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天亮了?”
身旁低沉的男音将恍惚间的初忆吓个半死,惊愕的扭头,正对上一张阴沉沉的脸。
“你怎么在这?不是,我怎么在床上?”初忆有些慌了,撑着手掌想要坐起身,猛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被温热包裹着,心底浮起一丝异样,有些不确定的看了过去。
一眼瞄到便彻底醒了,她的手正握在乌承业的手里,雉初忆一下回归到了雉小兔的本貌,倏然抽回手,恼火的吼出:“你到底要怎样,爱又不肯爱,不爱还不肯离开,你真是虚伪至极!”
乌承业的脸色本就不好看,初忆一吼,便更加的阴沉不定,黑亮的瞳孔微缩,不怒反笑,只是这笑有些阴森。
“你死死攥着我的手,连累我腰酸背痛不能休息,一睁眼睛大呼小叫,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雉初忆?一时温顺懂事,一时疯癫的没有半点闺秀的影子,雉初忆,你在和我玩花样吗?说别人虚伪的时候先看看你自己是不是更虚伪!”说完弃如敝屣的将她的手甩开。
初忆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腕,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手腕上缠着的纱带一时让她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真实,不是雀儿缠的,不是自己缠的,知道这里淤青的人就只有乌承业了,难道是他?
“你……”付出都要回报,还是他良心发现了?
“哼!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你一个又精又灵?”乌承业未曾未留意她盯着手腕看的表情,转身扬手将一个朱红的锦盒丢到初忆眼皮底下,拿眼扫着那锦盒冷冷道:“既然说自己不喜欢茉莉花香,又为何制出这些香凝丸?”
初忆刚刚泛起的感激,立时消弭的一丝不见,乌承业的尖锐仿佛是突来的暴雨,豆大的雨点不歇气的砸了下来,反应的稍稍有些慢,乌承业的身影已经压了下来,他的手掌撑着床沿,一双阴翳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是那样近,近到能一下感觉到他对她的厌恶。
“故意在我面前上演美人沐浴,故意落水让我救你,故意生病好爬上我的床!”他淡淡的说,这些话似云淡风轻的倾吐而出。
初忆眉头越来越深,习惯性的攥着手,此时手里没了东西,便揪紧了身下的锦被,这些话若是以往的雉初忆听见,会有多伤心?即便没有爱,即便抛去夫妻情分,这些话也足以让一个已为人妇的女子自缢引鸩了吧。
乌承业,这些话是何等的伤人!
“怎么不说话了?啊,对,你不愿意说话,也好,就如你所愿,我养你一辈子,可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爱你!”乌承业似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起身,神色复杂的看向窗外。
初忆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窗外,晨日的光辉淡淡的洒进来,有光柱投在乌承业的衣袂上,将他整个人勾勒得有些萧索。
她没经历过爱情,却看过别人的,那种深爱,那句轻易不能说出口的白首不相离,让人憧憬,让人艳羡,它的弥足珍贵正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
也许乌承业是真的爱他心里那个人,所以这辈子都不会把爱分给雉初忆,她是该为自己感到欣慰,不用再防着这个男人;还是该为雉初忆感到悲哀,即便活着也得不到幸福。
丫的,不是自己的自己还真够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