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慢慢降下来,城市开始换上温情脉脉的面孔,纷繁的霓虹灯把城市城市打扮得五光十色,远处的万家灯火也次第亮了起来,每盏灯下,忙碌了一天的大人和孩子,开始进行最放松的晚餐。
只是,在这个庞大的城市,总会有几扇寂寞的窗,总有几个落寞的人,不用说,晓苇就是其中一个。屋里静悄悄的,晓苇没有开灯,自从秦致远走了以后,她就一直在床上躺着,一直看着太阳西斜,夜幕降临,她看着窗外,想着这个时候,秦致远一定在家里团聚吧,娇妻美眷、儿子父母,算是美满的天伦之乐吧,她想着秦致远的父母会接受顾眉吗?还会惦念她的好吗?
曾经,她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待他们,自己的父母有的,也一定会给公公婆婆准备一份,公公婆婆也一直对她不错,可是现在离婚了,可能她与他们的关系也就这么斩断了,这么想来晓苇就觉得说不出的伤感,不过这一切是她自己选择的,当初决定离婚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公婆的感受,没有争取他们的意见,现在,不管公婆怎么样也无可厚非。
屋子里,隔壁的欢笑声和饭菜的香味飘过来,让晓苇觉得更加孤独,每逢佳节倍思亲,人在伤痛孤单的时候也会更加思念自己的亲人,可是晓苇不敢给父母打电话,怕父母问起相亲的情况,怕父母知道了她的状况更加担心,她也没有给弟弟打电话,晓天毕竟是男孩子,自从离婚后他隔三差五会过来看她,却帮不上什么忙,手足无措地,让她看了更加心酸,唯一可以倾诉的只有苏黎,但这样的病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可以去打扰百忙之中的她呢?
夜一点一点深沉,晓苇感觉有点饿了,但不想起床,身体软绵绵的,迷迷糊糊想要睡去,但她忽然担心自己这样睡去或许再也醒不过来,那样的话父母怎么办?鸣鸣怎么办?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太孤独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把她遗忘了,她在父母儿子的心中还是最重要的。
这样想着,晓苇挣扎着想起来吃点东西,可是没等她下床,门口就传来熟悉的钥匙碰撞的声音,她心里狂跳一下,秦致远居然来了,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病中的她。
很快,门打开,灯亮了起来,是鸣鸣的声音:“妈妈,我回来了,奶奶来看你了。”
惊喜之外,晓苇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老人会冒着严寒来看她,于是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就在这一会儿,几个人带着室外的冷空气走进来,致远妈老远就说:“晓苇啊,听说你病了,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好点了吗?”
“妈,您怎么来了?”晓苇习惯性地叫着,话一出口,她有点尴尬,毕竟她已经不是老人的儿媳妇了,可是她叫了七八年的妈,一时有点改不过来,也不知该改成叫什么,好在致远妈对这个称呼没有半点的迟疑和不适应,进屋一边说话一边像从前一样拿件衣服给她披上,给她把被子往上拉拉,还用手摸摸她的额头试试热不热,这样的举动让晓苇感觉亲切而又感动,眼泪不争气地想要流出来。
对于这个称呼同样不适应的倒是秦致远,他进屋看到晓苇和母亲在一起的样子,听到晓苇那声熟悉的称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站在一旁对晓苇解释说:“鸣鸣奶奶一直不放心你,非要过来看看,鸣鸣也吵着要回来陪你,所以我就把他们送过来了。”
晓苇听完秦致远的话,转身对着致远妈客气地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么冷的天还让您往这跑,早知道就告诉致远不要告诉你们我感冒了。”
致远妈听到晓苇的客气话很不高兴:“这是什么话,咱们娘俩这么多年,听说你病了,我急得不行,今天要是不来看看你,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
“妈~~”晓苇的眼圈最终还是忍不住红了。
致远妈见状,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秦致远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看看炉子是不是该换煤球了?”
秦致远听到母亲的命令急忙往厨房走,他那么站在那里看着母亲和晓苇聊天也确实别扭。
等秦致远一出门,致远妈看着灯光下晓苇憔悴的面容,就忍不住说:“晓苇啊,你说你和致远让我们说什么好呢?我和你爸大老远跑来,还以为能像从前那样一家人在一起,可没想到会这样,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遇到事情太冲动~~”
“妈,事情都已经过去,我们就不要提了。”晓苇急忙阻止老人,如果她和秦致远没有离婚,把事情始末向老人倾诉一下,博得老人的同情,也让老人好好管教一下,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定局,提起往事只能徒增伤感,所以还是不提的好。
致远妈虽然是农村人,但是也是善解人意的人,听到晓苇这样说,立刻明白晓苇的心情,于是转变话题说:“晓苇啊,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咱妈俩相处了七八年,你也叫了我七八年的妈,在我心里,你和致远的两个姐姐没什么两样,这是一辈子的缘分,所以我今天听致远说你病了,就很着急,说什么也要来看看你,你也不要见外,咱娘俩还像从前一样,行吗?”
“行,妈,你是鸣鸣的奶奶,也永远是我的长辈,我不会见外的。”晓苇听老人这样说,急忙答应下来,毕竟她和秦致远离婚,孩子和这个家庭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