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气好平静,天上已经没有一丝乌云,天蓝得好透彻。
路也看得方向清楚了,我们加快了脚步。
贵贵又在前头唱了起来:“郎在岭上把歌唱,妹在溪里洗跨裆,洗得跨裆清爽爽哟,单等郎来喊娘娘。”
二姨脚稍稍加劲走上来跟我平齐脚步,推了把我说:“你看看,那婆娘骚不能耐了,你怕她是在唱歌,她是在招汉子!”
我笑笑,突然想起昨晚,黑大头问我贵贵酒行的事。哦,难怪他好象对贵贵熟,难怪他不但不为难我,还帮了我,表面是说为英雄感动,实际他把我当成贵贵的朋友,爱屋及乌。黑大头还真是个有素质的土匪,他当我的面没有直接问起贵贵,让我感觉他是随意聊起,他是怕他和贵贵的关系太明朗被我知道,连累贵贵名声不好,实际上更表明他在想着贵贵。
我突然喊了声贵贵,然后告诉她说:“贵贵,昨晚我见到了你那相好黑大头。”
贵贵和二姨太同时挤到我面前,一起惊讶地说:“该死的骗我们吧?”
“没骗,我说的是真的。”我认真地说。
“他又不是赶尸匠,你怎么遇上他?”二姨太笑我。
“该死的,你当着我面,还说你昨晚没有遇上土匪,你肯定遇上了黑大头是么?”贵贵的话当当响。
我“嗯”了一声:“就是在前面不远被他劫上的。”
贵贵连忙问:“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披麻戴孝了。”
“哦,要是他为难你,你就说跟我是要好的姐妹,他就不会为难你了的。”贵贵说着突然问:“该死的!他没问起我?”
“问了!他问我隔你有多远。”我嘻嘻地实话实说了。
“该死的没良心的,这也算问了?”贵贵气呼呼地说了一句跑向前去。
二姨太马上说:“贵贵,这你就不懂了,他心里实际上猫子抓腥,他是土匪,又怕连累你,就这样问了喏。”
“是呀!姐妹们,这年头与土匪有染可没有好名声,特别是女人,与土匪有这事,在凤凰城里头不被唾沫星子淹死才怪。这黑大头是脑壳子转得快的人,他这么随便问问就是惦记你,保护你了。”
“是呀!这你都不懂。就是打断骨头连着你的皮呢!”二姨太也说。
贵贵没有回答,又唱了起来。
我们正走在昨晚的路口上了。
突然间,山顶上有人答腔了:“喊一声我的娘,我老二抵了裆;喊二声我的娘我死心要断肠;再喊一声我的娘,明夜来了再同床。”
随着歌声一落,路边的山洞里冲出一个黑影,一下就将贵贵抱住了:“我的娘,我想死你了,哈哈哈哈。”
贵贵“妈呀!”一声,挑子差点落地,但被另一个黑影上来接住了。
“贵贵,是我黑大头!”抱住贵贵的黑影大声说:“怕个球!”
“该死的!是你这个黑鬼,吓死老娘我了。”贵贵转过身来,猛地拍打着黑大头的脑壳。
山洞里还有黑大头的两个人,他们都走了出来,拿着手枪举着火把这来。
我很奇怪,对黑大头说:“你晓得我今晚会来?”
黑大头又打了个哈哈:“你昨夜还马和枪时你说没有遇上赶尸匠,晓得你今晚还会来。”
“呵呵!”我笑着问:“你又怎么知道贵贵也会跟来呢?”
黑大头嘿嘿一笑:“我有菩萨帮我算的哈哈。”
“该死的!你在阿花姐面前扯谎扯不像的,她猜都猜出你暗中会派人传信给我的。”贵贵嘻嘻地揪了黑大头一把。
黑大头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是是,不扯谎,是我派人通知她,说你来今夜还来鬼屋,让她借油头随你来。”
“这个死贵贵!”我骂了贵贵一句。
二姨太说:“我晓得贵贵那骚哥子一喊就有名堂,还真是!哈哈哈。”
哈哈哈,跟随的土匪都一齐笑了。
黑大头对我说:“今夜时间早,你们得先上鹰咀垴歇一气再去吧!”
我说:“多谢,不歇了,回来时间早再歇。”
“该死的!我要歇,阿花姐。”贵贵大大咧咧的说。
黑大头说:“是呀!我的相好来了,不让歇如何是好?要不我真会抢了她做压寨夫人。”
二姨太骂起来:“贵贵你个骚堂客,我们是来办事的,办完了再来不一样吗?”
“办完了我没有劲了!”贵贵嘟嘴说。
“好啦!”黑大头生起气来:“听我们贵贵的,在鹰嘴垴歇歇再走,不然你们一个也莫想走。”
土匪就是土匪,野性来了发横了,我再犟着就会适得其反。
我扯了扯二姨太的手,做了个暗示,并悄悄对她说等下再见机行事吧!
我们只好随黑大头来到了鹰咀垴。
黑大头不要我们进他的老巢,就在外面大厅。
他们的大厅是在一个山崖上,一个天然的大洞坑,进洞口处接了一个大草棚,洞里面好开阔,摆了好多的木桌子。看来是平时用来吃饭,议事用来开会的。
顶档一把大木椅子,大概是黑大头的宝座。
黑大头让我们在桌子边上坐下后,他让几个跑堂的土匪给我们摆了碗筷,又端来了两盘花生米,还有一盘野兔子肉,给我们倒了酒后要陪我们吃夜宵喝酒。
贵贵就递了个眼色给我,然后对黑大头说:“你那里有什么宝贝让我看看去!”就拉拉扯扯地媚笑着朝外走。
“是呀!阿贵,我那的宝贝够你耍的,快点去!”黑大头搂着她的脖颈。
刚刚走出门,黑大头就一把抱起了贵贵,大笑着:“看宝去喽!”朝自己的住屋去了。
二姨撇了眼出去的贵贵,对我窃笑着说:“这个骚堂客,什么看宝贝,是去过过足瘾去了,以为我们不晓得。”
我对二姨说:“也好,省得黑大头把我们陪醉。”
看看大厅,除了两个打杂跑堂的小土匪外,就剩下我和二姨太。
我们图清静,支走了土匪,就两个人把桌子上的几个菜一扫而光,跑这么远的山路,坐到这个里面,我突然感觉我们真是饿了。
吃得差不多时,黑大头牵着贵贵的手有说有笑地来了。
我连忙站起来,双手抱拳,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重现出江湖大姐的气派说:“拜过黑大哥,多谢款待,我们要抓紧时间去了,至于贵贵,就让她在这里多陪你热热被窝,我和二姨先去虎跳崖鬼屋找赶尸匠,回来时从这路过,贵贵再随我们一起回去看行不?”
黑大头突然哈哈笑道:“一个他妈臭赶尸匠,还要三请四催的,我看不去求他了。”
“不去了?那怎么行?”我突然大声地说。
贵贵嘻嘻地笑着说:“阿花姐,黑大哥把他绑来了。”
“什么?把他绑来了?”我惊呼得差点瘫坐到地下。
“没错!是老子把他绑来了鹰咀垴!”黑大头笑声象滚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