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女儿娇:睫儿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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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的眼睛顿时冒起了火花,“唆——”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拉起少滦的手尖叫起来:“快快快,我要吃糖葫芦!”

少滦则是一脸诧异的盯着我看,大概是他没见过像我这么大的人还要吃那种小孩子的东西吧。我懒得理他那种诧异的眼神,眼睛就是紧紧盯着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生怕我一转眼,那个小贩就不见了。见少滦还是拗着不动,我就急了,上前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拼命催道:“哎,你快去给我买啊!”

少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慌不忙的从凳子站了起来,无奈的盯着我笑道:“好好好,我的姑奶奶,你在这儿等着,千万别乱跑啊。”

“好好,我知道了,婆妈相公,你快去买吧。”

少滦被我弄得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想要去追那个小贩,努力做事不讨好,现在还被灌上了一个“婆妈相公”的称号,少滦他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我笑眯眯的在茶棚子里看着他跑远的身影,心中别提有多甜蜜,呵呵,自己老公给我去买糖葫芦,这真是一种享受。

少滦的身影一下子被人群所淹没,我安静的坐在茶棚子里,不敢乱跑,等着少滦买糖葫芦回来。“呦,这位小娘子,刚才那位相公呢?”茶棚子里的小儿见我一个人就上前来搭讪着,我看了看他,笑着答道:“他帮我去买糖葫芦了。”

那小二听了,立刻笑得一脸恭维,“呵呵,那相公真疼小娘子啊,俺在这做了十年的伙计,都没遇到一个相公给娘子买糖葫芦的。”

嘿嘿,真的啊————

我笑的嘴巴都快裂到了耳后根,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没啥话讲。

那小二见也是拍对了马屁,更是卖劲儿的伺候起来:“得,这茶水啊都快凉了,我给您再去泡一壶。”

“也好。”我点点头,那小二灵活的端了茶壶就下去了。我转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禁皱起了眉,少滦他买个糖葫芦,怎么去了这么久?

正当这样想着,那小二已经帮我换好了茶,又端上来了,他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又跟我侃了几句,就又下去了。我拿起那热的茶壶,又为自己倒了一碗,端在手上喝了起来。刚喝了几口,就觉得自己头开始昏昏沉沉,晕了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了,我心中顿时出了冷汗,暗叫糟糕,连忙扶住桌子想站起来,可是等我刚站直了身子,全身又徒然没了力气,一下子软在了地上。我那茶八成是被下了蒙汗药了,当我意识到这样的问题时,事情已经发展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了,我的脑袋变得像是千斤重一般,坚持不住的瞬间昏了过去……

马车“咣铛咣铛”的走,我躺在车子里,终于苦苦的笑了一声,原来我这辈子和这东西还真是有缘分。

我的全身都被五花大绑起来,又被人下了药,现在整个身子沉重的很,别说是绑着我了,就算没绑我,我也照样动不了一下。

关我的马车,全身上下都被密封了个严实,原本的窗户处,全都用厚厚的木板钉上了,严密的连一丝阳光都射不进来,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唯一知道的就是押送我的这辆车一刻不停的在走,从我清醒到现在也已经有了六个小时,丝毫不见这马车要停下来的样子。

路面颠簸不停,我躺在车板上,时不时的受到撞击,难受的直想呕吐,依照这路面的情况,我想我已经是出了京都城了。

不知道少滦他怎样了,知道我突然消失不见了后他会有什么反应。一想到他那张明朗的脸上又出现愁容,我就感到痛心。我服下的蒙汗药量也许很大,大概从我晕睡的时候开始算算,这过了也有两三天了。两三天里,京都城里恐怕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

在我脑子还处于昏昏沉沉的时候,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押送我的马车终于停止了,我的车厢门突然被谁用力的打开,然后就隐约看到两三个身影从外面钻了进来,他们一把抓起全身无力的我,然后用什么东西蒙住了我的眼睛,我的视线又是一片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就在刚才他们推门进来的一刻,我可以感觉到有丝丝缕缕的光线从缝隙里射进来。

我被谁打横的抱起,下了车,然后一阵寒风就朝我逼来,我冷的一哆嗦,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呦——这娘们儿醒了!!”我的身边突然传来一声粗犷的惊叫声,声音中带着大大的惊奇和戏谑,像是没见过女人的汉子第一次见到女人出阁时一样。那汉子的声音响起后,抱着我的那个人紧跟着一声低吼:“你给我安静!”

我在他的怀里,可以清晰的感应到眼前这个人说话时颤抖呼吸,与刚才那个汉子截然不同的是,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还非常的年轻,好似二十几岁的样子。他的身子打磨的很好,年纪轻轻便有了这样健壮的身体,我想他应该是个练武之人!

一想到这里,我就又多了几分警惕,在大年三十的前一晚,一个稍微会武功的小太监,我都动不了,更何况像现在这样一个高手。

前方有“吱——”的一声传来,有什么木头做的门被打开了,接着就是一股子的稻草味儿,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有点抱怨,为什么我每次被抓,都是关在稻草房里?

难道上辈子我和牛有紧密关联?

正当我这样天马行空的想象着时,我的身子就被那个人轻轻放在了一堆干草上,我的手脚都被绑上了,眼睛又看不见,所以我也不敢乱动,静静的坐在了干草之上。

“在这委屈王妃了。”轻轻的声音传来,我甚至可以听见粗重的呼吸声,我顿时一怔,想象不到一个绑匪居然可以有这样的礼貌,而且还知道我的身份,看来这次绑架我的行动,又是和少滦他们脱不了关系了。

少滦他们的势力日复一日的在增长,原本平衡的天平已经变的不平衡,那么如果再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天平另一边的人势必都坐不住,皇宫里的人,为了权势还有什么都做不出来,要绑架一个女子,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这次他们想干什么,绑了我要威胁少滦还是远在北方的二皇子?我头痛的皱紧了眉,不论是哪种,后果都不怎么好。

“王妃在这恐怕要住上一段日子了。”我面前的那个声音又响起,语气丝毫没有刚才那汉子的傲慢,反而极有教养,说话知道分寸,“等事情都完结了,卑职自然会放王妃出去的。”

“要我住在这里也可以。”跟着那个人的话,我轻轻的出声,声音淡定如流水,完全不显露出被绑架时的慌张,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人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呼吸声一下子停住了。我淡淡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这位壮士,可否替阿姒摘了眼上的这东西,长时间的绑着它,我眼睛实在痛的很。”

我的话刚落,屋子里又传出那个汉子的一阵大叫:“不行啊,大哥,要是被这娘们儿看到咱们的样子怎么办,难保她日后不会报复咱!”

“呵呵,这点两位可放心,只要两位壮士替我去了这劳什子,我保证等你们出去了我才睁开眼睛。”

“呸,娘们儿的话能信吗?”

“大虎,不得无理!”

那个男子的斥责声又隐隐响起,这被称为“大哥”的男子一说话,那乱叫的汉子还真是住了嘴巴,不再叫了。

又是过了一段时间,那个“大哥”仿佛思考了很久,周围的空气沉寂的很,渐渐的我在心中有些失落,看来八成是没的同意了。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那个“大哥”的声音又再次传来:“那好,属下现在就帮您解开。”说完,一阵布料的稀疏之后,罩在我眼睛上的那块布被轻轻摘去,我的眼睛又重获自由,眼皮子一下子轻了不少,我按照刚才所说,没有紧接着睁开眼睛,依旧闭着,等那两个人先行离开。

“王妃果然是履行承诺的人,在下佩服,所以也请王妃就此睁开眼睛吧。”

“壮士难道真不怕我如你同伴所说,日后报复吗?”

“呵呵,在下自知此次所为,非大丈夫是也,待这事情完结后,也只有自刎谢天,所以并不忌讳王妃日后如何报复在下。”

听到那番话,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个绑匪,居然还有这样的刚烈之志!明知道做这件事情有违天理,可是依然那样去做了,而且事情完结后打算自刎谢罪!这到底是个何方人也,他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情?

我的脑海里充满了疑问,男子的话一直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打转着,我觉得这件事情真是又好笑,又可气,有点拿捏不准!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那个叫做大虎的汉子同我一样,听了男子的话,吃了一惊,但是他显然是没什么耐心,嚷着叫了出来,“不是说了吗,这件事完了,明……”

“住口!”

一声暴嗬突然从这个男子口中响起,那个汉子的话生生被这男子的呵斥声劈下,气氛顿时变的异常的紧张,我坐在这样的屋子里,简直快是要窒息而死了。

那个男子的气息中,此刻还有暗暗流动的杀气,像是隐忍着什么,气息沉重不稳。我在旁边竖着耳朵用心听着,每一个字都听的极其清晰,大概是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关系,耳朵上的听觉比平常敏感了数倍,脑子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明……

我的身体突然泛起了冷汗来,狠狠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紧闭着的双眼,眼眶里仿佛有嫣红的鲜血在流淌,觉得又刺又疼!我不知道这时的我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在联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心中突然蹿上了一股火苗,旺盛的燃烧着。

“我家王爷呢?”我冷着声音问出口,清冷的音色在这间稻草房里传出,坚硬如金石。

对方一阵沉默后,然后轻轻的回答声响起:“抱歉,在下不能说。”

“哈哈!”我突然冷着声音大笑两声,眼睛也在这个时候突然的睁开,一道光线刹时射进了我的眼睛里,一下子受到那么亮的光线,我的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只是盯紧了对面的那两个人,两张男子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对着面前的他们,只是冷笑,“回去转告那个人,今天他所做的一切,日后必将原原本本的得到报应!”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寂,那两个男子被我凶悍的气势所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过了老半天后,那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人才缓缓出声:“是,属下听命。”

伸后挥退了那两个男人,前所未有的疲惫全都席卷上了我,我身上的药性还没过,又经过刚才那一阵的大吼,我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了,我软绵绵的倒在了稻草堆上,揉了揉发疼的眼睛,闭上了眼,没想到就这样慢慢的睡了过去。

梦中,我处于一片荆棘之地,惊慌的想要攀爬出去,没想到自己的脚却被茎脉纠缠住,使我脱不了身,将我困在了里面……

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我在这稻草棚子里冻的浑身颤抖,忍不住将身子使劲儿的往稻草里面缩,以得到最大的温暖,冬日我的手脚向来不灵活,在予王府的时候,也只能整日缩在被窝里才稍得暖和,现在经过这一番彻骨的寒冻,我的骨头瞬间变的僵硬,想动一下都动不了。

自己已经当上了予王妃,还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狼狈的在稻草房里卷成一团,我冷的瑟瑟发抖。

正在这个时候,那稻草房的门又被谁打开了,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双眼,我连忙用手阻挡着那光线,眼睛微微张开,从指甲缝隙里偷看外面的情况。但是我的视线很快被走进来的两个汉子所阻挡,那两个汉子一进入到屋子里,一个守在门口,一个走进了屋子里,他翻开盖在我身上的稻草,检查了一下我的情况,然后粗鲁的骂声响起:“妈的,这娘们儿怎么要死不活的,好不容易掳来了,可别冻死了过去!”

“嘿嘿,一个王妃落到这样的地步,还真上叫人好看啊。”守在门口的那个男人也是戏谑一声,粗粗的嗓音听起来不像是京都人。

“这就是那个同时让当今两位皇子动心的那一个女人?”我在迷糊中,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被谁用力的抓了起来,那汉子的力气真的很大,粗壮的手几乎要把我身体扯散了,我吃痛的咬着嘴唇,极力的忍受着这样的暴力。那个抓我的汉子手突然来到我的脸上,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啧啧的赞叹声从他那张嘴巴里响起:“呦,肌肤滑的像豆腐脑一样,这张脸子还真是漂亮,怪不得可以把那两位爷迷得团团转,连老子看了都想亲一下。”

污溃的话语从那汉子的口中毫无忌讳的说出,我听了后,心中怒气大盛,努力的伸出手,一把打掉了那只在我脸上乱摸的贼手,嫌恶的逼开。

那个汉子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力打他,他一个没注意,就松了手,我的全身就无力的倒回了稻草堆上,大喘着粗气,动弹不得。

“妈的,还力气啊,竟敢打你爷爷!”那个汉子被我激怒,一把跨上了稻草堆,先要上前抓我,我的身子都被一股大力抓起,半悬着身体,我难受的大吸着空气,衣服紧的几乎勒紧了我的脖子,我难受的快要窒息。

耳边那粗暴的叫骂声不停的响着,我的脸上突然有一股力道劈过,“啪——”的一声,我的左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疼痛,我勃然的睁大眼睛,用尽平生所有的力气,朝着那个汉子大骂道:“放肆!”

那个汉子丝毫不怕我,见我发怒的样子,脸上的怒气也跟着上来了,他一把丢开了我,指着我道:“娘的,到了这种地步还这么嚣张,别以为你是王妃,老子就不敢动你,等不了几天,予王一垮台,你也就没那么值钱了,等着被送去做军妓吧!”

那汉子的话,字字不是尖刀剐在了我的心上,我的双眼几乎是被划出了血,恨的死盯住那张恶心的脸面,见我如此凶狠的模样,那汉子轻视的一嗤鼻,然后弯下腰在地上扔下了什么,就和那个同伴扬长而去。我低头看着那汉子留下的东西,觉得有史以来受到了最大的羞辱,我一脚踢开那盛着半碗粗制米粥的碗,然后无力的倒下。

少滦,少滦……

我在心中疯狂的大喊,眼泪情不自禁的留了下来,我刚刚还是在过着热闹的大年,享受着少滦他给我的温暖,可是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事情可以变的这么快,我又成了别人的俘虏,遭受羞辱。

外面天寒地冻,我冷的努力缩起了身子,将自己卷成一只虾米状,在稻草堆里瑟瑟发抖,即使身上有着厚厚的棉袄,也抵不住心底的那寒冷,心底深处,不停的有冷气如轻烟般的升起,纠缠着我的身体,我快要被冻的窒息,冻的死掉,自己的身体上仿佛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块,使的我一动也不能动。

全被封死的稻草房里,完全不见外面的阳光,大概是这些稻草长久的被堆放在这里,没得到翻新,所以就散发着一股子呛鼻的霉味,房间里又阴又暗,这样的冬天,待在这里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种酷刑。

我的骨头开始疼痛起来,如有千万把小刀,不停在我割着我的皮肤,我痛不欲生,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现在我说什么,也不能被他们瞧见我这副样子,我是予王的妃,断然不能再给这些汉子羞辱!

就这样,我在这间稻草房里关了一天一夜,期间滴水都没有进,还要饱受旧疾的折磨,曾有好几次,我都痛的晕了过去,但是没晕迷多久,又被疼痛给折磨醒了,这样一直反反复复痛了晕,晕了痛持续了好几次,一天一夜下来,我全身仅有的力气也都被吸光了!

就在我要死不活的晕迷着的时候,关我的那房门又突然打开了,我一个哆嗦,连忙警惕的从稻草堆上趴起来,看向那个从外面进来的人,和前几次不一样,这次进来的竟然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子,因为眼睛长时间在黑暗中,所以一下子受到这样强烈光线的刺激,我一下子看不清楚那来的人是谁。

门又被关上后,轻盈的脚步慢慢走了进来,那个女子一身宝蓝色的棉袄,梳着仕女发髻,打了一个篮子,慢慢向我踱来,走到我跟前,她沉默的蹲下了身,打开那篮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都一样一样摆了出来。我低眉看着她从篮子里拿出来的东西,哼哼冷笑一声,原来是一些精美珍肴,为何要突然待我如此厚礼,莫非这是我的断头饭!

“王妃,您先吃点吧。”细细的声音从那个女子的口中传出来,听见那个声音,我浑身都一怔,瞪大眼睛看向那个丫头,那个丫头这时也抬起了头,和我的目光相接触,一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真的是想大笑几声,命运竟然这样捉弄人,看来我和明家的人还真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怎么斩也斩不断了,这次来的竟然是年宴上不小心伤了红儿的那个明郡王妃身边的丫头香环!

我头痛的闭上了眼睛,趁机整理了一下心中叙乱的片段,这个香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次,明郡王抓我来,又是什么目的?回想起一天前那汉子对我说得话,说什么过不了几日,予王要倒台……

我的心渐渐的被揪了起来,难不成现在京中的情势又发生了突变,少滦有危险了吗?

“王妃,您先吃点吧。”那个香环轻声道来,语气中已然没有了刚见到我的时候那样的傲慢,反而是多了一份恭敬,年宴上的那件事情,也是给了她一个很明确的教训吧。我缓缓的接过她递上来的筷子,放在手心里把玩着,嘴角有一抹讥诮,轻声的说道:“这筷子还是白玉儿做的,怎么明王府的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方了,连给囚人用的东西都这么昂贵。”

听着我的话,那个香环突然要力的抿紧了自己的嘴唇,头又深深的低下了,连看也不敢看我,我冷笑的欣赏着她的表情,继续冷声说道:“你听过一个农夫与毒蛇的故事吗,那是在一个很寒冷的冬天,上山砍柴的农夫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了一条已被冻僵了的蛇,一时处于怜悯,就脱下身上的棉袄将那条蛇给裹了起来,打算抱回家里去好好替它治疗,但是那条蛇在温暖的棉衣中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给那位救它的农夫咬了一口,然后溜走了,而那位好心的农夫却因为毒性发作,不久之后就死了。”讲完这个故事,我抬眼看着那个香环,她也是个聪明的丫头,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一张清秀的小脸顿时难看了起来,把头低的更下去了。

我慢慢把玩着手里的那双筷子,然后又将目光掉转到了地上的那一些美味的佳肴上,微笑着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冰冷,我一把扶翻了地上的那些饭菜,白瓷盘子被撞翻,哗啦呼啦的碎了一地。

那个香环这时突然受到惊吓,一下子将头磕在了地上,也不顾及是否会弄脏她身上的那身棉袄,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王妃,是奴婢对不起您,是奴婢恩将仇报,但是您有气也别气在自己身上啊,您这么久没吃东西了,会伤身子的。”

呵呵,还真个贴心的丫头,我嘴角上的冷笑更明显了:“你们不全都想要我死吗,怎么我现在如你们所愿,你们反而来规劝了?”

“王妃……”香环咬牙,从嘴巴里硬是挤出几个字,跪在地上的身子僵硬的如铁石,她的愁眉紧锁,乌黑的眼睛里全是自责和悔恨,不知道我刚才的那番话能够打动她多少,但是从她这副样子看起来,我还是有希望的。

我的心中七上八下,脸上还装出冷血的表情,骨头又开始痛了,我疲倦的一挥手,指着那道门绝望的说道:“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王妃!”香环大叫了一声,带着丝丝的颤音,脸上的眼泪流的更加凶猛,她迟迟不肯在地上起来,一直跪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那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豁出去的决然,轻声说了一句:“如果有香环能做的,奴婢一定帮您。”

“哼!”我冷哼一声,抚袖不愿去看她,冷然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王妃对奴婢有不杀之恩,奴婢誓死回报,王妃如果不相信……”香环丫头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我缓慢的转回头去,却看到了一副令人震惊的画面,只见那丫头突然从地上抓起一片随碗的瓷片,朝自己的娇嫩的手腕上就是一划,一道鲜红的伤口毅然出现,嫣红的鲜血瞬间填充了她的伤口,流露出了外面。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惊叫的一把打掉她手里的碎片,紧张的抓起她的流血的手腕,查看伤口,这一下划得可真够深的,血不停的往外流,我想也没想,伸手就是撕下一块衣料,帮她包扎起来。

原本就是想刺激她一下,没想到这古代的人都这么偏激,动不动就来伤害自己的身体,如此深的一道伤口,连外面包了衣料也止不了血。我在一旁急了起来,脸上的冷漠再也挂不住,这要是再为了我送一条命,我这辈子还真是不会心安了——

看着我那副着急的样子,香环却傻傻的笑了出来,苍白的小脸上表露出满足的笑意,眼角竟是些泪珠,她颤颤的道来:“王妃还这样担心奴婢,奴婢就是死了也无撼了。”

“说什么傻话!”我一口断了她的话,怒声道,“每个人的命可都是自己的,如果连你自己也不好好爱惜生命,更何来要别人来珍惜你呢。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名分上区别,难道你真把自己当个毫无价值的奴才了,要知道你死了,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他们所承受的痛苦可是丝毫不会逊色于我们的亲人!”

有史以来,我说出那么长的一句话,香环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跪在我的面前什么话也不能说,我气得连嘴唇都在颤抖着,睁着一双眼睛,如血般的盯住了她。蓦的,香环惊悚的脸上全是动容和感激,她又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嘶哑着声音,叩首道:“谢王妃……”

“你起来吧……”我无力的说了一句,转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她的眼神渐渐变的深沉,“把现在的情势给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