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大年就这样娓娓来到了——
一大早,府上的下人们都纷纷起了身,到帐房里去取了银子,收拾东西一脸兴奋的回家了,偌大的王府,才过一个时辰就走的差不多精光,安静下来,下人也只留下几个打水扫地做饭的老麽麽,红儿昨晚上睡了一宿,也已经醒了,一大早我去看她的时候,就见她沉闷着一张小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也暗暗猜出了几分,陪在她身边跟她说笑话儿,红儿也没有什么心思,一直都是我在滔滔不绝的说话,她连小口都不张一下。最后我气馁了下来,皱起眉头伤心的想着,是不是调侃的功力下降了啊,我说了那么多的笑话儿,红儿都不支声一下,正郁闷着,我瞥了一眼沉寂的红儿,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这个样子,待会儿你爹见到你,不知道该怎么担心呢……”
一听到这个,红儿的小脸瞬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脸上依稀有了惊喜的红润。
“小姐你说真的,我爹爹真的会来这看我?”
“恩……”我调皮的对她眨眨眼睛,说道,“王爷已经去了景王府给他的嫂子拜年,回来就带个爷儿回家啊,说是我们府上人手不够,借个砍柴的下人应该是可以的吧……”我正娓娓的说着,一直安静的坐在床上的红儿突然兴奋的蹦了起来,一把抱过我的脖子,高兴的叫了起来:“啊,谢谢您,小姐——”
“哎呀,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我被红儿这一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假装怒叫道,心里却是露出了甜甜的蜜来,红儿跟我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表现的这么出格呢!
红儿意犹未尽的放开了我,脸上却已全是笑意,一双眼睛儿也变亮了。新年的一个上午,就在我和红儿的打打闹闹中度过了,快到晌午的时候,少滦才从景王府回来,一进门就见他脸上满是笑意,他的身后还跟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红儿一见到那个老人,就激动的扑了上去,父女俩欢喜的抱成了一团,我和少滦微笑的轻轻退出去,将空间留着这对久未谋面的父女。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少滦就抱着我不肯放开手,赖在我身上撒起了娇,像个孩子般的嘀咕道:“怎么样,我做的很棒吧,你有什么奖励不?”
“呵呵,奖励啊,有啊。”我嬉笑着揽过了他的头,踮起脚尖,就在他唇上亲了亲,少滦无赖的用舌头舔舔嘴唇,再指着叫嚷道:“还不够,再亲一下。”
“没了!”我赌气的一把放开他,自己溜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少滦紧跟了过来,在我身边挨着坐下了。
“阿姒,好久都没听你唱歌了,你现在唱给我听好不好?”少滦的脑袋枕着我的肩膀,努着嘴巴问道。
我微微笑了笑,然后就站起了身,走到里屋拿了一把琵琶出来,笑盈盈得道:“好啊,我刚学了一首新曲儿,我唱给你听。”
抱着琵琶,我又重新坐在原来的位置,少滦兴奋的坐直了身子,靠在一边儿上的茶几上,歪着脑袋紧紧看着我。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两只小羊,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蹿上我们的塌子上,挨着我们身边附了下来,小脑袋们高高的仰起,盯着我手里的琵琶看,两双乌黑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我将琵琶放好,轻轻试着播了几声,见音色清新,就缓缓的开始播了起来。
刚开始,琵琶里传出几个鲜活饱满的音符,高低有秩,珠圆玉滑,特别的好听。一串琵琶音后,我张开口,紧跟着唱了起来:
琵琶伴我的琵琶
趁着如今人马不喧哗
只听得蹄声儿哒哒
我想凭着切肤的指甲
弹出心里的碴呀
琵琶伴我的琵琶
这里没有新草发新芽
也没有花枝低桠
在苏剌川前燕支山下
只有冰树结琼花
我低眉续续的弹,手里的音色暗美如花,宛如烟花般的绚丽绽放。
我余角看到了少滦微微的出神和惊艳。
我唇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手下不停的弹着:
琵琶呀我的琵琶
我不敢瞧日落平沙
雁飞过暮云之下
不能为我传达一句话
到烟霭外的人家
琵琶我的琵琶
记得当初被选入京华
常对着南天北咤
哪知道如今去朝远嫁
望昭阳又是天涯
………………
琵琶伴我的琵琶
你瞧太阳落了平沙
夜风在荒野上发
与一片马嘶声应答
远方响动了胡笳
…………
有点铿锵的琵琶之音,伴随着我柔亮的嗓音,合鸣成了一曲《琵琶曲》,这原是为古代王昭君出塞的事迹所作的歌,现在在这阿姒如清泉般的嗓音中,却多了一分欢快,音色袅袅,如轻烟般的钻出屋子,飞扬到了室外,外面,梅花暗香,雪花簌簌,一片银白之色。
歌毕,我松松吐了一口气,慢慢将手里的琵琶放下。
身边的少滦神色闪亮,脸上有着不可抑制的喜悦,他激动的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道:“阿姒你的曲子进步神快啊。”
呵呵,被自己老公夸奖了,我笑的嘴巴都快合不上来,正想说什么,门口却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王爷,明郡王府有帖子送来。”
听到明郡王那三个字,我和少滦的脸色都变了变,我转过头看向屋门口,只见一个老家奴站在外面外,什么人都没有。
少滦小心的放开了我的手,站了起来,对那家奴道:“把帖子给我看看。”
“是。”家奴小心的应了一声,就弯着腰走进了屋子里,少滦从那家奴手里接过帖子,打开看一眼,眉宇间的神色却越发紧凑起来。
上面写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相比并不会是好事儿,昨日,我将那准备陷害我的太监送到了明郡王的府上,实则有暗示之意,偏则也有警告。但是这两者都还不足以让明郡王府的人感到惊怕。将那具尸体送回到明郡王府,也隐隐起到了示威的作用。
“上面写了些什么啊?”我抱过两只小羊,抬起头问他。
少滦合上那本帖子,脸上神色高深莫测,轻轻答来:“是张请帖,要我们到他们府上一坐。”
要到那个家伙府上去?我皱了皱眉,更抱紧了怀里的小羊,瞥嘴道:“不去!”
见到我这副小性子,少滦那紧皱的眉一下子松开,笑道:“你害怕他们?”
“错!”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严肃的更正小三同志的错误,“不是害怕,是讨厌!”
“好好好,是讨厌!那咱们就不去了。”少滦哭笑不得,连连顺着我的意点头,然后转身就对那个家奴说道,“你去回禀一下,说是今儿个我们另有安排,就不去了。”
“是的,王爷。”家奴收到答复,转过身就下去,待那家奴一走,我立马兴奋的跳到少滦身上,闪着大眼睛,充满期待的问他:“我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啊,你要去做什么吗?”
看到我期待的笑容,少滦却笑得暧昧起来,他抱紧我挂在他身上的身子,脑袋抵住了我的脑袋,戏说道:“不是说好今天什么地方都不去的嘛,就你陪我过年好了。”
“恩?”我迷惑的歪起了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无赖的脸,少滦很满意我的表情似的,坏笑一声,一把将我打横抱过来,朝床塌走去。我这才意识到少滦那话里的意思,大呼上当,想要逃跑,可是少滦那只该死的色狼已经将我给捉紧了,我连滚带爬的被他带上了床,然后就又是一番逃不了的亲昵……
等我睡醒后,天就已经暗了下来了,我惨叫连连的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一松,就滑到了我的下腹,我上半身的肌肤全被看了个一清二楚,我羞红了脸,忙找衣服穿上了。幸好少滦那混小子行完事后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不然被他看到我这副样子,铁定少不了笑话。回想起刚才的事,真是让我又糗又尴尬,他这个不分早晚的个性真是把我害惨了,使的我日夜颠倒,没了个正规。
穿好衣服,就像向梳妆台走去,可没走几步,就听见床底下传来微微的声响。我迷惑的停下脚步,返回床边,好奇的弯下腰,掀开流苏,两道黑影正在这时快速的蹿了出来。
“啊——”我惊恐的大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刚才那是什么啊,床底下怎么还有东西啊。我惊吓的转身,视线落在了地面上,等我看清楚刚才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直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原来是那两只小羊啊~~
我连忙拍拍胸口,对着那两小家伙微微一笑,向它们招招手,柔声道:“乖乖,过来。”那两个小家伙轻叫着,听话的走向我,我一把抱起他们,走到塌上,坐了下来,两个小家伙对我极为亲昵,在我怀里不停的用小舌头舔着我的手,小嘴儿里还不停的哼唧着。
“呵呵,痒死了。”我抱着它们笑出了声,“你们怎么在床底下啊……”
我的问题一问出口,那两小家伙双双抬起了脑袋,一双乌黑晶亮的大眼睛紧紧的盯住了我。我笑着的脸突然预感到了什么,顿时僵硬了起来,我的嘴角在抽搐,有点不敢肯定自己刚才的猜测,抱着它们的双手也是微微的颤抖。
我记得少滦抱我上床的时候,它们好像也在这屋子里……
然后这整个下午也没听见房门打开过……
那也就是说——
我的脸瞬间火烧了起来,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那两个小家伙,那两只小羊也像是在回应我的尴尬一样,突然用前蹄子碰了碰我的手。
也就是说——
我和少滦亲热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完全是在当免费的观众……
“天啊————”
我羞的惨叫连连,直想就这么晕过去,来到这里虽然碰到了不少让我尴尬的事,但是像现在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碰到,我披散着头发,瞪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抱在手里的两只小羊也感觉像是烫手山芋,连忙把它们放下。
两只小羊奇怪的叫着,在我脚边看着我在塌上如疯子般的尖叫,好奇的歪了歪脑袋。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少滦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惊讶的看着我的反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阿姒,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你哪儿不舒服?”少滦被我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抓住我的手,担忧的想检查我的身体。我这才停下来,脸红红的抬头看他,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没病。”
一直悬着心的少滦这才放心下来,但是随即迷惑又蹿上他的脸,问我刚才在叫什么,我看了一眼那两只小羊,红着脸把事儿全都说了一遍,少滦听后,脸也是一红,也转头去看那两只小羊,周遭的气氛真是尴尬到了家,好半天后他才清了清嗓子,别扭的轻说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还有以后……
我的脸又“腾——”的红了起来,使劲儿的拗了一把少滦手上的肉,少滦吃痛的暗叫一声,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说道:“我这也不是没注意到吗,下手这么狠啊。”
“你以后要再敢在大白天对我做那种事看看!”
我憋红了脸,气鼓鼓的冲着他发脾气,把心眼里的尴尬全都转化为愤怒,爆发了出来。少滦听后,脸上全是苦笑,但是为了不让我再发火,他还是点着头勉强答应了。
他看着我乱糟糟的头发,好笑的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你快去整理整理,待会儿我们上街去看花灯!”
“真的!”我一下子尖叫起来,刚才的愤怒也全都一扫而空,兴奋的扯着他的衣袖道。
少滦宠腻的点点我的额头,继续道:“我已经在城南酒楼订好座位了,我们先去那里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看花灯,今晚上,还有集体烟花呢。”
“哇————还是老公最好了!”我热情在他脸上波了一个,以示奖励,少滦红了脸,不好意思的问我:“老公是什么?”
“老公啊,是一种地方话啦,是丈夫的意思。”
“哦~~~”少滦似懂非懂的应了声,我忙拉了他的手,就准备往外面跑,少滦惊吓的在我身后大喊着:“阿姒,你先去整理一下啊,就这样跑出去……”
“呵呵,对对对!”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连忙放开他,又飞快的跑进屋里去梳头了。少滦被我弄得是连连苦笑,站在门口,看着我,无奈的摇头,娶了我这样的老婆,还真是够他受得了呢。
大年的灯会,热闹非凡,明月如霜华,淡淡的映着白雪的光辉,满地银霜如流水。
满街的灯笼,形态各异,挂起在大街的两旁,延着长长的街,蜿蜒盘旋如长龙。
街道上,红男绿女,穿梭不停。
远处,放飞的烟花,释尽妍态浮光,在天空中展放最美的一瞬间之后,散作漫天的流星,四处飘落。
街道上,人山人海,争先恐后,都为一睹这烟花而争破头脑,。小桥流水,飞船如梭,贵家子弟结伴红颜,沿着河流游览着整个京都城,纵使现在敌寇侵袭,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依然还是歌舞生平。
我穿上了厚厚的普通棉衣,欢快的穿梭在灯街上,身后跟着笑得一脸无奈的少滦。我一出来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平时全都的约束都不见了,换回到了本来的我,像个小孩子一般使劲的蹦跳着。
我的手里多了一盏做工小巧的莲花灯,这是我刚上街,看中了这盏,硬是吵着要买。少滦敌不过我的执拗,真的顺着我的意,买下了它。
看着我在前面毫无顾及的一蹦一跳,少滦在后头看了真是又气又急又担心,小心的上前拉紧了我,不让我走丢了,现在灯会人海茫茫,一但被冲散,很难再寻着对方。
少滦紧张的绷紧着脸,牢牢的牵住我的手,一边忙着带我,一边还有帮我挡去人群的推挤。
“阿姒,我们要不要去茶棚子里坐坐,这样很容易被人踩着的。”
“不要!”我一口拒绝,拼命的摇头,叫着道,“人家还没玩够呢。”
“哎……”身旁传来少滦无奈的叹气声,他抓住我的手心里全是紧张的汗,听见我的回答,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为我去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有他护在我的身边,我在这条拥挤的大街上逛了这么久,连撞都没有被人撞一下。
“糨糨糨————”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打锣的声响,接着一声大喊盖过了所有人的尖叫声传过来,“来来来来,大伙儿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大嚼子耍大刀喽——”
有耍大刀的!!
我眼睛一亮,一下子兴奋起来,拉着少滦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挤,突破层层难关,好不容易被我挤到了最前头,我上前一看,果然有个汉子正在耍弄着一把二米来长,看似千斤重的大刀,只见那大汉正举着那把大刀,用劲儿的舞着,本来一个男人舞这么大的一把刀也没什么希奇,但是这场希奇的地方就是在那舞刀的大汉身上,只见那大汉体态臃肿,脸上身上只要能长肉的全都长得肥肥壮壮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浑圆的大酒桶,随着他每动一下,身上的那身赘肉就跟随着颤动起来,颤抖的还特协调,特有音律,肉浪简直是可比那海浪,波涛汹涌的上下拍打着。
周围的人群中不时的传出喝彩声,更多的还是戏谑,这些人看别人耍刀是假,看这胖子出丑倒是真的。那摆摊儿的也许真是此意,丝毫不顾周围人来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有钱赚,甭管别人叫自己什么,他都演。
这个小摊子上,除了那胖子在耍大刀外,旁边还站了一个敲锣的人,这人的样貌和那个胖子简直的天壤之别,长的又高又瘦,身材还挺棒,他一边敲着锣,一边尖着嗓子喊着:“来来来,大嚼子耍大刀,大家看看啊——”
我的性情真是高到了极点,就算是几头牛在后面拉我,我也不会回头了。我在边上,一边拍手叫好,一边蹦跳着给那位大汉鼓掌加油。
那大汉虽然全身肥肉,可是没想到身后却灵活的很,手里那千斤来重的大刀放在了他手上,简直就轻如鸿毛,灵活的手指,抓着那把刀,不停的舞动着,空中盘旋,侧身旋转,横刀霹雳,样样动作都做得轻松自如,那大汉还真是一位好手,半场下来,脸上除了汗流了一大堆之外,连喘气也没喘一声儿!
“好啊————”我哈哈大叫起来,不停的鼓掌,中间舞刀的那大汉像是一块吸铁石一般吸引我的注意力。正在这时,舞刀的大汉突然跃起,举着刀在空中旋转着,示意像是要横空劈下。我紧紧的盯着他的动作,心中大叫过瘾,这一刀要是劈在地上,地上不裂开一条缝还真难呢!
正在那大汉欲要下手的时候,他那扎实的双腿突然一抖,像是被什么东西射中了一般,一条腿瞬间一滑,整个身子也不期料的一失衡,那握刀的手也突然没劲了,手中那把旋转的大刀也一下子脱离了他的手,空中旋转的朝我们这边飞过来。
“啊啊————”人群顿时乱成了一团,尖叫的尖叫,跑的跑,我惊吓,浅意识的想要往旁边跑,可是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绊了我一脚,我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空气中仿佛有凛冽的风声呼啸而来,我惊慌的抬起头,那把在空中盘旋的大刀,正一刻不停的朝我这边劈来,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凛凛的白光,映亮人的眼睛,我的脑子瞬间就懵了,嗡的一声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我刚才好像有说,这一刀要是劈在地上,不裂条缝是不可能的,而何况是砍在人身上……
就在我以为自己小命将要休矣的时候,从人群中突然飞蹿出了一个挺拔的身影,矫健的身资在空中轻快如飞,奋不顾身的就朝那把横空而来的刀冲去。人群中又是一阵尖叫,我睁大眼睛看着那个身影,瞳孔顿时收缩了起来,紧张的按住了胸口,心中狂叫着:这家伙疯了吗……
只见半空中的少滦,凌空翻了一个漂亮的跟斗,伸出长长的腿,穿着黑色靴子的右脚如一支凛冽的箭矢一般,射向那把旋转着的大刀,“平——”的一声,少滦的脚正好命中那刀身,旋转着的刀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慢慢停止了旋转,停止在了上空。少滦趁机又是一个飞身,跃上了刀子的上方面,朝着刀身又是一蹬腿,那把刀就如受了冲击,朝地面上掉去!
“糨——”千斤的大刀掉落在了地声,发出一声重鸣,然后细微的颤音不绝如耳,刀身下方的地面,受到了刀身的强烈的撞击,竟生生的凹陷了下去。碎小的石子化成了灰尘向四周谩散开来。
我的妈呀——
四周顿时一阵寂静,全都不可思议的傻了眼,我也是傻瓜般的看着那天上的人,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见少滦修长的身体利用轻功停在了半空中,一身青衣飞扬,硬朗的容颜映着皎洁的月光,明朗潇洒宛如天神。微微皱起的眉,更是给他增添了一份霸气,他的双眸光亮如炬,如苍鹰般的紧盯着地上的那把刀。我看着天上徐徐降落的他,脑子也缓缓的回过神来,我的思路又开始正常的运做的时候,闪过的唯一的一句话就是——这家伙也太帅了点吧!
“阿姒,你有受伤吗?”少滦一落地,就直接朝我这边奔来,一把扶起坐在地上傻掉的我,急迫的问道。
“……”我裂着张嘴,一脸傻笑的看着他,仿佛是得了痴呆症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少滦见到我这个样子,以为我受到惊吓,出了什么问题,俊脸上全是着急的神色,他用力的摇了摇我的身体,神色慌张的叫唤我的名字。
过了半晌,我才止不住心中的花痴,眼睛睁的闪亮闪亮,嘴巴不受控制的大弯了起来,貌似疯狂的大笑从我嘴巴里发出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姒……”少滦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神色震惊的看着我,他担忧的连忙摸了摸我的脑袋,看看我有没有因受到刺激而傻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老公你太帅了,我爱死你了——”我丝毫不顾及周围那人山人海的人,激动的就一把抱过眼前的少滦,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少滦又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强健的身子顿时像石头一般的僵硬,而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我,则是控制不住我心中滔滔涌现的激情,猛得凑上身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噢噢噢————”寂静的人群这才发出了惊呼声,看好戏一般的在旁边叫嚷起来,少滦的脸顿时全红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意思拉开我,就任我抱着他,亲他的脸,明朗的脸上,微微出现了几抹红晕,如朝阳般的美好。天啊,他这样腼腆的样子好可爱哦——
抱着成功转型的少滦,我激动的像个辣手残花的女魔头,笑的合不拢嘴。
正当我闹的不想停下来的时候,少滦的双手突然环上了我的腰,将我轻轻拉离他的身子,他的脸红红的,尴尬的对我轻声说道:“你要亲我也回家亲好不好,这样在大众广庭之下……”
“不要。”我小声的钻进他的怀里,噌着脸道。只感觉少滦环住我的手突然用力一下,我立刻痛的想大声尖叫起来,抬起头,怒瞪着眼前的那个家伙,显然少滦是对我刚才的回答不满意,他小家子气的睁大眼睛,也是瞪着我。
我靠在他怀里,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神色混乱,我贼贼的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嗤嗤的偷笑。
要是等回到家去亲他,我还不是在玩火自焚,在老虎嘴边拔毛儿?
我才没那么笨呢。
“可恶……”少滦一声低吼,俯下身来,在我耳边几乎是用咬牙切齿的说道:“回家再收拾你……”
我瞬间也是红了脸,嘴巴有些不满的撅了起来,可是心里却是甜蜜的很,我可是嫁了一个这么帅又这么体贴的老公呢,呵呵……
“这位少侠,这位姑娘,您们都没事吧?”
见到这样的一幅情景,这两位摆摊的人也都是吓了一跳,如果刚才处理的不好,伤及的恐怕是几条人命。那胖子和瘦子像周围的人一样,一从呆楞中回过神来后,就立马冲到了我们身边,查问情况。
我从少滦身上下来,转头看向前面的胖子和瘦子,只见他们两个人脸上也全是惊魂未定的恐吓,满脸的汗水不停的流。
少滦一见到他们,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冷光,他冷眼盯着那舞刀的胖子,出声呵斥道:“你们竟敢在这样的大街上舞这么危险的东西,要是伤了民众,你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少滦……”我在旁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呼唤道,少滦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拽在手心里,握着。
他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我惊觉,原来这样铁硬的外表下,他竟然是在害怕!
那两个杂耍艺人被少滦一顿呵斥,也是更加的神色慌张,那个瘦子连忙的解释:“这位爷说得是,但是我们俩兄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样的事。”
“大哥!”瘦子的话刚说完,旁边的那个胖子就叫了一声,只见他一瘸一拐的向我们这边走过来,大声叫嚷着,“有人暗算咱,俺刚刚舞的好好的,不知道哪个乌龟王八蛋拿什么东西射了我的腿,害的我失去平衡,刀子才会飞出去的!”
胖子的话,立刻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少滦皱了皱眉,眼中的冷光却大闪,胖子撩开裤子,露出胖胖的一条大腿,在膝盖上果然有一个暗红的新疤痕,像是被什么圆圆的东西,射了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心突然也冷了下来,转头环视着四周的人群,这里有人要我们的命还是在恶作剧?
少滦紧盯着那道疤痕,一脸的沉思,眼睛里的光亮,锋利的如刀刃一般,他的脸上也全是隐隐的戾气,薄薄的唇紧紧的闭着,什么话也不说。
“这位大爷,这位姑娘,真是抱歉了。”瘦子连忙上来打圆场,抱着拳头说道,“我们为两位再表演一个碎大石吧,对刚才的事表示歉意。”
碎大石——
我的脑袋里一下子闪过这样三个字,忍不住好奇起来,是不是那个一个人躺在板凳上,上面压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而另外一个帮手拿大锤子敲石头那个啊?这个我经常在电视上看过耶,可是却没有亲眼见过。
好啊好啊好啊——我要看!
我惊喜的连连点头,正想跟着他们上去,可是却被少滦一把抓了回来。待我回头的时候,少滦已经又恢复成了一副笑脸,他对那两位拱手道:“两位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在下和夫人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好再留了,所以告辞。”少滦一说完,就扯着我往别处走,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拖着走出人群,这家伙好别扭啊,人家还要看碎大石啦~~~
我使劲的翘起了小尾巴,在他后面耍起了脾气,硬是不肯顺意的跟他走。少滦将我拉到了一家茶棚子里,按着我坐下。
我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仰着脑袋,睁着大眼,狠狠的瞪他!
大概是我那一副像小兽一般齿牙裂嘴的表情真的很可笑,少滦他竟然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捂着嘴唇,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我更加卖力的瞪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被气的竖起来了。人家好不容易可以看那个碎大石的耶,他居然扫兴的拉着人家就走!哼哼哼!
“你看,眉毛都皱得像个小老太婆了。”少滦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再翘起一根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睁大眼睛,盯着那根手指头在我面前晃荡着,是不是该逮机会一口咬下去报仇呢?
机灵的少滦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诡计,在我还没逮到机会之前,就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头。“你别的本事没有,就咬人的功夫胜人一筹。”少滦一边嬉笑着,一边给我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他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我瞥瞥嘴,拖着一张脸,把嘴巴凑到碗口上,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因为是还把头枕在桌子上,喝进去的茶水又顺着我嘴巴的缝隙流了出来,我正要起身去擦,可是却被少滦抢先一步的抓住了下巴,他细心的拿着一块手绢,帮我擦拭起嘴角的茶水来,我愣愣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他看,那眼里的温柔就像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如烟如雾般的将我慢慢的包围,我仿佛像是处于用蜜酿成的美酒中,如痴如幻,快要醉了……
如果能一辈子都被他这样的宠着,那就真的死而无悍了……
“都成人妻了,还这么像小孩子。”少滦温柔的笑笑,轻骂了我一句。
“嘿嘿。”我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丑丑的鬼脸,这个小动作,又把他惹得喷笑了出来,少滦亮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了我,嘴角的温柔已不是该用蜜来形容了,我欣喜的看着他,看着他笑得像一个明朗的大男孩,少滦身上发生了什么本质性的变化,我不是完全知道的,但是就他跟我结婚以后,他只有在面对我时,才展露出来的那种毫无阴霍的笑容,我才能确定,他真的是变的比从前快乐了,也自信了。爱情可以让女人蜕变的话,那么也可以让一个男人发生蜕变,这一年来,我在旁边清楚的看着他一天天的成长,一天天的成熟,也一天天的拥有权势,是不是有一天,他会成为一方的霸者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按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属于他的那一片天地总有一天会到来。
“看,小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温和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刚才想得入迷,连少滦到了我身边都不知道,我转了个头,奇怪的看着他在我的头上摆弄着什么,他的动作极轻柔,又很细心,我感觉到有什么条带状的东西穿过了我的乌丝,然后系在了上面。
“好了……”摆弄好后,少滦直起腰来,盯着我的头微笑的欣赏着什么,我迷惑的抬起头,摸上了他刚才在摆弄的地方,我的手指触到了一条手感柔滑的丝带。
我一下子愣住了,摸了那条丝带的手也僵在了那里。少滦微笑的又坐回到我的对面,看着我的脸,嬉笑的道来:“这是刚才买小莲花灯的时候一起看见的,看着它别致,就买下了,嫩黄色的,和你很相配……”
我缓缓低下了头,眼睛顿时湿润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的全身突然全都柔和了下来,触碰丝带的手指亦是异常的温柔,我情不自禁的笑了开来,眼角的泪花也闪烁起了晶莹的光芒,周围的一切吵闹都突然消失不见,我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了对面的少滦一个,泪花迷茫之中,我看见了少滦瞬间痴迷了的眼神,也只是盯住了我,一望望到天长地久……
“卖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卖新鲜的糖葫芦了————”
一个小贩的卖叫声从我的是身边传过,我的注意力情不自禁的被那声卖叫声吸引,我一个转头,就见一个小贩抗着一秆子的糖葫芦正从我们身边经过。
是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