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裴医师，特别病房的林女士又说不舒服，要你去看看。”小金对梓诺说。这个林女士真难伺候，总喜欢动不动就找裴医师，真搞不懂她是来看病还是来找男人的。
梓诺皱皱眉，碰上这样的病患他也很烦恼。林女士是千金小姐出生，一直都有传闻说她很难相处，因为院长的关系才接下这个病人。但是梓诺真的很不想和她有什么牵扯，这个林女士实在很难缠，老是喜欢无中生有。
梓诺拿起听诊器，小金也急忙乖乖地跟上，梓诺对她感激地一笑。通常医师巡房不一定要有护士陪同，但善解人意的小金似乎知道他的为难，每次总会跟着他，帮他解围。小金几乎傻了眼，哇塞，裴医师笑起来真好看啊……
“裴医师，你来了啊。”林女士一见到梓诺，就现出虚弱难受的样子。
“林女士，你哪里不舒服？”梓诺耐心地问。
“我觉得头晕。”
梓诺听起她的心跳。
“裴医师，不会有什么事吧？”她故意挨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林女士，这里痛不痛？”梓诺双手轻轻按在她身上。
这位林女士发出的娇柔呻吟让小金都听得脸红，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小金，给林女士注射500cc氧液。”梓诺退到床尾，拿起病历记录起来。
小金应声后离开病房。
“裴医师，我情况怎么样？”林女士盯着梓诺，这样的男人她早几年怎么没碰到？
“林女士，你手术后情况很稳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他简单回答。
“哦，那……我为什么会头痛呢？”她装模作样地问。
“这是手术后的正常反应，轻度缺氧症状，和你现在的体质有关。”
“可是，医师，我还觉得这里很闷。”她眨眨眼睛，指着自己胸口。
“小金，你怎么这样急？”在护理站，护士长问拿了药剂赶忙要走人的小金。
“护理长，我得赶快回病房去保护裴医师啊。”小金瞪圆了眼睛。
护理长不由得“扑哧”一笑，这小丫头可真是护主心切啊，“林女士又怎么了？”她很清楚这个特别病患。
“唉，”小金叹了口气，“那位林夫人可真让人受不了。她对男医师的兴趣要比住院强得多，您没看见上一次韩易医师被她动手动脚，我看真应该请男护士来看护她。最可怜的还是裴医师，身为她的主治医师避免不了和她接触，可是，她看裴医师那个眼光就像要把他一口吞下去耶！裴医师怎么受得了？”小金唠唠叨叨地讲了一遍。
护士长直盯着她，笑眯眯地说：“那你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呀！”小金恍悟，转身就跑。
护士长对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孩子！”
下午。
梓诺在电脑里搜寻资料。电话铃忽然响起。
“裴医师，院长让你到他那里去一趟。”
梓诺来到院长室。敲了敲门，传来院长洪亮的声音：“进来！”
梓诺推门走了进去。
“梓诺啊，你来了。”院长见到他笑呵呵的，“你看看，谁回来了？”
梓诺转过身就看到了展洵。是的，是展洵。
“学长，好久不见了。”展洵亲热地问候他。
会有这么一天，他知道展洵会回来的。梓诺牵动嘴角，却露不出一个笑容。
“好久不见。”他有些僵硬地说。
院长拍拍梓诺的肩，“这下好了，展洵在美国留学一年，学有所成。我们心血管外科又多了一员猛将。梓诺啊，你这个专业医师又是他的学长，以后要多帮帮他。展洵以后就是你们科的主治医师了，是你的第一助手喔。”
“学长，以后请多指教。”
“学长，别走这么快嘛！”展洵在后面叫住梓诺。
梓诺只有回头，看着他。
展洵看着梓诺的眼睛也带着笑，“学长，我们那么久没见，晚上我请你吃饭，你一定要赏脸啊。顺便叙叙旧。”
“好。”梓诺僵硬地回答，心里却很不安稳。
酒吧。
“学长，这一年过得还好吧？”展洵给梓诺倒了杯酒。
“还好。”他有些心不在焉。
“我觉得你瘦了，想过我吗？”他凝视着梓诺。
梓诺避开他的视线。他觉得很不舒服。他根本不想坐在这里，可是他却要坐在这里听他说话。他的人生一直都那么被动。
“我可是很想你，学长，我一直都在想念着你。”展洵盯着他的眼，慢慢地说。眼神里蕴着的那份光芒却令梓诺无法面对，他忽然觉得胃很不舒服，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他只有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酒味刺激到喉咙，冲淡了他的恶心感。
“你妹妹好吗？”
“还好。”
“那边的女人一直盯着你看，她是谁？”
梓诺闻言回头，竟看到了汐韫。
“认识的朋友。”梓诺表情淡淡。
“是情人吧？”展洵微眯着眼，目光变得锐利。
“只是普通朋友。”梓诺看着他的眼睛很肯定地告诉他。
展洵去了洗手间，梓诺坐在灯影交织的幽暗里，显得有些惘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扰了他的思绪，他接起电话。
“是我。”手机里很清晰地传来汐韫清澈动人的声音。
他不禁转头看坐在不远处的她，她也正望着他。
“我有话说，你有空吗？”她问他。
“对不起，现在不方便。”他看到展洵走了过来，丢下这句话，匆匆收了线。
“在打电话？”展洵瞥见他将手机放下。
“嗯，医院打来的，问一个病人的药剂用量。”他顺口胡说。
展洵“哦”了声，却忍不住看向不远处那个刚才望着梓诺的女人，正好汐韫的目光也落在展洵身上，他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收回了视线。
“我们走吧。”梓诺忽然说。
于是两人付了账离开了酒吧。
梓诺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等在里面的汐韫。是小金让汐韫在办公室里等梓诺的，她还记得这个美丽的女子，她猜想这位小姐一定和裴医师的关系匪浅。
汐韫没有打电话约他，她选择直接找他。虽然会带给他不便与困扰，但这是她认为最好的方式。她不预备再继续沉默下去。
她看了下腕里的手表，“你下班了，可以和我谈一下吗？”
他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他以为他们之间应该没话可说了。
Blues
他们坐在了老位子上。
气氛很沉默，谁也没开口。
汐韫知道他在等她开口，只是这一刻她竟会紧张，手心里已微微沁出汗来。她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情绪了。
“你……”
“我……”
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开口，在视线碰触后又同时住口转移视线。最后还是汐韫克服了自己怯懦的情绪，目注梓诺。
“我要说对不起，为我说过和做过的。”
他的表情有点困惑，不明白她忽然的转变。
“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她的眼睛很柔和，里面还有一种他能体会的情感，恐惧却在欣喜之上压住他的心。
“和我跳支舞。”他及时打断她，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她。不等她回答，他牵起她的手。
忧郁的爵士回荡在整个空间，灯影朦胧，如梦似幻。梓诺和汐韫随着音乐，轻移脚步。
“为什么要那样对你，不是因为你长得像郢海……我想，是因为……”她幽幽地注视着他，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汐韫，”他也在看着她，目光深沉而难解，“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有些人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有些人却不能。而这两种不同的人，是不该也不能有瓜葛……”
“你是在告诉我，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也不会有将来？”她目光莹莹，从未想到他的答案会是这样。
他突然一下紧紧地抱住她，把她拥在自己的怀里，那种力量仿佛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将脸埋进她的秀发里，“所以，”他声音清晰地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
她的身体一下僵硬。
她闭上眼睛，依靠在他的肩上，“你一直都能猜到我的心意？”
“猜不到。”他回答，“只是，我知道现在你所认为的还没有你意识中的那样深，所以你现在放弃它，为了你好，也为了我。”他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
她一眨不眨地回视他，秀美的脸庞显出一种隐隐的痛，“……我答应你。”
她眼中有泪，他也是，泪眼中彼此无语地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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