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爱国带着志远几人来到包间,就看见一个瓜子脸,脸上带着红晕的姑娘端坐在那里。志远几个知道这就是爱国的对象了,可几个人还是装作毫不知情,客气地问:“爱国,还不介绍介绍!”王耳朗笑道。
“我对象,许晴”孙爱国说完,许晴的脸更红了,然后孙爱国给许晴一个个介绍志远他们几个。介绍完毕,菜和酒已经上齐,王耳就率先站起来说:“哥几个不是外人,客套的话都免了,今天趁着这顿饭,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了”说着端起一盅子酒喝了下去。
孙爱国连忙倒上一盅子酒也喝了下去,然后依次是马强强,贾华,田雪峰祝酒,孙爱国都一一回敬。轮到志远最后祝酒的时候,他没有站起,一声不吭地端起酒就喝了下去,孙爱国看在眼里,脸色立即暗了下来。酒桌上的气氛也尴尬了起来。
最后还是王耳解围说:“爱国,你和弟妹啥时候结婚,到时兄弟几个给你闹洞房去!”
孙爱国立即笑着说:“今年年底结婚,到时候你们几个可要来啊”
马强强,贾华哈哈笑道:“肯定,就算你不请我们几个,我们也要去”
孙爱国听完也笑了起来,然后咽了口吐沫,沉声对志远说:“志远,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孙爱国说这话的时候哽咽了起来,而志远还是不说话,他皱着眉头端起酒盅又喝了一口,脸上肌肉痛苦地抽动了下。看着志远和爱国沉默,王耳几个也沉默了下来,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和和气气的酒桌上,立即愁闷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连说话都脸红的许晴,竟然大大方方地端着酒盅站了起来,她说:“各位都是爱国的同学,今天大家能来,我和爱国很感谢你们,这杯酒我敬你们”说完一杯酒一饮而尽。
志远几人慌忙站了起来,端着酒杯也都喝了下去。许晴接着又倒了一杯酒对着志远说:“爱国给我说过,他最敬佩的人就是你了,这杯酒我替爱国敬你,”
志远看了爱国一眼,立即端起酒杯喝了下去,他想:“爱国的酒他可以不喝,因为两人是哥们,但许晴的酒他不能不喝,因为爱国未来妻子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退一万步来讲,爱国退学结婚这事也不怪人家许晴,要怪就该怪爱国自己不坚持,我就不信,你爱国不同意这门亲事,你爸还能打死你?还是你爱国自暴自弃了!”
许晴一连喝两杯酒之后,脸红的像是天边的晚霞。她看了看爱国,发觉他面无表情之后,她就说:“你们好好聊,我先回去了,我在这你们都放不开”
王耳连忙说:“放得开,别走啊,爱国你还不劝劝”
爱国彷佛没有听到,一动不动地端坐在椅子上。
许晴见爱国不理自己,不自然地笑了下,就走了。
王耳几人劝道说:“爱国,许晴都走了,你还不出去追,这黑灯瞎火的,你放下心了?”
爱国说:“她姨就在这城里,还能跑没见了?”
王耳几个听见爱国这样说,也都不再劝他了。
“许晴这个人不赖,你要是真结婚了,以后别再像刚才给人家脸色了”志远突然说道
田雪峰立即附和说:“确实不赖,就刚才敬酒那几句话,不是一般女人是说不出来的”
孙爱国听完,立即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王耳几个人看爱国这样伤心,都叹气了起来。
“志远,你好好劝爱国,我们几个先回去给他被子和书收拾收拾”王耳拍拍爱国,几人就走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志远和爱国两个人。
“说吧,你怎么打算的?”志远沉声问
“还能怎么打算,回家结婚生孩,当个庄稼人呗”
志远冷哼了一声:“好,好的很,没想到你真的怂了,你不是最恨相亲么,不是最恨当个农民么?不是想当个实干家么?你以前说的话,难道都是屁?”
爱国一拍桌子,吼道:“你以为我他妈愿意结婚?你以为我愿意退学?孬种才愿意回去结婚,孬种才愿意一辈子当个农民,我难道不知道读书多重要,就是傻子也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翻腾一辈子也不会有多大出息,可我有的选择么?我老头都已经替我答应了这门亲事,要是我不同意,人家怎么看我父母,我爸妈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我爸妈已经老了,他俩为我和我姐几个操碎了心,熬干了心血,他们一辈子在地里摸爬滚打,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他们忍受生活的折磨,不就是希望我和姐姐有出息么?看,我现在都已经上过高中了,在我们乡里也算是个先生了,该学的都已经学了,也算有出息了。而且我岳父托关系帮我在镇上找了个教师的职位,我要吃公家饭了,志远你不为我高兴么?”
“是啊,我为你高兴,我真该为你高兴!我高兴地都想捶你一顿”
爱国突然不哭了,目光逼人地看着志远说:“志远,我的心乱了,退学结婚已经板上钉钉,可我不甘心,我想请你帮我件事”
志远既同情自己的好友又替他可惜:“你说吧,还有啥我能帮你做的”
爱国脸红了起来:“我喜欢任芳,我想给他表白,你帮我把她叫到操场”
“你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还去打扰人家,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么?”
“有,做了这件事,我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我就老老实实结婚,老老实实跟我父亲一样做个好庄稼人,我的青春时代就结束了。所以,我要给我的青春留个念想,我不想以后我老了,回忆青春时,连个念想都没有,志远你愿意帮我么?”
志远揉了揉发红的眼,骂道:“我不帮你谁帮你,谁让你是我兄弟,中了,别哭了,弄得我这个也难受起来了”
“志远,谢谢你,你永远是我兄弟!”爱国泣不成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