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女儿娇:睫儿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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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翻天覆地携手浪逐浪

千杯不醉只醉月光

会心一笑不必讲

对看一切都雪亮

赤手空拳心机里攻防

铁臂铜墙也敢碰撞

今生不枉这一躺

烈火烧出凤凰

把泪风干这一仗心的战场

赢得漂亮一起上

输也坦荡谁怕夜长

狂啸当歌相知最难忘

滚滚长江滚烫依旧在胸膛

狂啸当歌何妨惊涛裂岸不枉

脱口成句意短情且长

千杯不醉只醉月光

会心一笑不必讲

对看一切都雪亮

赤手空拳心机里攻防

铁臂铜墙也敢碰撞

今生不枉这一躺

烈火烧出凤凰

心里交战这一仗心的战场

一场之战一起上

痛快一场谁怕夜长

狂啸当歌相知最难忘

滚滚长江滚烫依旧在胸膛

狂啸当歌何妨惊涛裂岸不枉

这一刻在何方这一杯我先干

为你受过伤是我的勋章

多少的悲欢都尽付笑谈

今夜这月光先喝光

《心战》我苦苦的笑了起来,这首歌恐怕是最适合我现在的心情了吧,当初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深深被它那种无法言语的凄美吸引了,《心战》演绎的是三国时候的战争,那么我现在唱的,就是将来这场无法避免的兄弟争斗了……

党羌族人带走三皇子无疑是个事情的开端,经过十几年的忍辱负重,党羌人还是决定起兵了,而天玺国这当今的皇帝,对这个三皇子的命运也早已做了决定,恐怕再过不久,少滦将有一场大变……

“只要你在就好……”耳朵里不断回响着少滦入睡前对我讲的这句话,不知道我该是高兴还是心痛,穿越到这个时空,我曾感觉到寂寞,也曾感觉到悲凉,但是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感觉到——心碎……

我坐在镜子前拿着一把桃木梳子,细细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绿伍站在我身后,帮我盘着烦琐的发髻,戴好珠钗。说来也奇怪,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其他的事情都学的一半一半儿的,可是惟独这梳妆打扮这码子的事情,我还是一窍不通,自己梳起来的发髻不是像颗马蜂窝就是块烂膏药,像西瓜皮一样贴在头顶上,更别说什么鬓入高眉这种美轮美幻的说辞了。学了这么久都不会,我干脆也放弃,每天早上都死皮赖脸的要求绿伍帮我梳头,绿伍这个小丫头对我倒是恭恭敬敬的,也不难说话,相处的也极为融洽,可是……我梳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绿伍,她毕竟是二皇子的人……

“阿姒,好了。”绿伍的说话声一把打断我的思绪,我从呆楞中回过神来,在镜中看了看自己的头发,笑着对绿伍感谢道:“你把我弄的好漂亮啊,谢谢啦!”

“扑——”绿伍一声轻抿嘴笑了出来,继续说道,“你可要快点学会梳头了啊,现在全天下哪有一个姑娘家不会自己梳头的!”

“呵呵呵呵……”我傻傻的陪着笑脸,笑容上却带了微微的出愣,我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在良妃那里的凉儿也曾这样对我说过。

虽然后来她对我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是她毕竟是我来到这个时代最要好的朋友,本想跟着她在良妃那里安稳的待一辈子,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呢?

不知道现在凉儿过了怎么样了,还有若兰和环儿……掖了掖裙角。强行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了,对于良妃那个表面与世无争,可实际上心机城府颇重的女子,刚刚被她当作一个筹码送进景王府的时候稍许好恨过她,现在时间一长,也渐渐的释然了……至少她让我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皇宫,不要再整天陪着虚伪的笑脸……

慢慢的,已经由夏季进入了秋季,园子里那些苍翠的竹叶现在已经渐渐发黄,风儿一吹,片片枯叶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将青石子的道路铺的满地都是。

打扫园子的工人忙着将落叶收集起来,处理掉,扫帚扫过落叶,不时传来细微的“沙沙——“声让这个安静的竹圆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我定眼看向那个扫落叶的女子,只见她一身素衫,没有过多的修饰,但是身段却极为婀娜,还是一个与我差不多同年的女孩子。

她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啊,我走近那个女子,想要将她看个仔细。没走几步,身后的绿伍就提醒我:“阿姒,王爷还等着呢。”

“我知道了,我去去就来。”我轻轻道完声,径直的走向那个扫落叶的女子,绿伍见我这样,也立刻紧跟了上来。

那个扫落叶的女子见有脚步声向她走近,连看也没看,就放下扫帚一下子跪了下来,等着我们走过去。在这个时代就算是丫头也是有严格的等级划分,像这些扫地洗衣的丫头可以说是最下等的,见到其他的人,就算是同样身为奴婢的人也必须得下跪行礼。

我在那个女子面前站定,那个女孩子仿佛忌惮着什么,将头低的接近地面,瘦小的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抖,这样大风的秋天竟然只穿这么薄的单衫。

“阿姒,你管这个扫地的丫头干什么啊?”绿伍好奇的出声问我。

我又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孩子的身影,然后迷惑的出声道:“只是看着眼熟……”

我的声音一出,地上的那个丫头突然如遭雷击一般,身子一抖,撑着地面的双手也在轻微的颤抖着。

见到她这个反应,我更加迷惑了,蹲下身体,对那个女孩说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那个女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那么呆呆的跪着,身子却抖的更厉害了。

怎么了,难道她在害怕?她怕什么,我想伸过双手,将这个女孩子扶起来,绿伍严厉的呵斥声先我一步传了出来:“死丫头,我们的话你听见了眉头,叫你抬起头来!!”

我微微的皱眉,伸出去的手也是愣在了那里,绿伍平日里都是必恭必敬的,像现在如此大声的呵斥一个人,我还是头一次看见。

那个女孩被绿伍这样一吼,哽咽了出来,她慢慢抬起了头,一张带着泪水的清秀小脸映入我的眼中。

“公子……”熟悉的声音从她的嘴巴里发出,使我微微一愣,这个女孩竟然是上次我带回王府的,因为上次一把她带回王府就赶着去追少滦,所以才草草的打理了这个女孩子的事务,之后回来,旧伤复发,一直躺在了床上,渐渐的我也忘记这个女孩子了。直到今天,我在庭院里见到这个女孩。

“原来是你啊!”我笑着想把那个女孩从地上扶起来,可是我一伸手过去,那个女孩惊恐的后退了几步,把头低的更下面了。

“阿姒,你认得这个贱婢?”绿伍好奇的在我和那个女孩之间来回打量,问道。虽然听见她叫比她地位低下的奴婢为贱婢,心里又股子的不舒服,但是不好发泄出来,所以答道:“她是我从外面到回来的。”

“什么?”绿伍有点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能从外面带人进来,如果被王爷知道了……”

“放心,王爷那我自会去说明白。”我的一句话立刻堵住了绿伍的嘴,她站在我身后,脸色有些微的难看,我不管她,转过头来,硬是将那个女孩从地上扶起来,整张小脸儿还带着残留的泪痕,单薄的身子在大风中缩成了一团,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中怜惜的拿出一块帕子,将她脸上眼泪擦了个干净,那个女孩惟恐不安的僵立着,不知所措。当我看到在她那清秀的脸颊上,隐约有些红肿的时候,为她擦泪的手不觉的一顿,然后有些痛恨的握紧了拳头。

“公子……”那个女孩怯怯的看了我一眼,低声叫道。

“恩,什么事?”

“那个……”那个女孩双手交叉,不安的揉捏着,我伸手过去,点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清秀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别把自己的头低下……”轻轻的话语从我嘴巴里钻了出来,这话同时让那个女孩和绿伍一怔,我抚了抚那女孩的脸颊,继续道,“都这么久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那个女孩羞涩的一低眉,然后小巧的嘴巴喃喃道:“奴、奴婢叫红丫……”

红丫……

我一个错愣,怎么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哼!贱婢就是贱婢,还能叫出什么好听的名字来!”绿伍在身后轻蔑的一笑,这一笑,使得这个女孩更加羞涩难堪,挣脱了我的手,又低下头去。

“红丫啊……”我喃喃自语一番,随后笑了出来,“‘红杏绿柳,丫枝繁茂。’你父亲给你取了个与众不同的名字啊。我以后就叫你红儿好了,成不?”

“是的,公……姑娘。”

我“呵呵”笑了起来,看见她的反应,她好像才知道我是女儿身啊,我还以为自己的那身男子装扮除了骗骗那些个公子哥儿和流氓外谁也骗不了了,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啊~~

“红儿,等会儿就到我的房里去找我,恩?”我对那个女孩眨了眨眼睛,然后快步离开,身后剩下莫名其妙的绿伍和一脸迷惑的红儿。

“爷,阿姒来了。”绿伍细柔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我站在门外,隔着精致的檀木香门,里面那个一身白衣的身影隐约可见。

“让她进来。”淡淡的声音传出,我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个时代天不怕地不怕,却惟独怕这个皇帝老儿的二儿子,每次一听到他那比冰还冷的声音我就会不停的打颤!

绿伍从书房里出来,意味深沉的看了我一眼,我示意的点头,走了进去,一股麝香迎面而来,我轻轻吸了吸鼻子,脑袋突然感觉到晕眩,从塞外回来后,我对这些个香料变得特别的敏感,大概是摆那个妖艳的老板娘所赐吧,害得我现在对什么香料都忌讳几分。

身后的门在我走近去的那一刻,被关上了,书房里变得异样的安静,外面的大风不停的吹拂着,“沙沙”的竹声不觉入耳,我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前的那个身影,雪白的衣襟上落满了斑驳的竹影,平静的面容,冷淡的眼眸,这个朝堂上最负盛名的二皇子,不但冷漠,而且让人难以预测。

我缓缓的对着他的背影福了福身,轻声说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恩,起吧。”又是冷漠的声音,二皇子转过了身,那对凌厉的眼眸看向上了我,我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直起身,必恭必敬的候着。

“伤怎么样了?”

“啊,哦,回王爷的话,奴婢的伤大致已好了。”他竟然会问及我的伤势,老天下红雨了吗,这个冷面王爷会主动关心别人耶!

难得难得!

自从我受伤回府,一直抱病躺在床上,每天除了和少滦谈天说地,倒是很少见到外人,只是上面以柳妃的名义赏赐下来的东西却不少,刚开始我还觉得纳闷,一个堂堂王爷夫人,干吗给我这样一个丫头赐东西,直到后来,在赐品中见到了那朵千年雪莲,我才慢慢意识到了,一个妃子,就算她是正室,也哪敢拿皇家赏赐给王爷的千年雪莲来慰问一个下人……

府里知道这件事的人肯定不少,只是上面有主子压着,没那个胆量在后面嚼舌根,可是在心里早把我念了千遍万遍了吧,那朵雪莲我要是真吃了,只怕不是用来补身子的,而是来吸我命的。还是找个机会偷偷将它还回去。

“伤好了就行。”二皇子淡淡说道,然后走向了书案,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忙跟上前去,走到他旁边,帮他研起墨来。二皇子见到我这个动作,被我搞得一愣,抬头问我:“你研墨干什么?”

“啊,您不是要写字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写字?”

二皇子的话一出,我脸就火燎一般烧了起来,忙放下手中的砚,退到一边。

“既然都磨了,就继续吧。”二皇子看了我一眼,眼中却闪过一抹笑意,然后他拿起一支狼毫笔,沾了沾墨水,在白纸上写起字儿来。

他叫我来到底想干嘛啊?我一脸迷惑的再次走近他,接着为他研磨。黑色的墨水很快便漾了开来,淡淡的墨香味弥漫在了空气中。

“来,我看看你的字写得怎么样了。”二皇子写了几个字后,就将那支狼毫笔塞进了我的手中。自己则退到了旁边去。

又是这样,我有点忌讳的看着他坐过的那个位置,记得我还在宫里的时候,出来给他送娘娘赏赐的东西,他也是叫我写字儿,然后……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自己的下巴疼!

如果可以我还真的不想过去。但是他是老子,他的话不得不听。我慢慢踱了过去,在他的位置上站下来,然后提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我学这个毛笔字儿也有好几个月了,也总算有了点进步。不像先前那么难看,其间我也读了不少名人的字帖,也总算知道了一点“入笔、行笔、收笔”这种基本功底,写起来的字象样了许多。

“进步了不少啊。”二皇子在我旁边一边看我写的字儿,一边淡淡的夸奖了几句。啊哈哈哈哈。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夸奖我的话啊,心中不觉的一喜,写起来也越发的认真了。时间在慢慢的过去,当我写到“涩”这个字上时,笔下不觉的一顿,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字的“点”笔比较多啊,不管怎么写都不好看。

正当这个时候,一道身影跨了过来,抓起我的手,带着我的手慢慢写了起来,边写边轻声说道:“这要逆锋入笔,横画欲右先左,竖画欲下先上。你跟着我写写看。”

“哦……”我的声音轻的像蚊子在叫,他身上传来的魄力几乎要将我腻弊,我的身体一下子硬了下来,愣在那里不敢动一下。

“把身体放轻松。”身后传来的声音,还夹杂着淡淡的笑意,二皇子把着我的手带着我一笔一划慢慢的写起来。这叫人家怎么放轻松嘛,他存心耍我是不是!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二皇子写字的手一顿,手心中传出了阵阵的凉意,我抬起头,看向了门口,门口那里浮现出了一个恭敬的背影。

“爷,德文德武的刀送来了。”小顺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二皇子抓住我的手慢慢松开,我趁这个时候快速的从他怀里遛了出来,二皇子先是一愣,看我的眼睛几乎是带着愤怒的。

我转过身,径自走向书房的大门,然后将门打开,小顺子弯腰站在门口,他的手上托着一个红底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两把锋利的大刀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当我看到这两把刀的时候微微愣了愣,它们不就是牛头马面兄弟的爱刀吗,为什么会在小顺子手里?还有小顺子将他们的刀呈现给二皇子又是什么意思?

我让了一条道,小顺子弯着腰走了进来,将那张放了两柄大刀的托盘放在了书案上。

“爷,您的意思……”小顺子小心的问道。二皇子淡淡的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那两柄大刀,语气平淡无比:“将他们处死!”

“这个……”小顺子一颤,犹豫的叩首道,“德文德武那两兄弟,可是从小就在您的身边服侍了啊,就这样将他们处死,恐怕……”

“哼,擅自违背我的命令,难道不该杀!”冰冷的话语从二皇子的口中说出,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我站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二皇子要把牛头马面那两兄弟处死!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明明保护了我和少滦安全回京啊,为什么他们会是这种下场?

“等等!”我出声叫了出来,二皇子少詹的注意力一下子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我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您为什么要将那两兄弟处死?”

“他们违背我的命令,难道我不应该吗?”二皇子说得理所当然,可是在我听来却觉得荒谬无比,我是个在现代接受过先进教育的人,实在是无法这样的事情,我一把拿起放在托盘上的其中一把刀,放在了二皇子的面前,小顺子吓了一跳,失声大叫:“爷!”二皇子眼中冷光一闪,抬手制止了小顺子,眼睛却直直盯着我,那锋利的眸光,就好像要将我的身体割成两半,直接审查我的内心。

“请您看看这把刀!”我将刀柄对向了他,灰色有些磨损的刀柄上,微微的沾了一丝血迹,那是马面在阻止我的时候,在上面留下的。那些血迹已干,由先前的血红变成了现在的暗红,但是血的狰狞却比刚沾上去的时候更加的浓烈。我也是凭着这一丝的血迹,才佩服上了那两兄弟。

“这是当时我拿刀对着自己脖子威胁他们时留下的,如果他们不按照我的话去做,我就死给他们看,就算他们没有违背你的命令,我的安全照样毁在自己手里,那么他们不也是办事不利要受到你的惩罚,现在既然我好好的回来了,而且也救出了三皇子,何必再要他们兄弟俩的命呢!”我一话说完,房间里出奇的寂静,小顺子在我们身后吓得全身发抖,额流冷汗的一下子跪下了,而二皇子——他的眼神……

我深深吸了口气,将他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挡在了外面,恐怕他从小到大,还没有遇到像我这样敢反抗他的人了吧,惹他生气我的下场……哎——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该说的也说了,拿刀指他这种蠢事也做了,有时想想,我实在有够卤莽的,如果不是前几次运气好,被我逃过了几劫,那么今天这回……在病床上安稳的日子过多了,我倒忘记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可是处处藏着危机,事事难料,哪怕今天这是你的安乐窝,明天可能就成了埋你的地方了。

“倒是有胆量!”二皇子冷的出声,我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知现在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竟然不怕死的抬起了头,和他那凌然的目光径直对上,额头上一滴冷汗溢出,顺着我的脸颊一直到了我的唇上,然后顺着唇瓣滑了进去,咸咸的,苦苦的,还有涩涩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将那滴汗水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哼!”不知道这样直视过了多久,二皇子一抚衣襟,主动放弃了与我的对峙,我这才全身松了下来,几乎想软到在地上,二皇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把我从松软中弄僵了。

“你迟早死在你这个脾气上!”

冰冷又狠的话从他口中传出来,我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说得是事实,无可否认。我低下了头,无奈的道出:“这种事情我深有体会。”

“小顺子!”二皇子叫唤早跪在地上发抖的小顺子,小顺子像是遭了棍打一样一个激灵,趴了下去,俯在地上,颤抖的答道:“奴才在。”

“把这两东西带下去还给那两兄弟,念及旧情和救出三殿下有功,撤消处罚。”

“是的,爷!”小顺子欢喜的一点头,立刻站了起来,将放在书案上的那个托盘端了起来,我立马将手里的刀放回到托盘上,小顺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有着感激和惊恐未定的神色,然后弯着腰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待小顺子走后,我踱到一旁的软塌上,从上面拿起了水壶,蒸了一杯茶水,端到二皇子的书案上。二皇子见杯子接了过去,却不立刻就喝,只是放在手里把玩着,偶尔还意味深明的看看我。他要看就让他看个够好了,反正也不是没被他看过,我走到一旁的书架上,端详起上面的藏书来,嗬,古代的书全是盒装版的,一整套的书册都放在了一个盒子里,这些个盒子全是一个颜色,只是上面的字不同,而且放的秩序也是混乱的,根本没一个顺序可言。这到紧要的时候突然想起某本书,怎么在快速的时间里找到那本书啊!连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都是这样,我看那写个藏书阁大概都是这样吧!

我叹了一口气,眼花的扰扰脑袋,古代人真不懂得提高效率,要是放在了我们这个万事以快为准的时代,不被淘汰才怪呢!

“你过来,你这个‘涩’字写得还不够好。”二皇子在那边突然牛头不对马尾的对我招招手,我真是有些错愣,刚才还和我为那兄弟的事情闹的拿冷眼瞟我,现在怎么又像没事一样扯到写字上了。

我有些挫败的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他一伸手,又把我给拉了过去,将笔塞进我的手里,道:“你的资质不错,一学就会,懂的认字,这一手好的书法怎能落下。”说完,带着我又一次写起了那个对我来说有些艰涩的“涩”字。在他的带领下,果真写的好看了许多。我有些欣喜的笑笑,平日里我和二皇子不是剑拔弩张就是暗自猜测,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之间的气氛才算平和,

“你知道当初良妃娘娘为什么要把你送进我的府邸吗?”写到一半,二皇子突然又问起,我僵了僵,停住了笔。我从上次在他的书房里晕倒开始已经不常伺候他了,今天他叫我来果然是有事情的,而且还是不怎么好的事情。

见我不答话,二皇子心知肚明的说了下去:“你现在是否还是在恨母妃,恩?”

恨嘛……我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坦然的面对上了二皇子,平静的说道:“恨又能怎样,我能改变什么吗,要死要活还不都是你们一句话。也许以前恨过,但是现在也觉得无所谓了……”

“无所谓……”二皇子眉头紧了紧,看我的眼神又深又暗。

“对啊,无所谓,而且如果现在有机会,我还真想谢谢她呢,毕竟是她让我走出了那个牢笼般的地方。”

“你敢说皇宫是牢笼!”二皇子不可思议的无奈一笑,“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你了。”

是吗?是惟独我一个人而已吗?我的目光慢慢飘向了窗外,透过枯黄的竹叶仿佛见到了另一个遥远的时空,心境突然凉了下来,喃喃道:“只要不想进到里面去拿些什么,都会觉得那里是个牢笼……”

皇宫,除了权力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的手突然被谁抓了住,我一个惊愣,回过神来,却对上了二皇子炽热的目光,那种被欲望冲没了目光,黑的见不到底,我暗暗苦笑了一声,然后轻声问他:“那么你是否也后悔过呢……”

二皇子的身子一下子挺直了,薄薄的嘴唇也在瞬间变的惨白,我的话好像刺中了他心底最在意的一个地方。他又是这个样子,我无奈的摇摇头,每当我觉得他是个残忍的人想恨他的时候,他就拉着我去探测他那心底最脆弱的地方,那些嶙嶙的伤痕总是使我恨不起他来,然后又回到恨和不恨之间的黄水中徘徊。

许久之后,他那幽深的眼眸突然一紧,一道亮光闪过,他放开抓住我的手,然后拿起桌上的笔快速的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写好后,将那张纸“啪——”的一声丢进了我的怀里,背过身去。

“明天好好准备一下吧,随我进宫!”

我淡淡的看了一下手中的那张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嘴巴却笑了起来,他果然是个猎手啊,残忍却让人恨不起来!我悄悄捏紧了手中那张只有五毫米的宣纸,然后对着他福了福,悄悄退了出来,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屋外的大风不停的吹,片片落叶在我的脚边不断的旋转着,好似一个个让人逃不出去的旋涡,我擦了擦眼泪,然后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单手举起那些碎片放进风中,薄薄的纸片被风一吹,就如同落叶般的消失在天地之中了……

只是纸上那几个黑色的大字却久久不在我的脑海中挥去……

我不后悔……

一走到自己房前,远远就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瑟缩的在大风中颤抖着。我忙走了上去,叫住了眼前的人儿。

“红丫。”

“公……姑娘……”红丫一见到我又惊又喜,本能唤出口,可见我一身女子装扮,忙收口,我微微笑了一下,上前拉住她,一起走进了屋。,让她走在软垫上,刚开始她还踌躇着不肯坐,但在我软磨硬泡之下,她还是乖乖坐了,能又见到这个丫头,我很高兴,在这个王府里,除了贴身照顾我起居的绿伍之外,其他的丫头都不敢靠近我,原因有三,一是我是被良妃从宫里送出来的;二是二皇子私下里对我的照顾;三当然是因为三皇子少滦了,这几日,少滦动不动就偷偷遛出宫,到我这儿来转悠,而且那一日,我和三皇子“同床共枕”早已在王府里传得沸沸扬扬,大伙儿私下里都说我已是三皇子的人,敢问这样的我,还有谁愿意靠近?

好久都没有女孩子陪我聊天了,红丫一来,我就高兴的拉着她,说东说西,大半天下来,整个谈话的过程都只有我在瞎扯,红丫安分的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临了还会意的点点头,见到她这副样子,我说话的兴致也少了一半,干脆住嘴,和她一起大眼瞪小眼的。

“小、小姐,您、您怎么不说了?”见我停下来,红丫一时间不安起来,口齿不清的问道。

“人家说什么,你都是点头或者是摇头,我还有兴趣再讲下去吗?”我跟她翻了翻白眼,本想不满的抱怨一句,哪知我这一翻白眼倒好,这丫头以为我生气了,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叩头求饶。

我真是服了这个丫头了,忙做好个笑脸,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我跟你说笑儿呢,到我这不必这个拘礼,你这个样子怪别扭的。”

红丫听了我的话,轻轻点点头,然后又默不作声了。

我不能对她翻白眼,我对老天翻白眼总行了吧!看来这个丫头要好好调教调教。

我拍了拍红丫的肩膀,继续道:“我也是这里的一个丫头,不是什么小姐,以后你叫我名字得了吧……”

“这怎么行!”我的话好没完,红丫又慌又急的跪下了,“这要是被人听见了,他们会惩罚我的!”

惩罚?!我眯了眯眼,冷问道:“是绿伍她们吗?”

红丫老半天都不敢出声,不安的瞧着四周。

“放心,这里只有我住,没有别的人在。”

红丫听了我的话,紧绷着的神色这时软了下来,许久之后,才沉默的点点头。

“呼——”我疲倦的叹了口气,难道连奴才和奴才之间,还是要为难对方吗?这样子的生活,到底有什么乐趣可有?我捏了捏眉心,接着又问道,“是谁安排你在这里打扫园子的?”

“是顺儿公公。”

原来是小顺子啊,一想到那个太监,我微微一笑,上次我把红丫和她父亲带回王府后,就将他们俩交给了小顺子,没想到他真的为他们安排了一个差事,虽然只是最下等的奴才,但是总比被赶出去来的好一些,只是……在这里难免会受欺负。

我把红丫从地上扶起来,接着又问了一些事,得知她父亲在柴房工作,日子稍微过得去后稍稍安心了一点。

因为不可以久留,红丫只坐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红丫一走,我的心又再度空虚了下来,缓缓走到窗前,伸出手逗弄着窗台上那几盆开得正艳的菊花,脸上挂着的笑容也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让人当玩具一样的踢来踢去,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一双手突然从后面环住了我,然后轻轻一用力,我就被带进了一个怀抱,意识到这个怀抱的主人是谁了之后,我也不挣扎,就这样被他抱着。

“你疯了吗,这个时候还跑出来。”

少滦在我耳边轻轻一笑,然后一把带着我坐在了椅子上,嬉笑道:“我想你了嘛。”

“不是天天见面嘛,这么快就想了?”我笑着打趣,哪知少滦很认真很认真的点点头,握住了我在他胸前不停敲打着的手:“我就想把你娶回去了,然后时时刻刻都绑在一起。”

我的脸微微一红,情不自禁的一笑,被他的话呛得够厉害的,说不出一句还嘴的话儿来,这混蛋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肉麻的话了。

“你离成年礼还差两个月呢,这么快就想着取老婆了?”这个国家的皇子每到十八岁才可举行成年礼,成年后的皇子就可搬出皇宫,在外面建府邸,然后娶正室,当朝圣上的皇子龙脉极为单薄,所以对自己的这三个儿子管教的相当严厉,每位皇子的正室都必须由皇帝亲自挑选责配,就像太子的正室甄氏,是当今权财一览全无的宰相之女,二皇子正室柳妃则是琅琊世家之女,再过两个月,这个三皇子也满十八岁了,不知皇帝老儿会为这个皇子选择什么样的妃子。

一想这里,我心底就不觉得冷了起来。

“阿姒……我……”少滦轻轻的唤了我一声儿,握着我的手突然变得火燥起来,我一愣,连忙将手抽了回来,从他腿上站起了身,到一旁去继续摆弄花草。

见我回避那个话题,少滦也没有再说下去,他懒洋洋的躺在那张椅子上,换了个话题说道:“明天你要进宫?”

我摆弄花草的手突然一顿,转头道:“你知道了?”

“恩,就因为得知你要进宫,所以不放心来看看你,怕你……”少滦看着我,眼中带了一丝的忧虑,没有再说下去,我给了他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道:“我才不怕呢,我连老虎嘴巴上的毛儿都拔过了,难道还会怕豹子?”

“哈哈。”少滦开怀一笑,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好像回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嗤笑道,“大不了,你再使出那股子的泼辣劲儿,打一架嘛!”

“呵呵……”我尴尬一笑,这小子就会抓我的尾巴,我转回身子来,将手中的那盆菊花没有长饱满的小花蕾一一摘去,就只剩下中间那朵最大的花骨朵,希望它能够生长的更好一点。

神色也在我转身的时候渐渐暗淡了下来,二皇子才刚跟我说要我跟他明日进宫,而后一脚三皇子就跟着来了,这说明要我进宫的并不是二皇子决定的,那么会是谁呢,在那个宫里是谁指名要求我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