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既然这样,你要听我的,你生着病,要好好吃饭才能好得快,想吃点什么,和我说,我去给你做。”致远妈向来爽快,只是在农村,男尊女卑,致远爸是一家之主,将她的风采给掩盖了。
“我不想吃。”晓苇确实没什么胃口,所以老老实实回答。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这生病,不吃饭哪行,我到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给你做点。”致远妈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看着老人匆匆的背影,晓苇心里暖暖的,一回头看到鸣鸣正趴在床的另一头,托着腮帮看着她,于是说:“鸣鸣,你今天见到爷爷奶奶乖不乖?有没有调皮捣蛋?”
鸣鸣低下头,有点惭愧地说:“我把阿姨的花瓶打碎了,爷爷和阿姨还吵起来了呢。”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让你到别人家有礼貌,不要调皮吗,你看看你又闯祸。”晓苇叹息,虽然她对顾眉没有好印象,但是孩子是自己的,给人带来麻烦总是不好。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一个花瓶吗,她发那么大脾气,有什么了不起的。”说起顾眉,鸣鸣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鸣鸣,你打碎了别人的东西,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不管这东西是不是贵重,都要对别人表示真诚的歉意,而不能因为东西小而不以为然,知道吗?”晓苇趁机给鸣鸣上了一堂课,这孩子现在越来越叛逆了。
“我都已经道歉了,她还在那里大声训我,我爷爷当然不愿意了,哼,居然和我爷爷吵架,都把我爷爷气坏了。”鸣鸣还在那里愤愤不平地说着,晓苇没有说话,她预料没有错,依照顾眉的个性,是很难和老人处好关系的,这样一来,秦致远夹在中间肯定左右为难,她想起顾眉肆无忌惮的样子有点幸灾乐祸,但想起秦致远忧郁的眼神又有点心疼,只是这一切,只停留在心底的最底层,是谁也不会发现的秘密。
而晓苇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厨房里,致远妈正在和秦致远进行深刻的谈话。
致远妈走进厨房的时候,秦致远正在把电饭煲里面的粥盛出来,粥是八宝粥,因为煮的时间比较长,所以粘稠糯软,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他一边盛粥一边苦笑,有人说生活是最好的老师,真是没错,以前的时候,他不会做家务,也懒得做,任凭晓苇唠唠叨叨,家务变成了两个人家庭地位的较量,所以最后两败俱伤,可是现在,他终于认识到爱是付出,做家务是一种家庭责任的体现,在日常的生活中,如果有空,为家人做一顿饭,看着他们吃得香甜,真是一种享受,只是这样的道理,他以前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致远妈进来看到儿子小心翼翼盛粥的样子,关上门,终于忍不住说:“致远,我看你真是没事找事,晓苇是个多好的媳妇啊,贤惠能干,通情达理,我就想不明白,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个什么劲呢?”
“妈,我们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说了,婚姻本来就是当局者迷,以前我和晓苇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三天两头吵架吗?现在换一种生活方式,也许对我们都有好处。”秦致远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不想让父母操心,所以轻描淡写地说着。
“以前吵架,那是因为你小子不懂事,现在有什么好的,你没看晓苇生病了都没人照顾吗?还有那个顾眉,我看她一点都没有过日子的样子,我看你们还是趁早分开,以前怎么过还怎么过,况且还有孩子呢,你不知道今天下午顾眉把鸣鸣吓的。”致远妈忍了一天的话,终于可以对儿子说出来。
“妈,你以为婚姻是买东西呢,说换就换,这话你在这里和我说说就罢了,当着顾眉的面千万不要流露,我的日子我自己有数,晓苇饿了,你赶紧让她吃东西吧,我要早点回去,你住下照顾晓苇,有事给我打电话好了。”秦致远一听母亲的话就想着赶紧脱身,他不是没有想过再次离婚,但离婚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致远妈见自己一对儿子的婚姻发表看法,儿子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只好作罢,儿大不由娘,儿女自有儿女福,他们已经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所以只能尊重他们的决定。
晓苇这里由母亲在照顾,秦致远也就放心了,他担心父亲和顾眉在家,也担心母亲继续唠叨他和晓苇的婚姻问题,于是从厨房出来,就借口有事告别,他站在门口告诉晓苇好好保重身体,有事给他电话,晓苇看着灯光下他略显疲惫的神情,默默点点头,可是等秦致远转身出了门,她又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好在致远妈很快捧着一碗香喷喷的粥出来,让她趁热吃,然后趁她吃着的空,致远妈又去照顾孙子洗漱睡觉。
屋里的气温慢慢升起来了,被窝里暖暖地,晓苇坐在床上喝粥,粥里放了冰糖,吃起来糯软香甜,这让她想起以前坐月子的时光,那时候她和秦致远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再加上爱情结晶的降临,婆婆和妈妈都来照顾,她就这么幸福地盘腿坐在床上大吃大喝,出了月子一称胖了十多斤,那应该是她一生中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可是如今,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这让晓苇有点索然无味,正在这时,致远妈忙活完了鸣鸣那边的事情,一边擦手一边走到晓苇身边,在床沿上坐下来说:“晓苇,好吃吗?这是致远做的,真没想到这小子现在也学会做饭了。”
晓苇拿勺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以前的时候,她每天上班做家务忙的团团转,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吃上秦致远做的饭,她固执地认为,一个男人如果真爱他的妻子,就应该下厨为家人做饭,那比任何的甜言蜜语都让一个女人感动,可是等她终于吃上秦致远做的饭,竟然是在他们离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