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徒赞收到慕晓涩发来的传讯符,回来与她们汇合时。他看到秦白伊与慕晓涩亲昵的犹如一对亲姐妹似的,不仅有些诧异。
心中感慨万分——女人的心千变万化,对待情敌可以恨如仇人,亦也可亲如姐妹。
这点虽然男人也是相差无几,但往往有时候,男人若是偏执起来绝对是比女人还倔强。
“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聊了什么,但看情形,应该是达到共识了吧……我们半日未归,风哥与其他师兄弟们想必早已着急的不得了。我们现在就赶回城内,顺便看看城外情况怎么样了!”司徒赞对秦白伊慕晓涩说道。毕竟他和慕晓涩身份不同,又失踪了半日,想必门派弟子早就急翻了锅了吧。
慕晓涩闻言,赞同道:“伊儿风哥知道你没有去找司徒大哥担心地不得了,若不是因为他因为使用太极八卦迷宫对付那三名妖帅而灵力虚耗过度身体虚弱,他早就亲自来寻你了。等我们赶回到城内,风表哥见到你,必定会欣喜地不得了的。”
听到司徒赞与慕晓涩千里迢迢来寻她,还凌风对她的在乎、着急,秦白伊很感动。她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将自己传送在凌风面前,告诉他她的心意,但她不能和司徒赞他们一起回去。
毕竟以她的性子,若是留在蓬莱净土城,必定会忍不住出手干预的。
“抱歉,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秦白伊有些歉意地说。
“为什么?”
“为什么?”
司徒赞与慕晓涩面露疑惑,异口同声地问她。
秦白伊面露无奈,回道:“我不能影响、干预修真界与妖族争斗结果,所以我必须离开。这也便是为什么,明知道凌风大哥被四名妖将妖帅围袭,我还要离开的原因。”神虽高高在上,法力无边,却有很多的限制。哪怕她再心系凌风等人的安危,依旧只能看,不能插手。
感受到秦白伊话中的想要和他们一起回梵天净土城看凌风,却碍于身份的,无法随心而为。
想想,神也许也并未如他们想象的那般,法力高强,随心所欲。反而还因为,这些他们最渴望的寿元、法力的限制,束手束脚,任何事情都要按照天地法则而为。
“伊儿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必定会向风表哥报你的平安。等平定妖袭之乱后,我们必定又会再见面的。”理解秦白伊的无奈,慕晓涩不仅安慰秦白伊。
“是啊!我相信不用多久,我们很快又能见面的。”司徒赞看齐慕晓涩,也同样加入安慰秦白伊的行列之中。
知道他们两人的心意,秦白伊微微一笑。随即开口,对司徒赞慕晓涩叮咛嘱咐道:“妖兽来袭,来势汹汹,你们两个一定当心。”
司徒赞、慕晓涩点头。
“会的,我们必定会注意、小心的。”司徒赞说道。
夜寒雾重。
清冷地月光穿过树隙照在秦白伊、司徒赞、慕晓涩一神、二人身上,显得是那样的温馨。
依依不舍地惜别之后,秦白伊便将司徒赞与慕晓涩传送回梵天净土城。
“别偷听了,出来吧!”秦白伊对着静得只听得见徐徐凉风声林子空处淡淡说道。
“不愧是悄无声息地挡住了我的小天劫,并直接将人救走的高手。我令辟幻境隐身其中,依旧被察觉……你的感觉很敏锐啊!”悄无声息,一个紫雷凝形的宝座出现在秦白伊面前一尺之处。在紫雷凝成的宝座上,一个身着紫袍,长相略显脂粉,声音亦男亦女的男子慵懒睨着秦白伊,慵懒地说道。
秦白伊灿若星辰的眸子,轻轻异动,她直直地盯着男子紫发紫瞳。“梦貘一族生性善良,专以食人之噩梦为生,又因法力无边居于神兽。妖族与修真者之争,本是下界之争,天有天规,你不应该插手的!”
紫衣男子闻言,对视着秦白伊那双可使日月星辰黯然失色的眸子,嘴角轻笑,语气带着几分讥讽道:“神兽又如何,不过是尊贵的妖罢了!遥想当年,巫妖大战之时,妖族还未到天界封为天神,女娲娘娘、伏羲大神、炎帝陛下……哪个不是妖族的!凡人无知,自以为得到神的眷顾,学会了逆天法术便排除异己,以灭妖杀魔替天行道为借口,打着妖魔害人的旗号,杀害异族……也不想想,弱肉强食。人族为生存为果脯随意杀害牲畜是顺应自然,可妖捉人来作为果脯的食物却凶暴残忍……妖生性或许残暴,但人却生性狡诈,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设计陷害、嫉妒阴险,恣意残杀我妖族,强取豪夺妖丹修炼。作为神兽,我断然不会看着我妖族被女娲娘娘捏出的泥人欺负而袖手旁观的!”
紫衣男子的话,字字句句说的义愤填膺。让秦白伊听的即是无奈又是叹息,但是……“天有天规、亦有天道,无论有任何缘由,都万不能干扰下界的事情。”神,身份虽崇高,却依旧依天规行事,若随意干预下界之事,只会让事情变得越发不可收拾,甚至是生灵涂炭。
紫衣男子冷笑:“长久与人相处,终究会沾染上人的恶习性的。你口口声声说,天有天规、亦有天道,神是不可干预下界之事——你又何尝不是出手从我手中救走那两名修真者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紫衣男子让秦白伊着实震惊了,也醒悟了。
她这才意识到,她在出手搭救司徒赞与慕晓涩之时——哪怕是出于阻止紫衣男子干预下界事情的缘由,但却也抱着一丝私心出手搭救司徒赞与慕晓涩的。然而,也是这一出手,让她在浑然不觉之中,干预了妖族与蓬莱修真者之间争斗的事态发展。
“怎么,刚才不是大义凛然的,这会没话说了吧!”紫衣男子语气依旧讥讽说道。
秦白伊闻言,虽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毫无反驳之话……“或许我出手,会使妖族与修真者之间的争斗发生一些改变。但身为天神,我有责任义务劝阻你,不可插手下界之事。”
“怎么?!自知无法反驳我,便想说出一些强词夺理且大义凛然的话来掩饰你自身的罪过。啧、啧、啧,哪怕是高高在上如传说中的天神,在下界待上一段时日,终究也学会了人族的劣根子——狡辩了!虚伪真是虚伪,我若是再多听你几句,说不定便被你洗脑了。其余这般,还不如……”紫衣男子的表情突然阴狠了起来,不过是脸上换一个表情的时间,原本还万里无云,月明星稀的夜空立即乌云密布,原本被月光照得通亮的林子瞬间漆黑得不见五指,只有紫衣男子慵懒坐着的紫雷凝成的宝座,散发着妖异而高贵的紫光。
突瞬,秦白伊只听见,一股像是刺破空气亦又或是用数以万计的利器刮东西刺耳声音在耳边吵杂响起,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九条成人手臂粗大的雷龙卷从紫衣男子的紫雷凝成的宝座中飞出,带着可毁灭一切的之势,突然凭空向她袭来。
紫衣男子突然而然的偷袭,秦白伊不敢大意,意念一动,萧骁赠送予她的银色细剑便已出现在她的手中。
秦白伊一声娇呵,紧握着那银色剑快速舞出几个剑招,五十五道白色剑气席卷数以万计以灵力凝聚成的梨花花瓣雨组成的风网,主动锁定那九条雷龙卷,如强力的苍鹰利爪欲要将猎物抓在囊中。
然而诡异的现象,突然在这一刻发生了。
只见,那九条雷龙卷在被秦白伊的五十五道剑气与梨花花瓣雨所组成的风网网住之后,却在瞬间之间消散不见,那怕连秦白伊的神识都感觉不到一点雷龙卷的能量波动。
而与此同时,秦白伊的神识分明探知到,被那妖异而高贵的映照的紫衣男子的脸上,分明露出了得逞的自信笑容。
不容秦白伊多想,薄薄的紫色光华已经悄无声息附在她的皮肤上。秦白伊只觉得浑身麻麻的,手脚瞬间僵硬、动弹不得。
更令秦白伊惊恐的是,不止她身体瞬间僵硬、动弹不得,就连她的神力也无法释放出来。
“终究是长不大的孩子,依旧是那么天真善良。面对来者不善,竟也不懂得谨慎防备。”布满穹顶,遮住月华星光的乌云随着紫衣男子的声音越渐消散。白色而柔和的月华,如轻薄的纱绸,均匀度洒在整个大地之上。
端坐在紫雷凝形的宝座上的紫衣男子再次出现在秦白伊的眼前,可他的话,他看秦白伊的神情,不仅让秦白伊震了又震。因为,那欲要将司徒赞、慕晓涩斩杀的紫衣男子,说话、神情居然和她的母亲苏月一模一样。
“你……是母亲?”秦白伊语气疑惑地盯着紫衣男子问道。但还未等紫衣男子回答她,她却摇头否认掉了。
秦白伊依稀记得她的母亲苏月曾经对她说过,当年她不慎遭到某个修真者偷袭,身受重伤。原本她以为自己会就此陨落,但上天眷顾她,让正好云游经过的萧骁师兄给救下,并带到长白山天池水下水镜妖域,借此境吸收并储藏着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慢慢调养她的伤势。
因为内伤十分严重,所以苏月一般是不能轻易离开水镜妖域。
但那紫衣男子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十分像苏月,所以才让秦白伊一时疑惑,忍不住紫衣男子!
“乖女儿,为娘就知道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必定能识破为娘的身份的。”说话之间,紫衣男子已变成一位身着绣着红底金边、绣着蝶戏牡丹花样宫装、头上发髻高耸、两条青丝垂在身后、左右两边各插着两支金镶玉步摇的女子。
秦白伊欣喜地看着那女子,那不是她许久不见的母亲苏月还是谁。
“母亲。”不知何时,附在秦白伊皮肤上的薄薄紫色光华已消失不见。只是一个瞬移,秦白伊已到苏月的面前,撒娇地抱住苏月。
苏月脸上挂着溺爱与笑意,轻拍拍秦白伊的后背,语气中尽是溺爱地对秦白伊说道:“才觉得你似乎长大了一些,便又和从前一般娇气地抱着母亲。不过看你现在的表现,母亲很庆幸也很欣慰当时同意你到蓬莱游历学习的决定……丫头,丫头,快让母亲看看,我的宝贝女儿这些日子不再我身边,是胖了还是瘦了!”边说着,苏月将抱住她的秦白伊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细细地打量起秦白伊。看了好半晌,苏月才开口。“我的宝贝没有胖也没有瘦,就是心事多了一些,不再似离开水镜妖域时那般天真无忧了。”十分心疼地说出这番话,苏月满脸关心地问秦白伊:“看来你这短短的数十日一定遇到了不少事情,快跟母亲说说,我的宝贝女儿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犯忧愁的!”
秦白伊闻言,脸上先是微红,随即忧愁无奈……她脸上的表情换了几换,调节心中的情绪之后,秦白伊才慢慢地,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将她从水镜妖域出发到蓬莱水域遇见凌风,再到下鹿车坐上接送至梵天净土城的马车上看到鲛人坠珠图和那首悲伤的歌谣与那与奇怪地话,还有认识涟月嫣然,再到灵海与竹林经舍大禅师赠送她无量清净土,与无意识误闯禁制、误打误撞见到了凤凰石像、饮用了涅槃熔浆之后做了奇异的梦等等的一系列事情,统统告知苏月。
苏月听闻秦白伊这些经历,静静地看着秦白伊许久,才缓缓说道:“从你上次到混沌幻境之时,你萧骁师兄现身见了凌风一面,从凌风的口中,你萧骁师兄当时便察觉到鲛人欲想将六界搅个天翻地覆的意图。为了让今后事情来临之时,你不会措手不觉,你萧骁师兄才放弃一直将你保护在羽翼之下好好呵护的念头,答应让你到蓬莱游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