皇子一样吧。
“真的。”男子无奈的再次重复一次,一路上左姗儿已经不止一次问过他这件事了。
男子的话就如镇定剂一样,左姗儿得到男子的肯定不由得心里放心了许多,羞涩低头暗自心喜,真的要达到了。
看着左姗儿低着的头,男子眼底划过伤痛与抱歉,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这一闪而逝的伤痛与抱歉,正顾着低着头欣喜的左姗儿并没有注意到,她一心沉醉在男子的话里面。
“好,姗儿,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想必父皇一定已经等急了吧。你小丫头也等急了吧!”男子难得逗女子道。
“殿下。”左姗儿嗔叫了一声,害羞的跺跺脚,转过身。脸红心跳,殿下说话太直白了。只是,这样的殿下反而让她不安。左姗儿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看,姗儿又害羞了,别使性子了。再不进去我就不去找父皇了哦。”男子笑道。
男子转身正准备走,被左姗儿一只小手拉住,羞涩道:“谁让殿下你取笑姗儿,如果,不行。殿下你说过要,要对姗儿,对姗儿。”负责。
左姗儿贝齿咬着红唇,后面两个字实在是让她太难以启齿了。说出来好像是她强逼着殿下负责的一样。
他们已经坐过了同一辆马车,如今左姗儿正大光明的从殿下的马车上下来,可以说左姗儿的名声已经陪给了男子,这种事情男子都是应该对女子的清白负责的,更何况他们,他们还不止这样。
“对姗儿怎么样?”男子笑意满脸,“好了,我不取笑姗儿了好不,姗儿,我们进去了。”
拉掉那只扯住自己的手,男子像宫门口走去。背着左姗儿眼底闪过痛色,那只手,很温暖吧。
左姗儿望着男子的背影和自己你手,感觉自己心底空落落的,为什么她会有一种恐慌感,好像殿下会离她而去。
不,左姗儿,你在想些什么呢!殿下是不会离开你的,一定,一定是你太敏感了,殿下明明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左姗儿努力忽视掉自己心里的那种怪异的感觉,松开贝齿,脸上弥漫着羞涩的笑意,跟上男子。
只见两人下来的马车上面标着一个字,钰!钰,是当今皇太子的名号。墨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