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女儿娇:睫儿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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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太子反叛,手操江南十完大军,围攻京都城,欲夺王位。这位心狠手辣的沙场将军,眼看着朝中势力一天天往二皇子他们这边倾斜,终还是忍耐不住了。暗中联合南方守军大将,擅自将军队调入京都,冒着江南被别族攻陷的危险,拘圣上,捕王侯,禁皇族,争夺王位。

此时的消息也早已被二皇子放在京中的眼线,一封飞书,传到了边疆塞外,二皇子得知此事,也是勃然大怒,他虽知太子必会趁他不在京中的时候,有所行动,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将事情做的如此决裂,还监禁手足。

外敌当时,京中又发生如此突变,二皇子立刻果断判决,留下信赖武将,坚持守在边疆,而他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班师回朝。

要是两军相遇,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京都城里少不了一场激战,两位浑身野心的皇子,终于撕破脸皮兵韧相对,多年来布局的阴谋,也将要在不久之后全部浮上水面了。

这一年的冬天好像异常的漫长,接连到了二月,也还是冰雪皑皑,丝毫没有褪去的意思,在白雪中的梅花,越开越盛,一枝枝妖艳的恍如仙外之物,鲜红滴血,仿佛也是在暗示着一场巨变的到来。

整个京都城里,寂静的异常,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压抑的很,远处的角楼上,不时还可以听到沉闷的号角声,近几日,宫中死伤过半,每时每刻,都可以探得九五门外,又多了哪些尸体,每当听探子回报的时候,我总是忐忑不安,生怕在那些试题的名单里看到少滦的影子。太子仿佛要赶尽杀绝,凡是以往与他作对的,他都不放过,一张旨意,连连灭朝中大臣九族,连还嗷嗷逮哺的孩儿也不放过,一时间,京都城里的怨气冲天,哭声震动天际,一片哀歌!老天对我还是眷顾,少滦被禁长和宫长达数天,都还平安无事。

天地一片萧条,簌簌的小雪不停的落下,在这几日等待的日子里,我度日如年,漫长难熬。期间明郡王的人还是有来找过我,但是每次都被我厉声呵斥了出去,弄了个灰头土脸而回。听说明郡王对我也是仇恨到了极点,但是颇于以往的教训,才不敢轻易下手。

喀什库正暗中联络救兵,打算一举功入长和宫中,强迫救出三皇子,虽说太子有十万大军压镇,但是由于人数太多,大部分军队都被留在城外驻扎营地,京中的士兵只是九牛一毛,我们这人少但是行动颇为灵活,要救出三皇子,只要计划紧密,还是能成功的。

又是漫漫长夜的等待,这几天,几乎都将我的定力全部磨尽,终于到了计划营救的这一天,这日太子为日后登基要登丰台祭祀拜天地,求得老天保佑,那一日宫中当然守卫薄弱,是我们计划实施的大好时机,错过了那一天,等太子一祭拜完毕,回宫登基,那么一切就太晚了!

我身披白色斗篷,慢步在清冷的院子间,心思沉重,愁眉不展,眼看计划的第一步要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也自然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但是为何今日一早,就觉得心神恍惚,隐隐感觉有不安……

我的心鼓的很,烦躁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周围冰凉的风吹得我彻骨的寒冷,我紧紧的将自己抱成一团,以示意自己冷静。

“哎呀——小姐!”身后传来红儿惊叫的呼声,然后我就听见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不断向我靠进,有什么东西一把盖在了我的身上,用力的把我石凳子上拉起来。

“王妃,您这样的身子怎可坐在石凳上,这要是伤了元神,可怎么办好。”红儿满脸焦急的帮我抚去身上的落雪,口气中半是担忧,半是轻责。

呵呵,这又不是奇幻小说,哪来的元神啊!我微弱的笑笑,然后轻抚去红儿的手,独自一人漫步在院子里。

红儿也知我心中所忧之事,没敢上前来扰我,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一边,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怕是我有什么意外。

其实我哪有这么脆弱呢……

我淡淡的在心中叹道,在现代,我可是所向披靡的叶海落,那种坚硬算是融合进了骨子里去,纵使现在穿越附身到了这样一具病弱的身子骨里,但是心还是我的,我的意志也是我的,在这样紧要关头,我不会挺不过压力而倒下去。

整个予王府里静的出奇,外面每一声响动都可以清楚的听见,正在这个时候,院子对面那道月亮门里突然被谁“哗啦”的用力推开,然后一道跌跌撞撞的影子从门口奔了进来。

我心一惊,连忙转过身去看那跌撞进来的人影,只见吴佛那苍老的身子急匆匆的往我这边跑来,脸上惊恐万分,他来到我的眼前,一把跪倒在了地上,粗重的喘气儿声分外刺耳。

“王、王妃……宫里出事儿了……”

惜景轩良妃,今日一早,被太子赐死,薨于殿上——

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全身都懵了,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太子终是开始对皇室下手了吗,没想到这第一个受害者,竟然是良妃!

回想起我还住在宫里时候,所接触过的那个外表柔和,内心实则刚烈的女子,我的心就如受尽煎熬般,难挨。我的胸口闷堵的很,无言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曾经一手将我做为赌注的筹码,又一手助二皇子将我推向少滦那一边,以换得少滦的忠心,那样强势的良妃,此刻却已化为一缕香烟,灰飞而去了。

我快速的从良妃的死中回过神来,心中也是一惊,太子赐死良妃,这无疑不是在给我们一个预告,在朝野之上,太子党最大的敌人莫过于二皇子,现今二皇子手掌北方大军的兵权,动他不得,那么他主要的目标就会转入与二皇子关系最密切的三皇子身上了,三皇子拥有党羌王族一般的血脉,那支盘踞在天山以北的党羌余军也实则不可小觑,为了以防万一,太子必定会对三皇子暗下杀手,我猜想,这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少滦了……

而愿意支持我们这一边的人实数真的很少,除了喀什库现今隐藏着的手下,再加上平日里支持二皇子的,不过三千余人,要从十万大军手中救出少滦来,的确困难。今日良妃一死,又使的一些官员害怕兵败被牵连,放弃与我们合作,自保性命。

我们的情势的确非常紧急!

据早上吴佛来报,又过了三个时辰,我还没安定下来,又有探子来报,今日午时,明郡王亲自压镇三皇子,伏法于九五门下!

短短一句话,却似要把我全身的力气都抽光,我突觉得天昏地暗,站立不稳,好在有红儿在旁边搀扶住我,我才没有倒下,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问及喀什库将军,那探子报告,喀什将军已和那寥寥千人订立盟约,杀入刑场,誓死救出三皇子,以保他党羌最后的血脉!

没想到,没想到,这广袤天玺国,能够杀伐敌阵,马踏边疆,却保护不了一个皇子,最后,还是需要那被称位党羌余孽的人来救助,如果当初少滦被他们虏去的时候,我没有将他带回,那么现在,他说不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那一方,成为大草原上,大荒漠中最后的一个归来英雄,受到自己族人的膜拜,顶天于那飙悍的大军之中,也许从那以后,少滦他就再也摆脱了“阶下囚”的命运,开始新的生活。

他一出生,就被困于这一片深宫之中,受尽耻辱,命运还被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所牵制,现在他成了家,也被封了王,稍微在朝野上崭露头角的时候,又被无情的拉下,再次成为囚犯。少滦啊,少滦,此刻的你,是否在后悔,那一日随我再次回到这一片地来。

我渐渐平息下内心的情绪,又恢复当初的平静,伸手挥退了那探子,然后自己一个人静坐沉思。

红儿时刻不停的跟在我身边,连日来的操劳,她原本单薄的身子也开始憔悴下去,

深思久后,我慢慢起身,抚了抚身上的衣衫,然后淡淡的开口对红儿道:“帮我沐浴更衣!”

“小姐……”红儿不解的看着我,但是看我表情冷淡,她也不再问,就下去准备了。

我自己一个人来到了镜子中前,坐下,看着镜中的少女,不发一语。

雪肤,瓜子脸,眼眉,一切都不曾改变,但是那眼中的光华,却已和以往大大的不同了。我缓缓伸出手,抚上脸颊,冰凉的手指刚触及肌肤,就听得门外大响。

几个侍卫抬着满满一桶洗澡水进来,待放置好后,就循循而出,红儿紧关上门房,试探水温,轻手注入豆蔻之汤,更显水光潋滟。

一切都安置好了,我缓缓起身,轻解腰间丝带,身上的衣物便如流水般的滑落地上。我一脚踏入水中,试了试温度,最后才将整个身体浸入汤水中。

红儿在一旁伺候,捻了篮子,慢慢的将红梅花瓣洒入我的汤水中,水雾氤氲,我顿时沉浸在里面不可自拔,淡淡的梅香钻进了我的鼻间,久久缠绕不去。

洗尽身上所有尘垢,我如觉一身的轻松轻快,过了半个时辰,我才从温暖的汤水里起身,红儿早早的备好雪白丝衣,立在旁边,见我出来,就飞快上前将丝衣披在我的身上。

如今已是初春,严寒之气却久久不去,一出那汤水,我的身子一下子冰凉,我在红儿的搀扶下,又来到镜子前面,静坐。

“为我准备宫装。”我轻轻出口,红儿正想为我梳头,听得我的话,只觉一惊,手中的梳子顿时掉落在了地上,被摔成了两半。红儿惊恐的盯住我,嘴巴里徒然响起话语来:“小姐,您难道要……”

我不理红儿,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镜中的自己,那镜子的少女,当是韶龄,可是眼眉间已具有成熟女子的光芒。

什么时候起,在这种帝王家里活过,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也变的如此冰凉了……

红儿沉默的为我拿来了那套王妃的正装,然后俏声的为我更衣,期间,那张苍白的小嘴紧紧的闭着,眼中的湿意晶亮如光。

一番正统的装扮后,我立在镜子前面,拢了拢鬓发,仔细看着自己。

罗衣璀璨,瑶碧华琚,明珠耀躯,云髻峨峨,修眉联娟。

好一个天朝贵胄王子王妃的气派!

看着自己,我暗暗的冷笑出身,伸出手慢慢抚过身上这套宫装,丝滑的手感如置云端。多少人都梦想着自己也能穿上这一身华贵,成为皇家里面的一份子,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一身华服的背后,要付出的有多惨痛。

打开镜子前面的首饰盒,从中拿出一支碧绿透亮的翡翠镯子,放在手心里慢慢把玩,原来那皇帝老儿在那个时候就已算出了有今日这一局,事先就替我们做好了准备,要论心计深谋,恐怕在这宫闱里还真是无一人玩不过当今的圣上!

我冷笑一声,就将那只镯子套入自己的手腕上,从他被皇帝赏给我后,我一次都没带上它,此刻一带,果然有千斤的重量。

“王妃……”身后的红儿这时改了称呼,在背后颤颤叫道,我转过头,对她轻轻点头,一抹淡淡的笑容在唇间绽放。

我伸出手,摸了摸红儿的头,示意安抚。

轻道一声:“等我回来。”然后,就转头,一脚迈出房门,头也不回朝门口走去,身后那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紧随着我消失在月亮门之后。

这京都城里的号角,也似在我支身来到宫门前的那一刻,沉沉响起,我隐约感觉到心中一紧,然后再次望了望远方角楼上那一抹烽火,坚决的踏入了那厚重的宫门里。

这一进,是生是死都无人所知。

这一进,也是斩尽了我对这个皇室家族最后的一抹同情和怜悯。

这一进,也预示着未来,我必当与他们为敌!

那些守门的士兵,见我如此气势,半步也不敢上来惊扰,脸上皆是惧色。

我孤身一人,长驱直入,以往总觉得这宫闱实在太大,宫墙实在太高,在走向昭阳殿的路途中,狂风席卷,天边乌云变幻莫测。

拐入一道幽深小路,那连绵起伏的联袂宫阙竟是浮现在我的眼底,这四季繁花的皇宫,经遭了这一场巨变,好似也同予王府一般的荒芜了……

过了那个门,就到皇帝的寝宫昭阳殿了,越走心下却奇怪,这皇帝应是被太子严加看管了才是,为何现在四周连个守卫都没有,正暗想了着,前方的月亮门突然闪现一个苍老的身影,好似已确定我会出现一样,弓着身子在等待我。

我背上凉汗已出,湿透了我背后的衣料,但是还是强作镇定,缓步向那个老太监走过去,待我走到那太监身前的时候,那太监这才抬起了头,露出的是我熟悉的脸孔。多日不见,这老公公也仿佛一夜间萎缩了下来一般,脸上的皱纹如刀子般的刻印在上面,一头已经全白的头发被整齐的扎起,受缚于一定宦官转戴的冠帽。

“王妃,万岁爷等您多时了。”刘德子对我弯了弯腰,轻轻说道,见我不发一语,他轻抚拂尘,径自起身向大殿的一道暗门走去。

我跟上他,一同进入了那间宫殿里。依然还是同样的装饰,一进入屋子里,一股龙涎香就迎面而来,只是如今的味道和往日不同,淡淡的香味里,已有了一丝丝的哀伤。

黑亮的大理石地板,映着窗外射入的光线,折散出清冷的光华,窗几上,一盆盆开放的盎然水仙,展尽妍颜,灿烂如华光。

屋子里死静般的静默,没有侍女,没有守卫,一位权倾朝野的天子,到了晚年这副光景,卓识是让人怜悯。

刘德子带着我穿过了正殿,一直到了后面的一间耳房里,我一进屋,就看见了屋子的最里面,摆放了一张大床,床上沙缦轻放,锦袭绣褥具备,迷离的沙缦之后,仿佛有一人影在潺动。刘德子见了,立马跑上前去,掀了沙缦,钻了进去,扶着那沙缦后面的人。

“万岁爷,您慢点,小心龙体。”

“那丫头来了吗,咳咳……”

“奴才帮您给带来了,正在那里候着呢。”

“帮我坐起来。”

“是……”

待一切都弄好后,刘德子又恭敬的退了出来,侍立在一旁。其中两次掀开沙缦,我都没能真正看得清里面那皇帝的样子,只是那惊鸿一瞥而见的白色,足令我呆楞上大半天。这宫中,即使是最有权势的人,面对时光的无情,也是无奈的。

仅仅一年的时间,这皇帝就已熬成了满头的白发,期间的压力可想而知。

“我以为你会比现在早来……咳咳……”

皇帝苍凉的声音从沙缦之中传出,我虽然看不清楚他此刻的样子,但是从那纱缦之中射出来的犀利眸光,还是可以感觉的出,这皇帝是在盯我。

我和他的面对面交谈,也不只是一次了,每一次,都两道犀利精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就感觉自己浑身被人剥光了衣服一般,透明的厉害,心底的思虑也是完全呈现在那皇帝的眼皮底下。

毕竟是看了大半辈子的江山,猜透了千百人心中的计算,我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怎逃的了他的眼睛。

“皇上真是料事如神,早猜到有这样一个局面,就先赐了一个特令给我,阿姒佩服。”

“哼,料事如神……咳咳……”皇帝讥诮的一声,然后强烈的咳嗽起来,站在旁边的刘德子见了,连忙担忧的迎上前去,却被沙缦里的皇帝一手挥退下了。

“咳咳……你看到了吧,朕那三个儿子,哼哼,成是他们,败也是他们,最后竟发展到这般手足相残,为实让朕愤怒,你说朕料事如神,可是却从没想到我老年会落入这般田地!咳咳咳——”沙缦下的皇帝越说越愤怒,一时火气攻心,剧烈的咳嗽着。

我看向沙缦的眼光顿时迷离了起来,口中喃喃道来:“爱的越深,恨也越深;越是有才华的人,也就越危险。不过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们什么,他们也必定会失去一些作为代价!”

“……”纱缦中的咳嗽声这时渐渐停止,里面的身影又恢复成了寂静,只是那双看我双眸,越越发的亮了起来。

“朕为这祖宗传下的江山,披荆斩棘,守土开疆,戎马操劳了一辈子,本以为这已是我无上的荣誉,可是人越到年老,心却渐渐的空虚了起来,总感觉自己除了这皇帝一名讳,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江山社稷,权力倾朝,到最后还不只是空谈的一句话。你倒是给朕说说,朕为其奉献了一生的天下,到底是怎样的天下——”

“天下……”我喃喃出口,抬起头,正面迎上那双纱缦中的眼睛,片刻都没有思虑,脱口慢慢道来,“天下,非一姓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是以天下即是百姓。”

我清凉的嗓音在屋子中清晰有力的响起,只感觉我话过后,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侍立在一旁的刘德子,头虽低下,可是仍然掩藏不住自己的惊愕,一双浑浊的双眼,此刻清凉如冰。

那纱缦中的身影,更是如同僵立了一般,一动也不动,粗重的喘气声,此起彼落,像是在强烈的压抑着什么。

我挺直了背脊,身后早已被自己的冷汗所浸湿,并非一家之天下,这等话要是说出来,该是何等的令人震惊,在这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耳汝目渲的古代所成长的人来说,又是如何能接受,但是这是我的真心话,众观历史长卷,这称天下为已家的王朝,它们存活的时间简直犹如蝼蚁般的渺小和短暂!皇帝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那深邃的暗不见底的眼神,像是存在了某种讶意的东西,仿佛要将我生生吞灭。

我来自现代,身受过开明的教化,即使在这里生活了多久,那么深入到骨髓里的东西还是无法跟随生存地点的改变而改变的,就像我们汉人永远都无法接受少数名族,子代父业,儿子取父亲妻子的风俗一样。不论是皇帝或者是少滦他们,或多或少都觉得我有点不同吧。

沉默了许久,刚才那一刻的剑拔弩张,全都归为了寂寥的叹息声,皇帝半躺在纱缦之中,沉沉的道来:“幸亏你不是男子……”

男子……我心中回忆着这句话,嘴角儿一抹冷笑,男子怎么了,女子又怎么样,难道这天下就只有男子才能够掌握,同时贤德的女子,只要有足够的智慧,也可以成就一番霸业?中国古代的伟大女子,多的数也数不清,男子都在荒淫无度,败坏朝纲的时候,还不都是这些女子为其默默的支撑着,吕雉力保江山,昭君一身归朔漠,六宫垂范阴丽华,盛世贤后长孙无垢,一代女皇武则天,为政治而生,传奇女性孝庄等等,这些能够流传千古,在历史长卷上用自己血泪刻上一笔的伟大女性不是一样值得后人尊敬!

历史的洪流就像一座大的搅拌机,而一个人的命运就像是这搅拌机中的小小一沙砾,身不由己随环境转动。

女儿当自强,就算是那闺中描眉的纤纤素手,也可举剑杀戮,开拓疆土!

深深的宫中,突然响起了远方沉沉的号角声,那样悠远绵长的声音,一丝丝的抽动了我的心弦,我那连贯一气的脉络,也随着这一声号角,全数被割断了……

少滦——

我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眼睛紧紧的眯起,冷盯着那沙缦中的皇帝。

那皇帝又开始轻轻的咳嗽起来,眼中那锐利的光终于消磨不见,最后沉息般的灭了下去……像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那年迈的皇帝突然喃喃开口,声音悠久而深远:

“交给少詹,成吗……”

以往英明果断的皇帝,此刻却用比任何人都要沉重和怀疑的语气,轻轻的对我说道,我听着那一句话,知道那便是最后的抉择了,被自己亲生培养的儿子逼上绝路的皇帝,终于还是作出了最后的选择!

我的脑海中,一一浮现了二皇子的身影,那如寒冰般的眼神,曾不只一次的在我的梦中浮现,他为了这样的权力,付出了所有,甚至将自己都埋进了巨大的棺木里,将什么都舍弃了,这样的他,该配拥有这样的殊容!

“二皇子聪敏过人,是智;二皇子胸怀天下,是仁;二皇子急百姓之危,是义;二皇子敢挑战强权,是勇;智仁义勇,是大善之君!”

“好!”沙缦中的皇帝听后,用力的叫了一声,宛如一年前,他听到我所说的“以德治国,百姓同乐”的时候拍手叫好一样,那半躺在床上,年迈的身子突然从床上坐了其他,伸出手一把掀开了沙缦,一双眼睛黑亮如晶,他指着我,奋力的说道:“好!就凭你这一句话,朕就准了你这个特许,将朕放在神手营操练的一万骑兵派于你解救三皇子,助你威严!”

什么!

我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的瞪大眼睛,看向那皇帝,花白的头发散乱的披着,双眼的框边,全是深深凹进的黑眼圈,一张薄唇苍白的毫无血色,只有那一对乌黑的双眸,尽管时光怎样变迁,都不曾磨去半分光华!

“谢皇上!”我激动的一下子跪倒在地,摇摇下拜,连将前额磕出了鲜血还不自知。

“你要知道,如果这样依然还是失败,结局意味着什么……”皇帝已失了刚才那一分激动,他重新躺回床上,放下沙缦,沉沉说道,“不仅朕这最后的余力会失去,而且连同少滦也会坠入到永无翻身的余地!”

皇帝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字字入耳,将我先前的那份兴奋冲得一无所知,我裣住了声色,沉声回答道:“是!”

“哎,你下去吧……”皇帝疲倦的叹息道,然后就全身的躺下了,我悄声欲要退出皇帝的寝室,还没等我起身,屋外就突然响起尖促的声音:“皇上不好了,三皇子他,三皇子他……”

听到三皇子这三个字,我的心猛然揪起,不好的预感在脑袋中一闪而过,我看向那疾步跑进来的小太监,耳边隐隐有雷声震响!

那小太监,满脸的惊惧,仿佛是从雪堆中跑回来一般,全身上下全都湿透了,他一下子趴倒在地上,连跪都没有时间跪好,就开口惊慌叫道:“明郡王他,对三皇子下手了———”

“轰隆——”我如遭遇雷霆,头顶上劈下一道闪电来,几乎要将我烈成两半,我惊吓的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行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我终是迟了吗,我好不容易求得援兵,要去解救你,可是你却……

我无法再想象,顿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脚下一软,整个身子倒摊在了地上。

“啊,王妃!”刘德子立马跑过来,将我扶起,我的泪眼中,隐隐闪着凶光,一把推开了要扶我的刘德子,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顾不上周遭的人,冲开门扉就往外面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