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工作中的事情也不顺心,随着他在公司的能力展现,公司的员工对他越来越信服,他本来应该扬眉吐气才对,可是他并不开心,因为随着自己能力的发挥,压在他手头的工作越来越多,在私企,老板是不会让公司的员工太清闲的,而且随着合作的深入和他的崭露头角,他感觉林桐渐渐开始防范他,一些重要的客户他本来沟通不错,可林桐借故让他专心搞技术,不让他和客户方面接触太多,这让他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还有鸣鸣,他本来以为父子之间的感情是血浓于水、坚如磐石的,可是通过离婚后的几次事情,他感觉自己和鸣鸣的感情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就因为上次的一巴掌,鸣鸣再次对他疏远,不但在家里对他不理不睬,晓苇来接他,他就一去不回,宁愿让晓苇送他去幼儿园合班,这让见不到孙子的父母对他好一顿埋怨,也让他很惶恐,他感觉鸣鸣正一点一点从他生命中剥离,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挽回鸣鸣的心,怎么做才能维持好鸣鸣和顾眉的关系。
所有的这一切,秦致远无人倾诉也无从倾诉,他只能闷在心里,像负重的远行者一样背着沉重包袱前行,他也不能停下来歇一歇,因为生活中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工作是一点也容不得怠慢的,不管情绪怎么样,一大家子人还等着他的薪资生活呢,他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自己的饭碗过不去。
秦致远没想到外面的事情已经够他烦的了,生活中的事情也不让他省心,这不他今天忙了一天,本想回到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刚进门,母亲就对他说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心里一阵烦乱,为父母也为顾眉。
秦致远知道父母是好心,为了他以后的生活着想,希望顾眉能多承担一点家务,但有些东西,不是人为的力量可以改变的,这些话他以前不方便和父母说,现在看着老人灰白的头发更不忍心说,于是他在心里就有点责怪顾眉,父母的问题,他私下已经和她强调过很多次了,父母一辈子不容易,希望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包容他们,可她居然为了一点家务和老人顶嘴,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以前晓苇和老人的关系,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秦致远回到房间,顾眉正等他等得不耐烦,看到他进来就没好气地说:“这都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啊?”
秦致远不理她,闷头换衣服,他知道他一开口就没好话,于是深呼吸调节自己的情绪,等衣服换好了才忍住火气对顾眉说:“顾眉,你怎么回事?我早就和你说过我父母身体不好,你多体谅他们,他们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我回头和他们说,你怎么不听呢?”
顾眉一听秦致远的话就知道老两口和秦致远说她的坏话了,真是恶人先告状,他们老两口倚老卖老欺负她一个人,现在还来装无辜,真是太可恨,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对着秦致远说:“秦致远我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已经很给你父母面子了,让我做饭就做饭,让我洗碗就洗碗,我从小到大都没干过这么多活,你看看我的手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可是你妈还看我这不顺眼那不顺眼,我不是你们家买来的童养媳,靠着你们家赏口饭吃,你去告诉她,我和你一样白天要上班,晚上回家我想做家务就做家务,不想做家务,谁也管不着,另外,你告诉他们,这套房子他们一分钱没出,不要老是嫌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处处看着不顺眼,不顺眼他们可以走啊,没有人拦着他们。”
秦致远感觉自己的火气突突地往头上窜,但是此时,他不想吵架了,他没有精力,也不想让老人难过,于是压低声音说:“顾眉,你说够了没有?首先,我早就说过,对于家务,你现在多做一点,给我父母留个好印象,等他们走了,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但是对于房子,他们是我的父母,把我养这么大,供我上学,不但有发表看法的权利,还有无限期住的权利,你既然选择了我,就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家庭,你多体谅一点好吗?”
顾眉今晚本来是下定决心要和秦致远好好理论一番的,可是此时听着秦致远的话,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她的心忍不住柔软起来,是啊,这个男人是她选的,选择了他也就注定选择了这样的家庭,她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秦致远实在累极了,躺在床上就沉沉睡去,顾眉却大睁着眼睛睡不着,她透过窗帘看着外面的月亮,暗暗地想:这是她想要的婚姻生活吗?没有原则、没有自我,甚至没有自己的空间,可是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还有退路吗?
窗外的北风呼啸,没有答案。
接下来的日子,顾眉开始改变战略方针,她想明白了,林晓苇的形象在两位老人的心里根深蒂固,拼贤惠,她就是累死也没法赶超她,而她又不能忽略两位老人对婚姻的重要作用,所以只能另辟捷径。
但是怎么能让两位对她有成见的老人摈弃成见呢?这让顾眉很伤脑筋,她一直暗暗观察,甚至旁敲侧击,希望知道老人喜欢什么、厌恶什么,然后投其所好,可看来看去,老人只对他们的宝贝孙子鸣鸣无微不至、有求必应,这让顾眉有点丧气,作为儿媳妇,她对老人好是应该的,但是对于鸣鸣,她实在做不到由衷的喜爱,所以放弃了这个曲线救国的最好目标。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顾眉后来看到老人身上的棉衣虽然洗得还算干净,但式样过时,袖口等一些易脏的地方都洗得发白了,就决定给老人买东西,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老人拿了她的东西,即使不会帮着她说话,起码也不会投反对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