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流儿这一跑不要紧,引发了日后江湖上泼辣女追逃夫的一段佳话,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柳流儿偷偷出了扬威镖局,这镖局原来守卫森严,但全因邵镖头女儿办婚事儿,大家伙都喝多了些儿,竟无人察觉到新郎出逃,是以,柳流儿顺顺利利的逃了出去。
回到自己入住的客栈门口,柳流儿总算透了一口气,但转眼之间,她的神经马上又高度紧张了起来,原因无他,她竟然在门口看到了一位故人,还是那个被她踢打之后喂了泻药的那个!
他不会注意到的,自己现在可是位男子,他应该想不到吧,这么安慰着自己,柳流儿低着头上了楼,直奔自己的房间,进房之后慌忙把房门关上。
元天烈一愣神儿,刚刚那个错身而过的人似乎有那里他很熟悉,对了,是眼睛,那双他记在心底,无法忘记的眼睛,他略一愣神,忙跟了上去。
偷眼见那人进了门,元天烈踌躇起来,那人看样子是男子,与他要找的人根本就不会是同一个人,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哪?
“爷,要去看吗?”白麒闪身,低声问。
元天烈犹豫了一下,道:“去看看。”他虽然不认为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但看他刚才瞄到自己有些慌张的样子,这人身上恐怕有事儿,去看看也好。
白麒领命离开,元天烈走过那门口,停了一下,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其他的事儿自有白麒去办,他不用担心。
柳流儿进了房,认真地上下打量了自己,没什么破绽啊?可能是自己做贼心虚,多虑了,总觉得刚刚元天烈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现在可是师兄柳云海哎,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柳流儿安慰自己,不是她自夸,她的易容术还鲜少有人认得出来的,上次被三王爷识破,那也是因为她并没有易容,只不过还原自己的本貌加穿了件小太监的衣服罢了,这一次可与先前不同,她自信元天烈不可能认得出来的。
不过也不行,还得易容,这模样估计明天走不出城去就被邵家给抓回去了,柳流儿想着,取出一堆瓶瓶罐罐,在自己脸上涂抹,最后用水清洗衣干净,对镜照出她清丽的本貌来,她才放下了心,脱去外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怎么样?”见白麒进门,元天烈问道。
“那人果然有古怪,他不是男子。”白麒说道。
“哦?”元天烈有些惊奇,那人竟是女子么?他还真没看出来。
“嗯,不止如此,她还易了容。”白麒补充道。
“易容?”元天烈更有惊奇了,这人好好的易容做什么?除非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儿,如果真是那样,他堂堂元盛皇帝,可不会轻易就放过她的。
“嗯,属下眼拙,开始也没有看出来,只是刚刚在房顶看到她往脸上抹了些东西,然后洗过脸后,样子就变了,这才知道她易容了。”白麒惭愧地说,话说他混江湖多年了,鲜少有人在他面前易容他看不出的,可是这女子的易容术,他还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其实他大可不必自责,因为这一次柳流儿只不过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仔细观察,想看出来自然不容易了。
“噢”,元天烈闻言若有所思,这女子恐怕他得会上一会了。
天色大亮,柳流儿睡饱了,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没什么淑女状的在床上摆出了个“大”字。
“唔”,口中呢喃着,睁开了睡眼,抬头看了看房顶,躺着回味了下昨天发生的事儿,柳流儿“呵呵”傻笑两声,她可真是聪明透顶啊,这一下一举两得,不仅自己逃了出来,还替师兄找了个娘子,简直是太聪明了,她自得地自夸了好一会儿,这才慢腾腾起床。
穿戴好,梳洗了一番,柳流儿在店小二诧异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间,想着刚刚店小二那大眼瞪得如见了鬼一般的眼神,柳流儿不由得捂嘴偷笑,也不怪那小二吃惊,他是眼看着一个小伙子进去的,结果却出来一个大姑娘,是人都会吃惊的吧?
掩着口暗笑着走下楼梯,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踏错了一步,整个人突地朝下摔去。
柳流儿心下大惊,一时花容失色,竟忘了她身负轻功,本可以轻跳落地的,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跌入一个厚实的怀里,一抬头,她傻了,好死不死的,竟然摔进元天烈这个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的怀里,难道这是天意?该来的她总也躲不开吗?
元天烈也是一惊,那眼神,分明就是他梦中的那双眼睛啊,只不过面貌相差太多罢了,昨晚上他已经注意到她的眼睛与柔妃的相似,只不过并没有看这么真切,这会儿近身看到,更让他惊异,有那么一煞那间,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分明就是他要寻找的柔妃啊,心情瞬时激动起来,只是醒神过后,才发现,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他望着自己怀里满脸诧异懊丧的女子,心下有些微的失望。
“姑娘,走路要小心些才是。”就这么拥站着也不是办法,别人观看他倒是不怕,只是堵了别的客人上下楼的路总不太好吧,元天烈戏谑着开了口。
“哦?”柳流儿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后知后觉地依然靠在自己讨厌的男人怀里,脸上即时飞上两片红云,伸手把元天烈推开,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意,她凶巴巴的道:“你个登徒子,干嘛一直抱着人家?”
“你?”元天烈十分意外柳流儿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确实是有意在楼下等她的,可也没猜到她会投怀送抱啊。
“你什么?色鬼一个,哼。”柳流儿继续凶道,然后冷哼一声就想离开,她才不要跟这个男人再有什么牵扯哪。
元天烈微皱眉头,还从没人敢在他面前凶他哪,更何况他刚刚不过是想帮她罢了,她不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敢凶他!再想到昨晚她易容做男人的模样,他更觉得这女人不是个善茬,他怎么可能让她就走?这么想着,元天烈一错身,挡在了柳流儿身前。
“干嘛?你挡我做什么?”柳流儿有些惊讶地瞪着元天烈,这男人想干嘛?不会是认出自己了吧?不可能啊,对自己的易容术她可是很有把握的,元天烈难道是金睛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