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灾祸
燕歌生躺在床上，郁寒夜出手极快，似是点开了燕歌生的穴道一样，只听燕歌生轻咳一声，眼睛缓缓的张开，醒转过来。
我惊喜的看着他，跑到床边，说道：“你醒了，真好，感觉怎么样？”
燕歌生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会，这才想起我是谁一样，眉头微展：“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你忘了吗？忘了你昏倒前发生的事情了吗？你中毒了，然后就晕倒了，是我把你带到我这里来的。”
燕歌生没说话，只是缓缓的坐起来，扫了一眼周围了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郁寒夜身上，说道：“你是江南郁家的郁三公子？”
郁寒夜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头，并不否认。
燕歌生又道：“是你救了我？”
郁寒夜又点了点头。
燕歌生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郁寒夜笑道：“你是燕歌生。”
燕歌生亦笑了：“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救我？即便你救了我，我亦不会活多久的，还是会死的，为何还要费力去救呢？”
郁寒夜看了看我，对着我轻轻一笑，转眼又看向燕歌生：“你这话我也跟某个人说过，可我现在不想救也已经救了。”
燕歌生亦看了看我，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我被他们这样来一去的瞧着，颇觉得不自在，不满的说道：“你们说话还真是有意思，说就说嘛，别老看着我，又不关我什么事。”
“因为她？”燕歌生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来。
郁寒夜轻笑道：“你说是就是吧。”
燕歌生很有礼貌的说了句：“我要走了。”
郁寒夜面不改色：“醒了自然要走，我也不会留你。”
燕歌生道：“后会有期。”
郁寒夜道：“但愿咱们不要再见，我可不想惹麻烦。”
燕歌生微一抱拳，像是在告别，嘴里却连声谢谢也没有说，就迈出了房门，离开了。
看着燕歌生的背影，我叹道：“怪人，真是个怪人。”
郁寒夜笑了起来，很温柔的笑，他似乎很喜欢这么笑，或许他认为这么笑能让人看着舒坦，觉得温暖，或许也是在骗人。
我看着他，小声骂道：“他是个怪人，你也是个怪人，你们都是怪人。”
郁寒夜突然大笑起来：“难道你不是个怪人？”
我恨恨的瞧着他：“我才不是。”
他不以为然，我转身便要走，忽又回头说道：“我回去了，咱们也后会有期。”
“会的，或许咱们明天就能再见，”郁寒夜说道。
我耸耸肩，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郁寒夜定定的看着我，一副坚定的模样，认真而又笃定的神情，竟让我不由得颤抖一下，我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门，总觉得看着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还是走为上策，听他与燕歌生说话就觉得怪怪的，怪人，真是个怪人，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抬手一拍脑袋：“白昕啊白昕，你没发现的事情不是很多吗？一天你都发现很多东西了，一晚上你就看见几个不同的郁寒夜了，笨啊。”
回头瞧了一眼那竹楼，暖煦的烛光使得那个小楼看着极为温馨。漆黑的夜如同泼墨一般，黑得让人觉得害怕，像是在这样的晚上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直让人想到了聊斋里面的那些个妖魔鬼怪，禁不住一个哆嗦，我这岂非是自己吓自己。
竹林之中一片沙沙的响声，是风吹过，更有竹叶飘落。上弦月挂在天空，孤寂而又冷清。
忙加快了脚步，只想早些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柔软舒服的床上，却没想到自己竟撞上了一个人。
直撞得我眼冒金星，差点摔倒在地，我狠狠的抬眼瞧那人，这个是铁打的吧，撞得人这么疼，待看清面前的人，不由得怔住了，他可不就是燕歌生么？他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这？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跑这来吓人，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我揉着自己的脑袋，扯开嗓门不满的骂了句。
燕歌生冷冷的开口：“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我想也没想便说了句。
燕歌生道：“你与郁寒夜是什么关系？”
我一愣，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歌生道：“凡与我扯上关系的人必定会被人杀。”
“我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救了我。”
“救你的是郁寒夜，不是我。”
“是你带我去找他的，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救我的。”
“那又如何？”
“救了我，自然就与我扯上了关系，也就惹上了杀身之祸。”
天啦，这叫什么话，这人到底是谁呀？
“你的仇家很多？”我低声问道。
“是，很多，”燕歌生道。
脊背越发的觉得凉了，不，应该说觉得冷了，我又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也会找上我，可能会杀了我。”
燕歌生冷笑一声：“不是可能，是一定会。”
不是吧？这么说我马上就要死了，被人杀死了，天啦，怎么会这样，我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毁青了，怎么就会大发善心救了他呢？
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呢？不然我也不会惹这麻烦呀。”竟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燕歌生道：“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有一个人可以救你，我本以为你与他很熟的，如果真是那样你就不会有事了。”
“谁？”我仿佛看见了生机。
“郁寒夜。”
燕歌生只说了这三个字，便消失不见了，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没入夜色中。
难不成他就是在这里等我，然后告诉我这些的么？难道是因为我的好心，他便告诉我这个，不想我有事？我自顾自的想着，忽又觉得这人倒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
竹林之中的沙沙声又响彻在耳畔，这声音直让我颤抖不已，仿佛里面有人藏着一样，那些要来杀我的人，身着黑衣，手持长剑，剑上泛着冷冷的寒光。
我被吓得逃也似的跑回了郁寒夜住的竹楼，燕歌生说过，郁寒夜可以救我，我承认自己是个极胆小怯懦的人，不想这么快就死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
郁寒夜见我复又跑了回去并不感到吃惊，轻笑着说道：“我说过我们明天还会再见，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我不停的喘息着，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就这么跑回来是很没面子的，可这小命比那所谓的面子来得珍贵得多了。
我讪讪的笑了一笑：“我这不是想你了么？又跑回来了，你不是说我如果没地方可去，可以去你家住几天吗？我想好了，反正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地可去，不如就跟你回家好了。”
郁寒夜反问，故作疑惑的说道：“我有说过吗？”
我的脸不由自觉的红了一红，硬着头皮说：“你救燕歌生之前可没告诉过我他是这么麻烦的一个人，惹上他可能就会带来杀身之祸，如果是这样，我怎么可能会想要跟他扯上什么关系，说来说去，倒要怨你了。”
郁寒夜一点也不生气，依旧是一派平静而又轻柔的笑意：“你见过燕歌生了？他都告诉你了？”
我愣愣的点点头。
郁寒夜又道：“其实他也算是个大侠，只不过现在大侠难做，他能告诉你这些，恐是不想让你因他而受到牵连。”
我道：“你们说话怎么这么诡秘难测呢？就不能说得清楚些吗？”
郁寒夜沉默了一下，又说：“这么说我们还是朋友？”
我笑：“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可朋友是拿来利用的，你想利用我？”
我狡黠的说道：“就算是吧。”
郁寒夜轻叹一声：“你翻脸比翻书还快，难怪人家都说女人是善变的。”
我不满的说道：“女人善变又如何？难道男人不是吗？男人也是善变的，见一个爱一个，花心大萝卜，没一个专一的。”
郁寒夜见我一副气愤的模样，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院外依旧是漆黑一片，屋内却是暖意融融的微光，还充斥着郁寒夜的爽朗笑声，我只觉得长夜漫漫，甚是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