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女离开，乌承业也拉着雉初忆起身，脸上的表情阴沉不定，一路上硬是拖着她的手不放，死死的越扣越紧，奇怪的是，竟然感觉他的手在发颤，似乎是紧张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初忆皱着眉头被他一把丢进屋里，守在门口的雀儿吓的顿时腿软，哆嗦着转身想要离开，谁都看的出，两位主子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恐怖，她只是个小小奴婢，还想多活两年。
“倒茶。”乌承业身板挺直，缓慢的坐到椅子上，手掌握成了拳头，骨节苍白的扣在桌案上。
雀儿的脸唰的惨白，硬着头皮去拎茶壶，倒满后，递到乌承业面前，小声的说：“三少爷，用茶。”
他抬手接过茶，看着细腻的青瓷杯盖，突然冷笑一声，随手将茶掷到桌案上，道：“夫人，为夫让你倒茶，你是听不到……还是不愿意？”
初忆就知道他有些古怪，想必是找碴来了，手一摆，示意雀儿下去，缓步走到乌承业身前，轻褪水袖，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十指芊芊，不急不缓的为他重新斟满一盏茶。
乌承业接了过来，用茶盖挑拨着水面上的茶叶，微低下的眼睑沁在氤氲的雾水中，愈发的看不清他的意图。
“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他突然问，声音不大，云淡风轻的就像在问你吃晚饭了没有。
初忆皱了皱小脸，思索着要不要回答。
然他又说：“做了母亲，你才会安守本分。”
“你以为这样就能绑住我的手脚？我是不会给你生孩子的，不如……你再娶妻纳妾吧！”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琢磨着要不要改天寻个媒婆来问问。
“啪嚓”初忆的脚面突然发疼，茶盏支离破碎，滚烫的热茶正好洒在她脚背上，她疼的倒抽一口气，接连后退几步，挨着床栏坐下。
她就知道，乌承业这只喜怒无常的野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不期望他会道歉，初忆看都不看他一眼，硬是不喊痛，手上利落的脱掉鞋子和袜套，怕真烫出水泡来再连上皮肉不好再脱。
乌承业抬眸，锦屏挡住了她大半的身子，露出一只精致的小脚，雪白的皮肤，脚背上被热水烫的红了一片，嫩红的像是剥开的荔枝肉。
他的视线在白里透红的脚背上停留了一刻，只觉喉咙发干，胸口燃起无法释放的燥热，勉强将目光缓缓移开，深吸了口气，道：“你以为你守身如玉，乌承宣也会如此？我告诉你，他不会。即便父亲不强迫他娶妻，当今皇上迟早也要赐婚。”
初忆的脚背上只是红肿，倒没起水泡，她扇动着小手缓解热痛感，听到他说话，心里一动，扬眉道：“你就直说皇上有意指婚哪家闺秀吧，何必绕圈子。”
当摔东西成了一种习惯，两个人对于碎在地上的茶杯都是视而不见，就好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妥。
乌承业一时气闷，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自心底涨高，这个女人就像是他掌控不了的东西，看似平平无奇，却让他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