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是我说你,你现在也是够幼稚的,我不能决定一生,但是我们应该决定现在,我妈可是和我说过两个人过日子习惯很重要,你现在还没和张谦结婚就这样惯着他,小心他养成习惯,将来结了婚变成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懒虫,你哭都找不到地方。”顾眉想起母亲的话好心地提醒陈芸,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别的先不说,就看秦致远从以前的婚姻中养成的习惯,她想要改变都是很难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波折了。
“是,你说的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爱情不是商品,不能放在付出和回报的天平上来衡量,其实爱一个人,能为他做点事情本来就是很幸福的事情,反正我看着张谦狼吞虎咽地吃着我给他做的饭就很幸福,你不觉得吗?”锅里的菜炒好了,陈芸一边盛菜一边对顾眉说,顾眉看着陈芸笨拙地盛菜,实在想不到这个平常在家里像她一样倒了油瓶子不扶的家伙如今变成了贤惠的小女人,看来爱情的力量实在太大了。
顾眉看着周围简陋的环境,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她爱秦致远吗?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他的,可是如果秦致远住在这样的环境中,注定了一辈子碌碌无为,自己还能那么义无反顾地嫁给他吗?
顾眉知道自己不会,她的爱是有条件的,她喜欢成熟睿智的男人,而成熟睿智的男人是绝不会住在这样的环境中碌碌无为的,她很快觉得自己这样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她现在已经是秦致远的妻子,不用再考虑爱与不爱的问题。再说现在的社会,谁的爱不是有条件的呢?哪个女孩不是爱那种有才华、有地位、有款有型的男人,难道非要爱上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才说明自己高尚?陈芸爱张谦,不也是看上张谦的文质彬彬、玉树临风吗?虽然暂时困难一些,谁敢说他以后不会是一只前途无量的潜力股呢?
陈芸炒好青菜以后开始摘芸豆,看着顾眉在一旁发呆,装作不高兴地在她面前挥挥手,大声说:“大小姐,你还以为你真是来参加宴会啊,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我告诉你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然别怪我中午不给你饭吃。”
顾眉回过神来,急忙伸出手来帮陈芸摘芸豆,一边打趣地说:“我还以为你那么好心叫我来吃饭呢,原来是把我叫来做苦力呀,不给吃正好,我减肥。”
陈芸上下打量一下顾眉,说:“还减肥呢?我看你好像又瘦了,说吧,和秦致远又闹什么矛盾了?”
顾眉楞了一下,苦笑着说:“陈芸,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我和秦致远闹别扭了?”
“如果你们没有闹别扭,你大周末的哪能想到我啊,幸亏我还有个张谦可以聊以度日,不然你们都新婚燕尔、卿卿我我的,我还不得郁闷死啊,说吧,你们到底怎么了?”
顾眉低下头,忽然不想和陈芸说自己的烦恼了,她住在这样的环境中都开心得像中了大奖一般,自己的烦恼在她看来纯粹是没事找事,所以她装作没事似的说:“哦,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致远的儿子到我们家了,他要陪儿子,没空陪我,我只好自己找乐子了,你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在拐弯抹角地嫌我不和你联系呀,你们现在甜甜蜜蜜的,我还怕打搅你们的好事呢,不过说真的,你们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租房子?以你和张谦的收入,不至于嘛。”
听顾眉这样说,陈芸叹了口气说:“我也这么说,可是张谦觉得房子只是暂时的栖身之地,条件差点无所谓,反正这里离他单位不远,这样我们偶尔团聚一下,我也可以多学几个菜,周末的时候来做给他吃,改善一下生活,也挺好的,你以后也要学着做几个菜给你们家致远,不是说要想拴柱男人的心,先要拴柱男人的胃吗?”
“完了,陈芸,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大妈了,连口气都一模一样,你可要记住你和张谦还没结婚呢,这么快就变得没有自我是很危险的。”顾眉不无担心地对陈芸说。
“呵呵,我知道我现在挺没有出息的,但是我发现没有自我是很幸福的事情,所以千万不要人为地唤醒我,人生中能让你失去自我的机会并不多。”陈芸说着,将摘好的芸豆放在水里冲着。
顾眉看着她一脸小女人的幸福和满足,忽然觉得陈芸离她很远很远,她无法明白她的苦恼和矛盾,她也无法理解她的满足和幸福,这让她有点怅然若失。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顾眉是觉得无话可说,而陈芸是忙得顾不上说话,她正在忙着做最后一道菜:酸菜鱼。
酸菜鱼的材料是从超市里买好的,陈芸对着包装袋上的说明一点一点往锅里放着调料,油烟升腾起来,夹杂着呛人的辣味,顾眉急忙逃到门外,而陈芸一边咳嗽一边找条毛巾捂着鼻子继续翻炒。
过了一会,油烟散去,锅里开始散发诱人的酸菜鱼味道,顾眉看着陈芸满意地搅动鲜美的鱼汤,感觉她做饭也是一种享受,她忽然很羡慕陈芸的这种感觉,她想着晚上回去也要给秦致远做道菜,今天早上是她说话太口不择言了,她虽然没有当妈妈,如果有人把她的孩子比喻成小狗,相信她也会受不了,这样想着她就有点不安,不知道秦致远现在带着孩子在哪里,是否还在生她的气?
饭菜已经全部就绪,正好这时张谦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说他已经把餐桌收拾好了,同学马上就来了,陈芸小手一挥让顾眉帮着上菜,顾眉只好把秦致远放在一旁,回过神来过去端着盘子,她端着盘子到房间一看,张谦说的把房间收拾好了其实是把房间完全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