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可好?”青莲突然问道。
“朱棣他……王爷他身体还可以吧,呵呵。我只是一个丫头,怎么知道军国大事?”
青莲戏谑的笑了:“晴儿姑娘胆敢直呼王爷的名讳,真是女中豪杰。这样的豪杰又怎么会来我蒙古军营卖国求荣呢?”
桑晴心中一震:“大汗此言差矣。蝼蚁尚且偷生,难道人就该为不相干的人去死吗?汉人蒙古人做官爷都没有关系,只要能给百姓富足的生活就成。大汗,您说是不是?”
“这话真妙。”青莲笑着低下头,把脸慢慢逼近,直视桑晴的眼睛:“我很喜欢听你说话。”
望着青莲美丽的容颜,桑晴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桑晴啊桑晴,你一定要稳住!他可是比朱棣还要狡猾的狐狸,而且他现在是你的敌人!你千万要稳住啊!她的心情在她的极力控制下慢慢平复了下来,脸上也带着得体的谦卑的笑容,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青莲定定的看着桑晴的容颜良久,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我失态了,真是对不起。晴儿,你别去洗衣房,做我的贴身侍女可好?我一个月给你黄金十两,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个……不是钱的问题啦。我笨手笨脚的,只会让大汗生气。”
青莲宽容的一笑:“没事,我见过比你还要笨的人呢。”
桑晴望着青莲,只觉得他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浓烈的忧郁的气质,让人心疼不已。青莲……真是很久没有见面了啊!久到我都要忘了你呢……朱棣已经儿孙满堂,你也应该妻妾成群了吧!原来我们已经那么久没有见了呢……
“晴儿姑娘,你考虑好了没有?难道你不是真心来为我蒙古效力的吗?”
“当然不是啦。”桑晴笑靥如花:“我是太高兴了!谢大汗赏识!”
做青莲的侍女也不错,没有人敢欺负,今后下药也方便点。唉,为什么我就是逃不出丫鬟的命?反正这药五日内就要下的,我最多服侍他五天就行,一咬牙就过去了呢。桑晴,加油!
她望着青莲,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望着桑晴的笑容,青莲也不禁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个女子的笑容会这般的纯净无害?朱棣恐怕就是爱上了她这样明媚的笑容吧。望着她,仿佛所有的烦恼都会没有……就像,曾经的印雪一样……
夜深了。
桑晴正大光明的拿着一碟果子去看她的姐妹们,一路上都畅通无阻。看来做大人物的丫鬟真是好处多多!
“晴儿姐,你怎么来了?”几个丫头都惊喜的叫出了声。
“给你们送果子呀。今天如何?有什么收获?”
她们互看一眼,都是一脸无奈:“唉,别提了。我们只能帮他们洗衣服,真是累的半死,可根本没有机会去厨房下药。姐姐呢?”
“我也不能走开。”桑晴郁闷的叹了口气。青莲处理政事一直到深夜,而桑晴就得在他身边一直伺候着,一点自由活动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去勘探地形了。当她打了第十八个哈欠的时候,青莲终于大发善心让她去先行休息,而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研究她看也看不懂的地图。唉,原以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刺探些军情,谁想到他就一个人对着地图发傻?真是失策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紧张的问道。
“大家放心。我和王将军约定的是五日内得手,今天才是第一天。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了,一定能完成使命的。现在那个大汗对我还有些信任,我今后出入厨房可能会容易些。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着,她笑着冲大家摆摆手,起身就走。
而一个丫头拉住了她的衣襟:“晴儿姐姐,你万事小心。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王爷会很难过的。而且……你小心大汗对你……”说着,她羞红了脸,不敢再往下说。
朱棣……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清醒了吧。也许,你正在大发脾气呢。
桑晴心中一疼,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傻丫头,我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事?倒是你们,真要好好保护自己呢,好了,我该去伺候大汗了。他还给我单独的帐篷居住,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况且他长那么好看,要想怎么样也是女人想对他怎么样吧,哈,哈,哈。”
青莲特地拨了个帐篷给她居住,真的是很有君子的风度。桑晴给青莲铺好床铺,送上热水,然后就退了出去。她躺在温暖的床上,望着屋外隐约的星辰,心里莫名的乱了起来。青莲啊,为什么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会跳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你对谁都还是这样的温文有礼?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为什么你非要与大明作对呢?我有好多好多的疑问啊。
她带着疑问进入了梦乡。当她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蒙古人也早就开始了操练。桑晴走出帐篷,偷偷的看着他们,真是感慨万千。
我原来以为朱棣的军队已经很强了,没想到蒙古人更是厉害!他们的士兵个个都比汉人强壮,阵法也比朱棣的军队多的多。唉,怪不得蒙古人在元朝的时候会占领中原呢!真是个擅长战争的民族啊!
蒙古的大汗青莲没有穿铠甲,而是穿着一身火红色的狐裘站在不远处看着士兵操练,分外醒目。他就像一个贵气十足的无所事事的参观军营的公子哥,举手投足间都十分文雅,不沾一点尘埃,哪里像纵横沙场的王者?他的目光安详而清澈,容貌美丽的连女子都自叹不如。
青莲啊青莲,你好好的开你的有广大前途的青楼有多好啊,为什么要学着别人来进军中原,做这样劳民伤财的事情呢?唉……桑晴呆呆的看着青莲,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起来。
“晴儿你起来了啊。”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青莲就“嗖”的一下就来到了她的身旁,微笑着看着她:“昨夜睡的可好?”
“还好啦。”这家伙,神出鬼没的真是让人讨厌!
“那就好。陪我看练兵如何?”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两国交战,死伤的都是百姓。大家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呢?”桑晴满怀希望的看着青莲:“大汗也是仁慈的人,怎么忍心看着百姓伤亡呢?难道大明的国土就比蒙古的草原好吗?”
“蒙古人游牧为生,自然是草原好的多。”
“那您究竟为什么要来进军中原呢?是为了野心吗?”
“不……我是为了复仇。”
“复仇?”桑晴愕然的看着他。
一阵风吹过,她的发丝在风中飘扬,也迷了她的眼睛。青莲情不自禁的为她把发丝抚顺,平静的望着她:“我这辈子唯一珍爱的女子被他的丈夫冷落至死,我岂能坐视不理?你还小,没有嫁人,不会明白爱上一个人却无法得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苦海的痛苦。如果能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就算让她恨我,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晴儿,你懂吗?”
青莲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好像在叙述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一样。但是桑晴可以看到他眼中浓浓的悲伤。
“大汗,我……”桑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该和他说什么?说我和朱棣已经和好,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他吗?如果我告诉他他心爱的印雪没有死,他会如何?会退兵吗?为什么我见到他那么落寞的样子,会忍不住破坏我的计划呢?
“其实我……”
就在她一咬牙准备说出真相的时候,有人走到他们身边,在青莲耳边耳语了几句。青莲微微的点头,然后笑着看着她:“晴儿,我先处理点事情,你在军营随便逛逛好了。”
“好。大汗慢走。”
桑晴望着青莲远去的背影,把刚才一时冲动想说的话烂在了腹中。唉,我险些冲动了呢!幸好没有把他吓到!算了,还是办正事吧,千万不要再多事端了!
她紧紧的握住了临行时太医塞给她的药粉。只要把它下在士兵们的伙食中,他们会昏睡一个时辰,毫无抵抗之力,可以让大明军队从容撤退。只有这样,大明才有救,朱棣才就救啊!
“站住!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厨房?”一个士兵拦住了桑晴的去路。
桑晴忙笑着说:“大哥,我是大汗新来的侍女,来厨房为大汗做些汤水的呢。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哦,你就是晴儿姑娘啊。大汗吩咐过,姑娘可以去任何地方,刚才是小的失礼了。姑娘请进!”
怎么会这样?桑晴微一愣神,然后走进了厨房。蒙古大军的厨房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土窑,只有几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士兵在里面做着饭菜。他们做的饭菜黑乎乎的,看起来很是粗糙。
桑晴望着锅子,好奇的问道:“大叔,你们怎么也吃汉人的食物?蒙古人不是都吃肉类吗?”
“呵呵,这儿哪有牛羊给我们吃?只能凑合着吃些大米了!唉,我们不会煮饭,怎么做也不行啊!”
“我来吧!”桑晴笑眯眯的抢过了大叔手中的碗勺:“我来试下。”
“这怎么行?你是大汗的侍女吧,大汗一定会怪罪的!”
“没事的啦。”桑晴麻利的开始炒菜:“大汗才不会那么小气呢。”
几个大叔见桑晴炒菜炒的像模像样,互看一眼,放心的放下了手中的厨具。他们本是蒙古知名的大厨,但汉人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做了!如果以后就要吃这些的话,还不如呆在草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