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忆没想到自己这具身子这么的弱不禁风,只是在白天落水便在半夜的时候发起高烧来。
她裹着丝绒被,身上一阵阵的忽冷忽热,就着窗外的一抹月辉,想起身去够桌上的凉茶,不想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却艰难的支撑了半天,手指尖好不容易碰到茶壶,腿一软,整个人晕厥过去。
乌承业早已醒了,在黑暗中观察着,直到看她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喂!雉初忆!”他挥动床幔,不确定的唤她。
半晌地上的人没有反应,他才翻身下床,俯身先试探她的鼻息。
有些事不得不防,裴潾回报,雉初忆系在姻缘树上的红丝带不见了,另一面,乌兰追踪的那个偷儿被人毒死在一间破庙里,这一印证,起码说明乌承宣有意编排了市集这出戏,而雉初忆的角色就更值得人探究,也许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她知道的太多。
他发现她还有气息,神情不由的一松,却没想为何在意她的生死。
拂上她的额头,乌承业眉头一皱,‘怎么发烧了?’
夜已深,雀儿已经睡下,因为初忆吩咐不用丫鬟守夜,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乌承业盯着她玉瓷一般的脸看了半天,最后不得不将她抱到床上,地上的丝绒被有些发潮,他抬脚将被踢到了一边,顺手将自己盖得被子为她掖好。
走到窗口,抬臂击掌,声音不是很大,却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随即窗外有人应声,“公子有何吩咐?”这是安排给初忆的暗卫,旨在保护她,还有就是监视。
乌承业一脸的严肃,口吻亦是冷沉沉的,“看看她怎么了?”
窗外人应了一声,转瞬跃了进来,向乌承业抱了一礼,得到允许之后,走到床边为雉初忆把脉。
“是伤热,吃两幅退热的药,静心休养便可。”
乌承业点点头,“去抓药!”
那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冷漠寡言的命令,什么都不问,纵身离开。
乌承业的下属办事很利落,且善解人意,当他看到已经熬好的一碗药,脸色要多黑有多黑,那人也不言语,将药方与包好的草药放在桌案上,一溜烟的没影了。
起身点亮膏灯,将灯芯剪短,尽量让这一室的光线昏暗一些,到底是雉府,他不便扰了别人休息。
扶起雉初忆,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托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匙,很卖力的想将汤药喂进她嘴里,不想大部分药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乌承业阴晴不定的脸一瞬间乌云密布。
“雉初忆,醒醒!不想死就赶紧把药喝了!”
怀里的人一动没动,卷翘的睫毛如静止的羽翼,安然的覆在眼窝上,她的唇很红,脸颊两侧也晕着团团的绯红,身子滚烫,即使隔着衣衫,他也能感觉到她高烧不轻。
实在是没什么耐性,他将她半抱着放在腿上,手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趁机将一汤匙药喂了下去,这次效果不错,基本都咽了下去。他很满意这种填鸭式喂药,不一会儿功夫一整碗药滴水不剩的灌了下去。
‘唔……’床上的女子缓出一丝意识。
乌承业以为她要醒了,不客气的唤道:“雉初忆,别以为病了就能爬上床,你给我把眼睛睁开。”
女子动了动,手下意识的攀上他的大腿,头抵着他的腰舒舒服服枕着,便不再动了,乌承业只觉得那只手如一尾温吞的鱼,缓缓游到了栖息地,却恰恰挑起了他的一根神经,刹那间传遍全身,酥麻的连大脑的都停止了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