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印度公主之代夫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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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还是鬼

程灵素失魂落魄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凄凉而寒冷,在她的眼里,似乎连灯光都似已变得阴森森的,宛如鬼火!

院子里有四个女属下提着灯笼守着她,程灵素就坐在那石阶下,应着灯光,脸色像死人一样,却还在不停地笑,不停地唱,不停地说:“鬼……有鬼……来索命了……鬼索命来了……”

终于有个黑衣女子上前,俯下身来,道:“程门主!你没事吧?”

程灵素一下子揪住她的衣襟,瞪着眼睛道:“鬼啊,你看到鬼了吗?”

四个黑衣女子面面相觑,又将四周扫视了一番,道:“没……没有啊!”

程灵素跳起来,摇晃着那个黑衣女子,大声道:“有啊,我说有啊……她要来索我的命,快给我杀了她……”

另三个黑衣女子立即上前拉开二人,将程灵素送回她的房间里。

过了亥时,北辰嚣才从醉枫楼回到风云宫,正巧碰上程灵素的贴身侍女送一个大夫出门,便问程灵素出了何事?

贴身侍女道:“程门主一个时辰前从外面回来,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失魂落魄的,嘴里一直叨念着有鬼跟着她,回到房里后,精神更加不好起来,拿着剑疯狂乱舞,几个姐姐只有给门主点了穴,又请了大夫给程门主看过了,开了安神定惊茶!”

北辰嚣眉头一皱,道:“有鬼?”

侍女道:“是的,程门主说那个鬼叫……什么岱……什么宫!”

北辰嚣一惊,脸色变得有些异常,既而又挥了挥手,道:“你下去煎药吧。”

侍女福了福身,应声退了下去。

北辰嚣来到程灵素的房间,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躺在床上的程灵素一看到北辰嚣,立即又掀开被子跳了起来:“二公子!我……我看到她的鬼魂了,她来了,来到墨山来了……”她语无论次地说,“二公子,你救救我吧……”

北辰嚣扶着她的双肩,道:“你确定你看到的人是岱姎宫?”

程灵素笃定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她……她还拍了我的肩头!”北辰嚣和程灵素均将目光放到上面,程灵素继续说,“好冷!一定是从地狱出来……”

“你在哪里见到她?”

“在……大街上!望归客栈附近!”

“望归客栈!”北辰嚣松开程灵素,负手而立。

程灵素跪下来,哭道:“二公子,你救救我吧……我觉得很害怕,我觉得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有她的影子!”

北辰嚣愤怒地转过头来,冷斥道:“自作自受!我早就叫你不要动手杀她!”

程灵素吓得连连叩首,“二公子,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两个侍女端着药碗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惊讶得立在在那里。

“起来!”北辰嚣将程灵素一把扯了起来,看到她额上冒着冷汗,眼睛充满了恐慌和泪水,叹了口气,道:“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然后把程灵素扶回床上,又转身对那个侍女道,“好好服侍她!”

“是!”侍女福身应道,赶忙走了进来。

北辰嚣摇摇头,走出程灵素的房间。隐隐约约听到二人在讨论:

“奴婢觉得程门主是不是中邪了,明天要不要请个法师来看看……”

北辰嚣回到自己的房间,掌了灯,坐在桌边盯着那灯火,脑海里浮现出岱姎宫那可爱的圆脸来,她还骑着一头小毛驴,挥着手在叫他“北辰大侠……北辰大侠……”

其实,今天他在醉枫楼里就听到岱姎宫这个三个字了,正是西门吟月叫出来的声音,当时他也曾茫然地抬头看四周,可哪有岱姎宫的影子呢?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喝多了,才会幻想着听到想念的人……

他有想过岱姎宫吗?当然有,自从岱姎宫死去后,他每次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个丫头,想起她红扑扑的脸,想起她的笑,想起她的单纯和天真……

他忽然觉得心疼她,也更痛恨自己。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从相别,忆相逢!”可是,如今的岱姎宫却是真真实实地死在他的面前,又谈何相逢?

一个月前,他迫于无奈将岱姎宫的尸首放在船排上自由漂流,他以为自己第二天赶到下游时会再找到她,可是她居然不见了,那一刻,他已是十分后悔,岱姎宫活着时,他什么也没有为她做过,她却总是傻兮兮地说保护他。

第一次在望归客栈遇到她,她就对他投怀送抱,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他却怀疑她是大哥派来的奸细,为了摆脱她,随口说让她在客栈等候,自己会去找她,没想到她还真的寸步不离地待在客栈整整五天。

第二次她上归影山庄来找他,口口声声说要娶他,保护他,单纯的她被他吃了豆腐还浑然不觉……他说他睡床,她还真去睡榻上。

他还记得那晚她哭红了双眼也等他吃饭,一直等到亥时,像她这么爱吃的人那会一定很饿了,可她还是等,她就是这么执着的一个人,认定了的事情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做,认定的人就会义无反顾的去爱去相信。像北辰嚣这种一出生就活在充满算计和计谋的生活里的人,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也永远不相信有人会为自己做得到这一点。

或许会有很多女子肯这样为北辰嚣做,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再想起来,北辰嚣竟会觉得她令他感到心疼!

或许会有很多女子为了北辰嚣而争风吃醋,但是那一次他觉察到她为他吃醋时的心情去是从未有过的雀跃,或许是因为他一直觉得岱姎宫说的喜欢只不过是其表,只不过是一时,只不过是她年纪小不懂得什么是爱……然而却发觉,其实她是懂得的,比许多女人都懂得,爱了就是爱了,没有目的,没有理由,只有信任和义无反顾的付出,所以……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付出了。

可他,又给了她什么?玩弄,等待,甚至死亡。

她说江湖险恶才更该留下来保护他。

为了躲过封魁的搜查,她将《满堂诀》藏在自己怀里,她喝下自己亲手做的那碗毒粥后,还虚弱地说“我相信你……”

北辰嚣苦笑,长长吸了口气,道:“不管你是人是鬼,这次你既然又来了,就得让我看看你的脸,让我再看看你一眼……如果你还活着,换我保护你一回!”