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忆脑仁一蹦,这个乌家二少爷难道只是调皮?
再一看乌承宣,他正笑容温柔的为二弟斟酒,西域特供的葡萄美酒,配上御赐的琉璃杯,色彩艳丽炫目,兄弟俩举杯相邀,对饮成欢。
她胸腔发闷,只因他进入凉亭到坐下,再到击鼓游戏,他成功的塑造了一位兄长的沉稳有度,那双清朗的眸子未曾看她一眼,即使余光扫到,他也会彬彬有礼的一错而过,仿佛两人只如夫兄弟媳般客气的相敬。
这感觉一点都不好,明明知道他给了承诺,是要她给他时间,可生生的压制情感会让她极不舒服,说好的一年光景对于她来说该是怎样的度日如年?
许是有点赌气,沉默了一瞬,她抿着唇道:“妾身会踢花样毽子,若是诸位不嫌技艺粗陋拙笨,妾身就献丑了。”
在座众人一听都是一楞,眼底有着迷惑,宫珺熙放下手里的杯子,不耻下问道:“什么是花样毽子?”
“请容妾身吩咐人将毽子取来,再做演示。”说着回头向身后的雀儿低语了几句。
雀儿是见过她踢的,小脸一皱,一个女子踢腿掐腰的成何体统,刚想反驳,可一见这么多主子在,她一个小丫鬟不好说话,只得转身去取。
紫姨在没再击鼓,只等雀儿取毽子回来,一静下来,凉亭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压抑。
宫珺熙抬臂又为乌承宣斟满酒,忽然正颜道:“宣哥哥多喝些这个有好处,我娘说这葡萄酒可以疏通经络,对宣哥哥的腿疾极有好处,只可惜这葡萄酒只在西域酿产,若在洛城随时都能喝到就好了。”
乌承宣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掠过晶亮的杯口,缓缓的扬起唇角,轻声道:“无须为我担心,坐着挺好,不会累!”
“宣哥哥……”珺熙眼底闪过一丝惋惜,欲言又止的仰头灌了一口酒。
乌承业在一旁低哼了一声,也端起酒,不咸不淡道:“大哥乃洛城神医,医者岂会不懂自医?二哥若是哪不舒服倒可以请大哥诊治,大哥的银针刺穴已经练得出神入化,是不是啊,大哥!”
乌承宣淡淡一笑,依旧翩然尔雅,低垂着眼,看着手中的琉璃盏,道:“雕虫小技,哪及得上三弟手握重兵,鼓掌翻覆,便是一方安定之重责。”
初忆眼梢微微一挑,余光在乌承宣与乌承业之间来回转了一圈,不知道这乌家二少爷是否知道两人的仇怨,又会身处何种位置?
闻言,宫珺熙抬手摸了摸鼻翼,讪讪的笑了笑,“我总算身子康健,用不着看大夫,也总算住的偏远,安定可自保。”
他话音刚落,那个唤作鲛敖的男子忽然发出一声‘跐溜’的声响。
初忆转头,一看他正舔着嘴唇,粉红的舌尖蓦地卷进口中,而桌上的一大盘鲫鱼空空如也,洁白瓷盘闪过数道干净的光泽,比用水冲刷过还明亮。
再细看,不见一根鱼骨,他竟然连骨头都没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