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孕期无限:宝贝太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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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交换戒指

他提高音调,庄重肃穆地说道:“现在,请你们相互交换你们的戒指,约定终生。”

维尔森拿出两枚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小心地扶起她的右手,帮她把戒指戴上。看着那枚圆圆的,顶端镶刻着美丽钻石的小巧戒指,在维尔森手指的活动下,缓缓地推上她的无名指。

戒指算是很合适的,只是关节处显得有些拥挤,维尔森不敢太用力,害怕会弄伤她纤弱的手指,只能慢慢活动,最终通过了那个关节,滑到了无名指的最深处。

看来,这个男人并不经常给女人戴戒指,所以才会如此笨拙。

唐子怡并没有责怪他的笨拙,她的神情越发恍惚,新郎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期待新娘为她戴上另外一枚。然而,唐子怡却茫然无措,呆呆的伫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维尔森耐心的等待着,他不想催促他的新娘,一生还很长,属于他的时间也有很多,所以,他有足够的耐性来等待她的觉悟。

“小姐,唐子怡小姐。”牧师都有点忍耐不住了,轻轻的呼唤着她。

唐子怡终于反应过来,但是她的眼神仍旧很怪异,眼睛大而美丽,却很空洞,似乎失去了灵魂,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在牧师的催促下,她似乎懂了一点,到了自己履行义务的时刻。

她机械性地拿起了那枚新郎戒指,维尔森满怀希望地举起自己的右手,伸到她面前。

戒指在维尔森的面前与他的手指交错而过,唐子怡拿捏不住,戒指从她微微颤抖的两个指尖弹出,跌落。柔软的地毯具有很强的吸附力,所以戒指乖乖地躺在猩红色的地毯上,一动不动,位置醒目。

唐子怡低着头,却像看不到那个醒目的足足有六克拉的大钻戒似的,一味地寻找,渐渐偏离原来的位置,越走越远。

在场的人都对她的行为感到迷惑不解,唯有维尔森面色凝重,目光温柔地笼罩在唐子怡身上,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转移,但是他并没有制止她。

唐子怡终于发现了什么似的,弯下腰,蹲在地上,仔细瞧了瞧,腾手把额前下垂的的碎发别到耳后,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捡起了一样亮晶晶的东西。当她把它举起来擎在半空中的时候,大家都看清楚了,那是一枚戒指,男性的钻戒,很明显,这跟安静地躺在地毯上的那枚六克拉钻戒不是同一枚。

维尔森继续保持他的冷静,似乎新娘失魂落魄的表现对他的情绪一点影响也没有。

看到唐子怡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甚至饱含深情地把戒指握在掌心,贴在胸口,他再也不能保持自己的无动于衷。

“呵呵,亲爱的,这个,就是那位朋友送给你的礼物么?很特别。”

唐子怡抬起头,嘴唇微微翕动,哆嗦着,话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维尔森温柔的笑了,缓缓靠近。

“子怡,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做出选择的,如果你现在说后悔,还来得及。”

唐子怡没有勇气与他的目光对视,胸口起伏不定,微微抿起嘴唇,拧搅着一双手,握的如此用力连骨节也微微泛白。她把这双小手遮挡在自己的脸上,从她微微痉挛的面部肌肉可以感觉到她的痛苦不安。

终于,她站起身,面色虽然很苍白,但是目光变得坚定。她的嘴唇红唇轻启,刚要说话,却被一只手指摁在唇边。

“嘘。”维尔森微笑着轻轻晃动那根手指,“别说对不起,我不喜欢那三个字。如果我不配得到那三个字的承诺,那也不必用‘对不起’来替代。那是一种很痛的惩罚,我们都没做错事情,不要惩罚我。”

他的调侃并没让唐子怡觉得轻松,她的表情更加沉重。维尔森的表现却很轻松。挽着她的一只手,往教堂的大门走去。

“走吧,亲爱的,如果我要陪你一起去,你不会拒绝我吧——我想不会的,这里叫不到计程车,而你也找不到比我更快的司机,可以在中午之前赶到那座教堂——你知道的,结婚这件事情一定要在上午完成。好啦,现在,把那个教堂的名字告诉我。”

几乎是身不由己,唐子怡被维尔森拖上了车子的副驾驶位置。

“维尔森。”

唐子怡不知所措地看着身边的男人热情的帮她系上安全带,这一阵子小跑,让他们两个人都出了点汗,男子浓郁的气息把她包围。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做错了,从婚礼上逃离,这让对方是何等的难堪,无疑是当众抽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即便观众只有两个人,足以让这个男人颜面丧尽,尊严全无。

那么,现在这个男人在做什么?兴高采烈地把她送到情敌哪里去?还是要给予情敌最猛烈的还击?

他的内敛深沉并不意味着他的软弱无能,相反,他是一只狮子,只有在思考成熟的时刻,才会主动攻击。

唐子怡的心就这样七上八下的跳着,连车子如何潇洒的在繁忙的车道中穿行,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红门大教堂门口都不曾觉察。车子微微一顿,停了下来。唐子怡的身体由于惯性前倾,后仰。

“到了。”

这个男人的笑容看起来太不真实,这像是一场阴谋!

唐子怡忽然犹豫了,她不想下车,维尔森并没有催促,安静的等待着。

唐子怡费力的扭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被套牢的钻戒,出了一些汗,手指有些发涨,不太容易拿下来。唐子怡固执地旋拧着,把手指弄得通红。

维尔森不忍地道:“留着做个纪念吧,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如果他可以送给你同样的礼物,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戒指很费力地终于被摘除下来,唐子怡如释重负,把戒指放在驾驶室前面的平台上,低声道:“你和他,不一样!”

声音很轻,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维尔森很轻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原来,他输了!从一开始,他就是输了!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

教堂的大门紧闭,黑漆的木门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同时也给人一种压抑的沉闷感。唐子怡深吸一口气,几乎是颤抖着推开大门。

大脑再度变成真空状态,仿佛推开门的一瞬间,打开了一架吸引器,抽空了她的所有想象力。她虚弱的闭上眼睛,然后慢慢睁开,让自己适应屋内的相对暗环境。

两座教堂的格局差不多,尖顶,圆穹,整齐排列的座椅,布告用的讲台。

同样的静穆,然而不同寻常的是,这里太安静了。

整排整排的座椅是空着的,铺着红地毯的廊道也是空着的,就连布告台上也是空无一人。这座教堂居然没有人,只有她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肃立在门口,望着此间寂寞的一切。

一瞬间,失望像巨大的海浪扑面而来,把她彻底湮没。她像无助的溺水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沉沦,她不想挣扎,一点也不想。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鲜红的地毯上缓缓前行,每一脚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践踏着她的灵魂。

她的骄傲被撕得粉碎,当她转过身,看到门口的维尔森,他的整个身影沐浴在外界的阳光下,面孔模糊,身后的光芒耀眼绚烂,像极了天使降人间。但是,唐子怡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任何救赎。

她的心坦然,平静,同时,触摸到最深处的绝望。

有人说,最深处的绝望,是无底深渊,是触不到底的。

唐子怡想:还好,她知道,自己是站在地上的,是有底的。但是,周围的一切却变得不真实起来,恍惚间,她看到门口那个男人,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唐子怡低头看着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子,竟然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看到他的嘴唇轻轻蠕动,他在说话,唐子怡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最后的清醒,她提醒自己说,听,他在说话。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遥不可及的地方传来,很远很远又似乎很近,贴近她的心房。

“子怡,请你接受我的再次求婚。”

唐子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伤口又一次撕裂,眼前一黑。

程显明,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子怡,请你嫁给我吧。”

声音真诚有力,唐子怡的视线游离,茫然注视着前方,没有焦点。

“你是在可怜我吗?”她失声笑了起来,“可怜我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吗?”

男性的气息把她包围,浓重,熟悉,亲切。

“子怡,给我一个机会。”维尔森真诚的声音有点耳熟。

唐子怡努力捕捉着这层玄之又玄的讯息,有些地方不对劲,是的,不对劲!维尔森的声音是沙哑的,好像一个得了喉炎的患者,醇厚闷重,有时候他话里的每一个字像是在生铁皮上刮过,吱吱作响,叫人很不舒服。

现在他的声音有了一些变化,同样是低沉,却很悦耳柔顺,充满磁感。那个男人轻轻扯开自己紧扣在脖颈周围的领结,捏出一颗黑黑的小小的圆片,随手丢在地上。同时他用那只手在脸上搓了一阵子,弄掉了一些类似皮肤的组织,去掉鼻子、脸颊上上多余的部分,弄掉眼睛里的假瞳。

变了!整个人变了!

唐子怡紧紧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她咬紧牙关,站定脚跟,她努力想:我的脚还站在地上呢!

然后,在其他的想法到临之前,“啪”给了对方最响亮的一记耳光,用尽全身的力气,弄得她快虚脱了一样。

维尔森,哦,不,这双明亮的黑眼睛,英俊熟悉的脸庞,分明就是程显明,身上还穿着白色的结婚礼服,面带真诚的微笑。即使在挨了打的情况下,依然保持那个微笑的姿势。

他微微侧了侧脸,把不曾挨过打的那一面脸颊凑了过去,唐子怡想都没想,扬起的手指直接扔了上去,可惜她觉得自己没剩多少力气了。整个人因为失去平衡的缘故,直接跌进对方的怀抱。

“子怡。”

程显明不敢太用力,把这个最心爱的珍宝拥在怀抱里,是他这么长时间来,可遇不可求的一个梦境,来的太快反而变得不真实。

“子怡。”

一边喃呢着她的名字,一边收紧自己的手臂,紧紧贴近自己的胸膛,贴近自己的心口。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我就会原谅你吗?”

恨恨的声音在他的怀里响起,冰冷而疼痛。

“这样子当然是不够的。”任凭对方怎么扭动身体,他固执着不肯放开他的怀抱,“你应该去拿一把快刀,插在我这里。”

他松开一只手臂,让她可以扬起头,倔强而愤怒的盯着自己的眼睛,他没有回避,用那只手在心口的位置轻轻比划着。

“你应该先把我杀了,在你再次离开我之前,请先把我杀了。”

“你真残忍。”程显明的眼睛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爱怜,疼惜这些复杂的情愫糅合在一起,轻轻地说道:“你说,如果我背叛了你的爱情,那么就要惩罚我永远得不到真爱的心和真爱的人。”

“当我包机来到香港,把整个机场差点翻遍也没有找到你的影子,那一刻我才确信,我真的失去了你,再也找不回来了……那一刻我想起了你逼我发下的誓言,我才知道,你是多么的残忍,小东西!”

“这比让我死更残忍——而那一刻,我连死也不能了——我死了,谁来证明我对你的爱;我死了,谁能帮我解说我对你的爱。”

“子怡,我爱你。”

他并不是个善于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感受的男人,二百多个****夜夜的思念,爱恋,颠来倒去,只剩下那三个字“我爱你”。

我可以用生命来爱你,就算死了我仍然在爱着你,误会,背叛,逃离,我仍然是爱着你。我该怎么解释?我无法解释,我不会解释,我不能解释。

拼命抱紧她,心中十分害怕,害怕会再次失去她,他决不允许!他好不容易把她弄到身边,可以与自己面对面,心贴心……为什么感受不到她的温度?感受不到她的心?

程显明极端恐惧,脑海一片空白,情绪从兴奋,激动,到冷静,之后渐渐沮丧。怀里的女人像冰块,像幽灵,像浮尘,就是不像他可以拥有的一个物体。

“你骗了我?”幽幽地开口,因为整个头部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缘故,声音有些瓮里瓮气的感觉,闷闷的。

程显明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冰凉,好像终审犯人听到的最后判决。

“我……”

“是,我的确骗了你,但是——”

“你肯承认,这最好,程显明。”

程显明觉得脊背渗出层层冷汗,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濒临生死边缘都不曾怕过,面对各种威胁也不曾眨过眼。但是这一刻,他真的怕了。瞬间,他复又坦然,真诚地道:“子怡,我知道我做错过很多事情,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只要一个机会。就算你今天不答应嫁给我也没关系,就算你要离开这座城市也没关系。我只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证明我爱你的机会。你可以不接受我,可以拒绝我,但是你要给我机会。”

几乎是在乞求,他的目光卑微,姿态却并不可怜。他是在请求她的谅解,却不是在博得她的同情和可怜。他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愿意改正,希望对方可以接受,却不强迫对方接受。

他用了最大的忍耐力,克制自己的占有欲望,他想自己至少做对了一步——给了对方足够的尊重。

但是对方并不领情,冷冷地道:“你侮辱了我,程显明,你这是在侮辱我。”

嘴唇发干,他无力地舔了舔唇角,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很多太过分的地方。

唐子怡并不肯放过他,继续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你玩得团团转,维尔森先生,我该叫你哪个名字呢?你从哪里偷来的名号,来自西方古老国度的威尔顿斯坦家族继承人,尊敬的维尔森?威尔顿斯坦先生,不远万里,跨过千山和万水,要来找一个东方女人结婚,以完成继承家族产业的目的。”

“你把我当成傻瓜一样的玩弄,是不是?你利用我愚蠢的善良来达到你控制全局的目的,显示你万能的手段。好了,现在,你满意了?”

不是,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程显明在心底怒吼着,嘴角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说的,是事实,是客观存在无法推翻的事实。就算他有一千种理由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却没有一条可以推翻既定事实,让它重新改写。

错了就是错了,理由无力为行为本身辩护。

“对不起!”他低下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别说‘对不起’,我没有做错事,别用那三个字来惩罚我。”

话说得很严厉,一副不留情面的狠烈。程显明猛然抬起头,露出兴奋而期盼的神情。

“子怡,我……”

“你还有多少同案犯,为什么不叫他们一起出来呢?”语气依旧冰冷,但是人人都听出了浮冰松动的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