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赌爱赶郎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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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二姨太

回到县城时,天快亮了。

前脚刚回家躺下,后脚二姨太就过来问讯,那时候天困了才睁了下眼。

二姨太的眼睛泡泡的,分明昨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她问我去找赶尸匠的路子如何,她的眼睛告诉我,她已是万分焦急了。

“你去没遇上土匪吗?”她第一下就问。

“没没,没有。”我故意不告诉她,省得扯起来话长。

“那‘鬼见怕’答应了?”

我摇了摇头告诉二姨:“‘鬼见怕’不在家,去岳州大云山帮他小姨妹去赶姨夫尸去了!”

“啊!”二姨太叹了一声就从椅子上顿起来,让她很意外。

接着她慢慢地坐下,自言自语地说:“是呀!听说他小姨夫也是****一个连长,日本人要从岳州那边打到长沙去,****仗是打得是蛮苦的,一定死了不少人。”

“他小姨也要他去?”我问了一声。

“什么小姨?其实是个表姨!他又没有讨婆娘哪来亲姨妹。”二姨太对这些事比较上心。

“呵。”我应道:“反正是赶尸去了,去了好多天了。”

“那他应该明天上午难回了。”二姨太好像对他的情况比较熟。

“为什么?”我故意问。

二姨太轻蔑地一笑:“他姨夫自从上前线后,他的小姨常害病,得了一种什么叫‘狐魅病’,就靠‘鬼见怕’照顾,到处帮她求医,这回壮烈了,那就是他鼻涕落口里自来食了。”

“什么狐仙魅病?”我没听说过。

二姨太好像不太愿意说,但看我眼睛望着她好久,她才窃窃地小声告诉我:“这种病不要人说的。”

“什么?说不得?”

她点了点头,一副十二分神秘的样子:“说了狐狸精就怕缠上你。”

“有这么严重?”我惶惶地望着她。

她“嗯”了一声。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病?就我们两人,你小声告我,不然我又想起一件事不落觉。”

二姨太眨眨眼睛,就在我耳边说:“狐仙病就是狐狸精找上了,每到晚上一睡觉,那狐狸精就钻进女人的裆里,撩发女人的热情,撩得女人夜夜不能入睡,通宵澎湃。但是,自己的男人不能近身,一近身那里就痛,就要遭到狐狸精的惩罚。

“狐狸精只找女人吗?”我问。

“听说也找男人。”二姨太对这些真的知道很多。

“那狐狸精找上了男人后,那男人又会怎样呢?”我的好奇心也上来了。

“男人就更加好色呀!”二姨太说完这句话,自己却“卟哧”一声,古里古怪地笑了。

我问:“你笑什么?怪怪的。”

她说:“听说那‘鬼见怕’也被姨表妹那只狐狸精缠上了的。”

“是吗?”我一惊,心里更加可怕起来。

“嗯,是的,因为他婊姨的病好些了,说明那狐狸精又转了人身。”二姨太越说越神秘,把头还钻进我的蚊帐里,靠到我的枕头边来说,好像连自己伤心那件事这刻也忘记了。

“那怎么办?赶尸匠还找不找‘鬼见怕’?”我叹声气,从床上坐起来问她。

“是呀!找肯定要找,还是让男人去找他,要不让酒疯子去找。”

我摇了摇头:“不行,那天都说了,酒疯子与那‘鬼见怕’去年为卖酒摔过砣子,那一去,针尖又对上了麦芒,又会大吵起来。搞不好还会搞死个把人。”我边说边穿着衣服起了床,反正这个婆娘来了,我也别想再睡了。

正巧婆婆送过来两杯冲蛋让我们喝。

婆婆大概听到了我与二姨太谈话的事,知道了是我昨晚独自进山去请赶尸匠了,她望着我半天,想说唱什么又没说,我从婆婆那忧伤的眼睛中,我也看出了她的焦虑的复杂心情,我感到心情格外沉重。

婆婆出门时丢下一句话:“花花,莫做让阿锋蒙羞的事。”

我感到婆婆误会了,想跟她解释,她却出去了。

二姨太朝我望了一眼,舌子伸得好长。

外面门面上都开门了,我和二姨太还在后堂我的房里商量着。

这时候酒疯子一手拿把小酒壶,一手拿根酸萝卜也来了,还在门口就问:“阿花,昨晚赶尸匠落定没有?”

“没有。”我直接回答。

他呷了口酒叹道:“么子原因喽?”他老家是贵阳的贵阳口音很重。

“他不在家。”

“是不是躲了你,嫌路程远?”

“不是,他去大云山为他婊姨夫赶尸去了。”

“啊!那还好还好。”他嚼着酸萝卜,呀唧呀哪。

“还好个屁,还不是人没请到。”二姨太望了他一眼说:“酒爹,你老莫讲风凉话,想个实在的办法,把那个‘鬼见怕’请动看。”

“我想办法?”他又呷了口酒,嘴巴还在小酒壶咀上舔了舔:“我想么办法?”

二姨太站起来大声说:“昨晚,那么辛苦,那么风是风,凌是凌的,花花她一个女子一个人进山,爬上虎跳崖去,结果没找到那个‘鬼见怕’骚鸡公,今夜你能不能动动金身去趟?”

“我?哎呀,我这两天脚痛疯,走不得。”

“你这老不死的,尽是名堂多。”二姨太骂道。

酒疯子回敬她一句:“你又没叫你屋里老公去?”

二姨太火上来了:“他是古来稀的人了,你知天命的年岁都还差,跟他比?也好意思?”

“么子不好意思?他搞婆娘又搞得这么几箩筐,走走夜路也去得。”酒疯子也不放让。

我心里一阵好烦,脸色一顿,双手摇着制止他们:“别吵!烦死了!”

两人望了望我,都坐了下来。

“还是我去!”我说:“你们别争,今夜我非跟他把赶尸协议签来,明天动身。”

“不!我跟你去。”二姨太立刻说:“刚才我是气这个爬灰佬,我知道他是痛疯,这年头男人要死绝!”二姨太骂了一句。

“不,我昨晚运气不好,今晚一定会碰上他的。我去,你不去。”我说

“花花,我们已经是同病相怜的姐妹了,你重大义,又有文化,又敢担当,我对你是万分钦佩,但黑夜进山,多个人多一个伴,还是我去一个,帮你搭伴。”

“还有我,也算是一个!”声音亮亮的,走进来的是酒疯子的媳妇。

“贵贵!”我们几个一齐惊讶地看着她。

贵贵比我年岁稍大,大概而立之岁。到底血管里流着排牯的血,她身体结实,走路说话一阵风:“昨夜阿花一个人进山,我听说了就心痛了一晚,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公公他虽是个男人,喝酒没得说,走夜路,抗风抗寒的事,那他也上不得场,还是我去。”

“贵贵你?”酒疯子跑上来,用酒壶嘴指着她,很是惊异。

“公公,我跟她们一起去,没事的。”

酒疯子叹了一声,自己走开了。

我望着她们眼前这两个女人,眼泪出来了。在这样艰难的岁月里,遇上这样艰难事,她们就是我的姐妹,与我坚定地站到了一起,我苗花花还有什么可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