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苇想到这里感慨地对致远妈说:“做得很好吃,只是我真没想到,以前我让致远做饭,他总是推说工作忙,不会做,现在不也锻炼得什么也会干了?看来人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您说我是不是特失败?”
致远妈一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上前拍拍晓苇的肩膀,痛心地说:“晓苇,别这么说,我们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媳妇,只是致远这小子不知道珍惜,我们对不住你啊~~”
致远妈说着,眼圈忍不住红起来,今天亲眼看到顾眉对待鸣鸣的态度和晓苇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的状况,她的心就被紧紧揪住了,她担心鸣鸣,担心晓苇,担心致远,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同为女人,她理解晓苇的心情,也为自己的儿子感到愧疚。
晓苇看到致远妈难受的样子,急忙安慰说:“您别这么说,其实我和致远走到今天,两个人都有很大的责任,两个人都要强,不知道婚姻也需要经营,有了隔阂也不知道去弥补,才造成今天的局面,不过也是造化弄人,初恋的时候不懂爱情,初婚的时候不懂婚姻,而等所有的东西都经历过了,才知道生活原来是这么回事,就像这碗饭,我以前千方百计想让致远做给我吃,而致远就千方百计不给我做,两个人就免不了吵架,其实现在想一想,不就是一顿饭嘛,根本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这么多年才想明白。”
致远妈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感慨:“是啊,晓苇,人都是经历了才能活明白,我和致远他爸也是吵吵闹闹大半辈子,我嫌他不会关心人,他嫌我唠唠叨叨,可是老了才觉得,少来夫妻老来伴,两个人走到一块不容易,互相为对方多着想一点,不就什么矛盾都没了?不过你和致远吵归吵,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们说离就离了,这婚姻又不是过家家,怎么能说离就离呢?也不和我们老人商量一下。”致远妈言语中偶尔流露出对他们的不满。
“妈,您不知道,我当时知道他和顾眉那个什么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这个世界立刻在我眼前爆炸,哪里能考虑那么多?”
“是啊,这是哪个女人也受不了的,致远这一点太不像话了,可是儿大不由娘,我和你爸真是拿他没办法,我觉得特别对不住你。”致远妈说着,尴尬地用手拍拍晓苇的手,他们到底不再是以前的婆婆媳妇,立场角度大变换,加上和顾眉一对比,即使以前致远妈对晓苇有点小不满,现在也完全忽略了,只是,现在一切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是隔靴搔痒,这天就有点聊不下去,晓苇急忙说:“妈,别说了,事情都过去,时间不早了,您坐车也折腾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好,好,你生病也要多休息,咱们睡吧。”致远妈说着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迟疑地收住脚步,回头看着晓苇欲言又止地说:“晓苇,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致远和顾眉过不下去了,分开了,你愿意为了鸣鸣原谅他吗?”
晓苇当即愣在那里,她没有想到致远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她曾经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次,没有答案,她也曾就这个问题和苏黎探讨,苏黎只说了两句话:你变了吗?他变了吗?是啊,她是因为不能接受秦致远的背叛离婚,现在,秦致远背叛的事实并没有改变,还增加了和另外的女人一起生活的经历,她当初接受不了那样的事实,现在还能接受吗?如果她能接受,当初的离婚不就是多此一举吗?
这个问题思来想去没有答案,晓苇也就无法回答致远妈,于是只好嗔怪地说:“妈,致远现在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吗?我们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是啊,是啊,你看我都老糊涂了,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呢?”致远妈说着,匆匆离开了晓苇的房间,虽然作为母亲,知子莫若母,她不看好致远和顾眉的婚姻,但是世事难料,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晓苇看着致远妈有点佝偻的背影,天下父母心,她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她和秦致远之间有着解不开的死结,这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她同时也想起远方的母亲,心里酸酸的,母亲对她是多么放心不下啊,每次打电话都问她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看来等病好了还是要相亲去,为了母亲的微笑,她要尽快把自己嫁出去。
第二天周日,本来是秦致远答应顾眉安排双方父母一起吃饭见面的日子,但致远妈看着晓苇还有点虚弱,就把吃饭见面的日子改了,这让顾眉很不高兴,倒是晓苇,在致远妈的照顾下,很快就康复了。
晓苇要上班了,致远妈也要回到致远那边,她临走提出要带鸣鸣到致远家住几天,一是因为幼儿园放假,已经不正常开课了,而是大班小班的孩子合到一起,由值班老师带着玩,鸣鸣非常不喜欢这种组合,再是因为爷爷奶奶想孙子想了大半年了,这下到了济南,正好有空,可以看看孙子,也让孙子陪陪老人。
晓苇对致远妈的提议十分犹豫,上次她出差的时候,鸣鸣由致远带了一个月,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她后来才知道鸣鸣和顾眉发生过不愉快,这让她很难过,可是她知道鸣鸣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和继母继父相处是避免不了的,既然相处,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免不了会发生不愉快的插曲,所以也不好追究,她本来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不让鸣鸣再跟着秦致远生活。
可是现在,面对致远妈诚惶诚恐的要求,晓苇实在不好意思让老人享受天伦之乐的要求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